分卷阅读78
晤是个活泛的孩子,莲珠领着他在园子里玩耍。绿桐与浔阳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唐近从外头回来,她们还端着茶杯聊天。绿桐说着他们这些年在外的趣事,浔阳艳羡不已,她与唐近大概是没有机会放下京城的一切,无忧无虑畅游山水了。“驸马爷回来了呀。”绿桐打量着唐近,两年不见,唐大人越发神采奕奕。早就知道唐大人对浔阳有心,能修成正果她真心替他们欢喜。唐近与绿桐打了个招呼,便望着嬷嬷怀里的娇小的婴孩。他快当父亲了,见了孩子总觉得亲切。浔阳见他馋涎欲滴的模样不禁忍俊,央绿桐把闺女借他抱抱。虽然浔阳的月份还小,但唐近已开始拿枕头练习抱孩子了,抱彭曦的手法很熟练。雪棉端着给彭曦准备的米汤过来,见是唐近抱着彭曦微微讶异。唐近很喜欢这个爱笑的孩子,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喂她吃着。浔阳想,唐近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绿桐却如鲠在喉,纠结着该不该说给浔阳听。“我房里有几盒宫里赏的胭脂,你挑些回去吧。”浔阳见她似有私话要说,便寻了个借口与绿桐单独出来。绿桐走出厅时凝重地望了望唐近身边的那个丫头,一肚子的话终是憋到了无人时才说出口:“公主,原本您和驸马的私事我不该多嘴,但不说又怕吃亏。”浔阳眨着长睫一脸不解。绿桐沉了沉气,低声问她:“那个雪棉,您是打算留给驸马的吗?”浔阳诧异地瞪大眼睛,她从来没想过给唐近添姨娘,唐近也从来没提过这事。即便她有了身孕,唐近也是夜夜守在身边的。见浔阳如此反应绿桐心里有了数,又道:“我好歹在兰亭舟那样的地方待了些日子,看人还是有些把握的。公主无心,雪棉只怕有意。”雪棉看唐近的眼神,与兰亭舟里那些想着鱼跃龙门的女子太相似了。浔阳深深吸气,肚里的孩子动了动。雪棉是她的陪嫁丫头,年岁不小了。她之前曾帮她物色了个不错的人家,雪棉不肯,说要伺候自己。她天真地信了,没料到原是存了这么个心。浔阳道:“此事我有分寸了。”绿桐这才放了心,她与浔阳交浅言深,知道浔阳是不愿意与旁人分享丈夫的恩爱的。浔阳的身份和手段不怕对付不了一个丫头,只是怕出手慢了,糟心。两人若无其事回了前厅,唐近正逗得曦儿咯咯笑着,雪棉立在边上带笑相看,好像那男人是她的夫,那孩子是她的儿。浔阳现在看着她就觉得不痛快,打发她去备晚膳。送走了绿桐后,浔阳一本正经问唐近有没有纳妾的打算。唐近笑意一僵,一本正经地答她,今生今世心里只装她一人。浔阳这才又展露了笑靥,但雪棉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留着碍眼的。趁着唐近还在书房处理公务,浔阳把雪棉叫到屋里。浔阳沉着脸,雪棉茫然,向莲珠使眼色问她发生了何事,莲珠也不肯理她。“早前我提过的和兴胡同沈家二公子,你觉得如何?”沈家公子是个穷教书的,雪棉不乐意。莲珠还能有个主簿看上,凭什么她要去嫁个破落户。雪棉砰地跪下,浔阳一句重话没说她却哭得梨花带雨:“公主,求您别打发我走,我想伺候公主和驸马爷,这辈子都向着公主。”这辈子都向着她?看来绿桐的确没看错人。眼泪对浔阳而言起不了半点作用,她可不会怜香惜玉:“我看着你是我母后给的丫头才费心帮你寻个好出路,你若不乐意,就自个去找吧。”莲珠哭着摇头,巴着浔阳的腿央道:“公主别赶我走,我,我一定会报答公主的。”出了公主府,她就只是个农户家的老姑娘,还能有什么出路。浔阳厌烦极了,挪了挪腿避开她。莲珠招呼了两个老妈子进来把她拉出去,免得公主动了胎气。“明个一早就打发她出去吧。”浔阳吩咐莲珠。莲珠应了是,见浔阳的腿又抽了筋忙帮她捏腿,宽慰她别为个不识好歹的人气坏了小少爷。雪棉哭哭啼啼的收拾着东西,她的模样并不差,鼻子小小的,嘴巴也是樱桃一般,哭起来尤为招人怜惜。就这么走了她不甘心,她始终觉得驸马爷对她也是有意的。虽说这是公主府,但驸马毕竟是个丞相,公主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只要驸马不赶她,公主发话也是没用的。雪棉这样想着,忽然就不难过了。重新打开包袱翻了胭脂出来,对着镜子涂涂抹抹。第74章宫宴浔阳自从有了身孕,胃口就特别好,夜里一定要吃些东西才好入睡。一碗小米粥吃得干净,漱了口打算就寝,却听见外头雪棉在和莲珠说话。雪棉哭求着莲珠让自己进去见一见公主,莲珠不乐意,告诉她公主睡下了。雪棉不依不饶,越哭越凶。浔阳本也是不打算理她的,实在觉着吵,才让莲珠放她进来。雪棉扑过来跪在浔阳脚边,脸上的脂粉被泪水糊成了团,若说之前还有几分姿色,现在看着只剩惊吓了。“公主,奴婢求您,让我嫁给范夫子吧。”浔阳哈欠打了一半,诧异看着她,怎忽然就开窍了。方才雪棉换上了自己最好看的衣裳,精心打扮了去书房见唐近,唐近忙着处理公务半眼也没看她。雪棉破釜沉舟,连衣裳也解了,唐近却以为她中了邪,喊了一群小厮要带她去看大夫。她一个姑娘衣衫不整在驸马爷的书房里,大概除了驸马谁都知道她想做什么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往后她还怎么寻婆家。浔阳忍俊,唐近还是这么呆傻耿直。今年的除夕宴因先帝驾崩并未大肆cao办,郑皇后在宫中设了简单的家宴。浔阳与唐近一同入宫,因她身子重,走不了多少路就得休息。正在亭子里歇脚,远远望见太子阳湍。浔阳许久没见着大哥,晃着手打招呼。阳湍望过来,见是浔阳微微一笑,但目光移至唐近身上时笑容却又散了。日前唐近上了道折子向皇帝陛下力倡裁兵垦荒。大数以往为了防御外敌,每年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用以组建军队和供给军需。从军的人多了,田地上耕作的人自然就少了,国库空虚已不是一两年的事情,长此下去必然伤及大数元气。而如今北境安定、四海升平,精简军队既能减低军耗,也能让更多人回归农田,休养生息。但,大数大部分的兵权都在太子阳湍手上,裁兵无疑是在削他的权。浔阳心底是支持唐近的,但阳湍毕竟是她皇兄,而且又是储君,唐近与他闹得这么僵实在不是她乐见的。偏偏唐近是个倔脾气,阳湍有意向他示好,托了浔阳从中调和,结果都被唐近驳了,倒叫浔阳处在中间尴尬。一来二去,阳湍和浔阳也疏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