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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可是那天他明明转身离去，现在又何必强迫她再提起那个承诺，只让她窘迫自己的自作多情。

独孤残雪踱步到她身边，抬起她的下巴，冷眸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一抹嘲讽的笑容爬上嘴角，“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我没忘记。”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碎琼无措地垂下眼睫。

独孤残雪伸过手臂紧紧地搂着她，他的唇离她很近，狭长的双眸定定地凝视着她。那个瞬间，她看见他的眼中有一种压抑却也模糊的东西。

“没忘记就好。”

他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背对着碎琼，声音似乎有些喑哑，“你要知道，我不可能每一次都救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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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点都不明白的…”碎琼对身边的凝玉说，“我只是迷惑。”

“迷惑？”

碎琼仰望后山连绵的雪色，深叹了一口气，“我宁愿当年没有在废园见到他。至少，我就不会因他而焦虑，因他而矛盾。”

凝玉眼神思量地看着碎琼，“琼，才一两个月没有见你，你眉宇之间就有了心事。”

碎琼立刻回过神来，“你瞧瞧，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我却一直在唠叨我的事情。”她嬉笑地倚在凝玉身上，“玉jiejie，你最近可好？”

“还不是那个样子。穆门主倒不是个严厉的主人，只是...”凝玉眼底掠过一抹阴沉，“这个人表面轻佻邪肆，可是我却总觉得他心机深沉，好像什么事情都早已心里有数。”

穆玄墨这个人的确有些玄机，尤其是那天在清音庭外他故意透露出独孤家的秘闻之后，碎琼就对他更加谨慎。这人来历鲜少有人知晓，那双邪气的眼睛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心思让人参悟不透。

“反正你只是在他手下做内阁弟子，完成他给你的任务也就罢了。过多地掺和进葬月阁的机密，只会让你自己难以脱身。”碎琼提醒道。

凝玉收起表情，点点头。

“你回到天镜门里，一切都好吗？有没有人给你气受？”

“那倒没有。而且少主不再需要我在他身旁，最近的任务我也都早早完成了。”

“这一阵子很少见到少主啊！”凝玉刺探地问。

“少主最近一直都在闭关，我也很少看见他。恐怕半个月内他是不会露面的。”

凝玉点点头，“噢，对了。我再过几日要去寂雪阁守夜，你不要去找我。”

“知道啦。”

自从苍影死后，阁主似乎没有意思再选一个“影子”。所以夜守寂雪阁的任务就落在各门的内阁弟子身上。碎琼在半个月前也轮到守夜，在寂雪阁看见了独孤赤血一次。虽然是很短暂地瞥过一眼，她却能够看见他衣袖外面狰狞的烧伤。还有他的那双眼睛，只剩下了呆滞，有的时候却又夹杂着一丝隐隐的疯狂。

回天镜门的时候，碎琼想起苍影与独孤夫人。虽然他们两人最终还是被独孤赤血分隔，但是独孤赤血自己似乎也生不如死。这或许就是缘分，强求不来。

☆、逍遥书生

又是几天过去。入夜申时，整个葬月阁却沸反盈天，灯火通明。

碎琼被声音吵醒，抓个弟子一问才知道寂雪楼被一个黑衣人闯入，不但伤了好几个地武门守夜的弟子，还夺走了阁主珍藏的伏龙剑十二式的剑决。碎琼与所有的内阁弟子都被召集到寂雪楼之前，听候命令。

寂雪楼独立于四个分庭之外，历代的葬月阁主都住在这里，除了“影子”之外，并不常有外人入内。同时，楼内机关重重，如果没有人指引，即使闯入也难以生还。而这次来人不但活着出来，甚至还偷走了阁主最珍惜的武功秘籍，可见来人武功极高。碎琼一边赶向寂雪阁，心里越来越担心。

来到寂雪楼外，远远地就看见火把照亮的前院，数十个内阁弟子跪在穆玄墨与叶红莲跟前。

“你们有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穆玄墨问眼前的几个弟子。

“他蒙着半边脸，只知道是个三四十岁的男子。来人剑术奇高，我们没看清楚他的招数属于何门何派。”

穆玄墨敛神略略思考，“山上地形复杂，更加上近日大雪封山。此人如果不是葬月阁自己的弟子，那就是有人带他上山来。”

其中一个弟子听了立刻回答：“虽然我们没有看出来人的招数，可是他的武功并不是葬月阁的。凝玉和他交过手，她知道…”

“哦？”穆玄墨微微地望向一边半跪在地面上的凝玉，眼神在灯火里蓦地带着一丝诡谲，“此人武功如此之高，你与他交手却全身而退？”

凝玉低着头说，“弟子只是幸运地避过了他的招数。”

叶红莲在一边说道：“玄墨，现在不是问这些事情的时候。伏龙剑不能传出去，我们必须马上派人去追！”

“不用急！”穆玄墨冷冷一笑，“这个人如果不是本阁弟子，恐怕不会那么快就下得了山。”

他对眼前的弟子下令：“你们分成三路，按平日下山的路线去找。凝玉，你从后山的小路去找。”穆玄墨突然抬起眼睛，诡笑着凝视碎琼，“碎琼，你也和凝玉一起去后山小路吧。”

“是。”碎琼回答，却没有看见凝玉蓦地一僵。

等弟子都离开了，叶红莲才狐疑地问穆玄墨：“为什么动用残雪的人？这么多弟子，你偏偏点名让她去。”

“有一个人曾经对我说过，独孤姓氏的人孤高寡漠，一生无情…”他望着不远处的寂雪楼，淡淡地说，“我只是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深夜的雪山上大风催卷，时而呼号，时而低鸣。碎琼与凝玉施展出轻功，从后山一路而下进入崎岖松林，一路树影摇坠，如魔之态。眼前松柏如浪，幽影之间突兀地闪出一点火光，然而又瞬间熄灭。然而，就是那一霎那，碎琼清楚地看见了一道人影掠过。

“玉jiejie！前面有人！”碎琼清叱道，“我先缠住他！你赶快去通知附近的弟子。不然我们两人不一定能制住他！”

她的话音刚落，来人便大笑起来。只听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玉儿，你怎么没杀了她？”

玉儿？

碎琼心中奇怪地一颤，然而未等她反应，一道剑气从她背后破空而来！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身子就已经下意识地移动，然而长剑依旧刺穿了她的左肩。

尖锐的疼痛一波波地传来，碎琼就这样愣然地低头瞪着戳穿自己的剑端，淅淅沥沥地滴着鲜红的血液。她喘息着，极其缓慢地回过头去。

持剑的人，是凝玉。

一时间，只是沉默。碎琼望着凝玉，嘴唇蠕动，却没有声音发出来。而凝玉也只是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