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言情小说 - 五云深处帝王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我比较呢。”

冯熙挑眉,那球正从他左脚尖滚到又脚尖,就跟带线的陀螺从这头转到那头,不过看多了,底下赵煦也觉无聊,就像看赵顽顽这女子怎么把玩。

倒是那程之海因赵顽顽在太皇太后面前给他说了句求情的话,此时道了一句:“公主这身子娇柔矜贵……”

赵煦瞥他一眼,“冯帅还能不知道怜香惜玉?自然是当紧得很的,怎会伤得公主分毫,但看公主使出技艺来。”

赵顽顽对程之海报以一笑,心下想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样的人值得结交。当下再跟赵煦笑道:“自家知道分寸,请官家与列位瞧好了。”

说着便伸一伸绣鞋,那绣鞋上的珠子便将冯熙靴尖上的球勾了过来。

赵顽顽与他脚尖一碰,冯熙心里微微一颤,瞧着她笑靥如花,和踢毽子一般轻巧地舞动起来,将那球扬起,随后裙摆旋转,身轻如燕,再后脚勾起接住,翻飞间动作不大,却身段柔美。

冯熙心中一动,将方才的洞箫放在嘴边。那萧声更加缓慢柔和,赵顽顽的舞步也慢了下来。

余音绕梁,而美人销魂。按着常理,冯熙被灌上再烈的酒也不会脸红上头,这时却是真的微醺了。他眼里再无其他,忍不住欺近上去,将她懒腰搂住,那球便从她脚尖又被他勾抢回去。

球又旋在他脚上,他手却搂着赵顽顽的腰背,灼热的酒气熏在她脸上,忍不住就像当着赵煦与群臣的面亲下去。这温湿的嘴唇刚要不顾一切地贴上去,赵顽顽偏头移开,笑说,“真的醉了,再醉如何上马?”

赵煦与众臣看得不亦乐乎,赵煦大声道:“赏心悦目,重重有赏,十四妹,葡萄美酒夜光杯,英雄美人,醉了上马才正配此夜此情此景,朕赏你与冯卿一对夜光杯!”

赵顽顽叹息一声,葡萄美酒夜光杯这诗最后一句是“古来征战几人回”,他这是咒冯熙归不得,但见他那模样,显然还没有这觉悟,还以为自己做了件多附庸风雅之事。怪不得他这大哥过去不得上皇喜欢。

一对夜光杯被拿了上来,那琢玉光粼粼,赵顽顽知道这种玉叫做“白玉精”,不仅仅只是将琼浆玉液倒入时在月下才显得莹亮,而是天生便发着那夜里不寐的柔亮。

她从前未想过会牵挂什么人,眼下要与冯熙分别了,夜里他与自己睡不着时,眼睛便能望见那点点荧光之杯,便觉离人在身侧,突然心里倒涌上一股暖意。

这算是歪打正着。她当真是感激赵煦。

赵煦等人尽了兴,赵顽顽便请求去送别冯熙,那自然赵煦此时候也乐得成全。两人各执了赵煦赏赐的杯子拜过赵煦,这就从宴上出来,一出殿门,立即歌舞喧闹之声便被外面的静谧掩盖下去,夜里寒风呼啸,冯熙与她持重在前面走着,后面一堆侍卫内侍跟随,两人也未说什么话,但听内侍道:“咱们这就带着冯帅去天驷监择马,不知公主能否先等候……”

冯熙向内侍道:“既陛下允了公主送本官,那便让公主先送我去天驷监取马罢。”

内侍犹疑,“可陛下并未说公主也随同去天驷监……”

赵顽顽笑着拿下头上带珠的簪子递过去,“这真是有劳勾当了,天这么冷还得送咱们去那天驷监去。”

冯熙瞥一眼赵顽顽,她在宫中倒是游刃有余,忍不住眉头放松开来,这手也大了胆子地伸进去她大袖,先是用指头勾了勾她的手指,再又握住她,明目张胆地很。

这簪子也不是白给的嘛。

那内监收了东西,自然在前面偷着笑,带着两人往天驷监去。径走了一路过去,到了天驷监门口,赵顽顽仰头看见那金字“天驷监”三个字,随后便听内侍跟后边随着的几个公主内侍和殿前侍卫道:“你们就且在外头等着罢。”这没有皇帝和长官命令,其他人当然是不得进天驷监的,便只能在外面等。

天驷监看门的内监得令,立即给他们开了门,那内侍便引着冯熙与赵顽顽进去。

赵顽顽一眼望去,马匹尽皆也不同寻常,虽然她得见的仪仗马们也皆是威风凛凛,但此时他们没有身上套着那金雕银鞍饰,只以马匹们最纯粹、自然之风姿站在一个个马厩里面,这才让人看出他们原先如此傲然的本色来。

赵顽顽禁不住赞叹:“真是俊美。”

冯熙牵着她手,笑着走到一匹黑得发亮的骏马面前,以手轻抚他的头颅,“这是上皇的小黑。”

小黑是上皇最爱之马,虽然上皇没给他取了个雅名,但也没妨碍了他在上皇心中的地位。赵顽顽道:“小黑我见过,只不过没见过他这光秃秃的模样,倒是比身上罩着一身销金要俊得多了。”

旁边内侍在后头插口,“公主说的是,虽然常人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小黑却绝然不是如此,便是如美人,天然去雕饰。”这话里还带着夸的,可夸的也不对地方。冯熙笑:“用马比美人,这美人能高兴么。”

赵顽顽不悦,盯着那内侍道:“勾当可不是说本位吧?”

那内侍愕然一阵才反应过来,这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冷不丁被蹬一脚,登时鞠躬赔礼,“小的说错了,小的说错了!”

赵顽顽怒道:“那还不退下,在外边儿等罢!”

冯熙忍住笑意,“还请勾当在门前稍带,我们自择一匹出来,过门时给勾当勘验。”

那勾当摸一头冷汗,心道这下又得罪了贵女,当真是想打自己嘴,只好答应下来,退去门边等候了。

赵顽顽向后瞧一眼,指着前面那匹马故作询问,“敢问冯帅这一匹……”

偷偷再往后瞧,那内侍已经走远了。

冯熙牵着她往前再走几步,走到她指着的那马厩旁,伸手过去,那马顺服地贴着他的手掌。他的目光亦柔和闪光,赵顽顽突然觉得,他看这匹马就和看她的眼神也差不离了。

突然便有些撅了嘴。

“你可还记得它?”冯熙抚摸着它,好似多年不见之老友。赵顽顽哪里认得出来马,摇摇头,“别说马了,人的事我也不记得几件了……”

冯熙道:“你来垦岳里偷看我,那时我便骑着它在垦岳当中行走,见你从墙上探头,向我招手,令我心里突然地紧张,我没牵着缰绳,它反而鬼使神差地向你走去了。我只好硬着头皮与你说话。”

“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许多事,你骗我也不知道。”赵顽顽也伸手摸马,皮肤光滑顺服,触在手掌心里,当真叫人痒痒。

手上一痒,心上也痒,赵顽顽将手往冯熙胸口一碰,“那我瞧瞧你现在与我在一起,还紧不紧张。”

那心脏通通跳,震着他的手,赵顽顽脸上一热,倏忽将手抽回来,道:“我要进马厩里去,好好看看这匹媒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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