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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襄竟会如登徒子般,半夜三更摸进她的内室。他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江苒的心里涌起深深的无力感,却破天荒地没怎么生气。也是,她早就领教过,在这种事上和卫襄计较,自己气得半死,卫襄却还是一脸无辜,实在叫人无可奈何。她下意识地要起身,卫襄伸出一只手,隔着被子将她轻轻一按,她顿时又跌回床上。“卫公子……”江苒蹙眉。“乖。”卫襄的嗓子有些嘶哑,他俯下身,顺手将她身上的大红锦被掖了掖,把她裹得紧紧的,这才又开口道,“你身子还没好,乖乖躺着别动。”他在她身边坐下,两手搭在她肩膀位置,目光幽深,一寸寸自她纤细的眉、水润的眸、挺翘的鼻,淡粉的唇……梭巡而过。“卫……”江苒被他肆意的目光看得脸上热气蒸腾而起,不安地动了动,想要挣开他。卫襄手上忽然加力,牢牢按住她。“苒苒……”他仿佛在轻叹,“我已经放你走了,可上天又把你送回了我身边。”后面一句他的声音压低下去,几不可闻,江苒没有听清,诧异道:“什么?”“没什么。”卫襄却似想通了什么,忽然微笑起来。他本就生得出色,笑容绽放,更如明珠朝露,美不胜收。江苒被晃得微微愣神,等到回过神来,前面想问什么也不好问了。卫襄目光柔和下来,轻轻道:“我就来看看你,马上就走。”说罢,他站起身来,“太晚了,你好好休息吧。”一来就走吗?江苒一愣,忍不住道:“等一等。”随即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她是在做什么?这里是她闺房,卫襄这个登徒子要走,她高兴还来不及,叫住他做什么?莫非是病了太久,脑子都烧糊了?可是,她不想骗自己,劫后余生,再见卫襄,她心中充斥的只有喜悦和安心。果然,卫襄看向她,露出惊讶的神色。江苒心下懊恼,面上兀自强撑着,淡淡道:“我有话要问你。”一眼看去,就见卫襄望着她,眼睛流露出淡淡笑意,不由又羞又窘,飞快地道,“算了,太晚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欢喜止也止不住地自卫襄心底流出,他也知江苒脸皮薄,不敢笑出来,回身在床边坐下,善解人意地道:“苒苒是想知道自己怎么到这里的吧?”江苒确实满腹疑惑,得他提醒,顿时反应过来。她本就打算一见到卫襄就问他这些的,刚刚竟全没有想起。“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问,声如蚊呐,若不是卫襄全心关注在她身上,差点听不清。卫襄道:“我在赴京路上听说你失踪的事,又收到消息,谢冕在李家集接了一个女眷,当时就知道不好。”他薄薄的唇抿成一线,想到他初初得到消息时,那一瞬间几乎魂飞魄散。苒苒,脆弱而又坚强的苒苒,他不顾一切救回一条命的苒苒,他忍痛放她自由的苒苒,差一点点死在他的手下。他至今不愿深想,那一夜,江苒究竟是怎样度过的,又是怎样担惊受怕,苦苦挣扎出一条生路?他也不敢假设,若江苒被他派去的杀手稍微察觉出踪迹,若她重病时没有遇到胡家兄妹,若胡家兄妹没有千方百计为她延医求药,最后在无计可施时送她回京城,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后怕的感觉挡也挡不住地自心底升起,他握住拳头,垂下头,哑着嗓子道:“苒苒,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江苒觉得卫襄的情绪不对劲,有些疑惑。真相他怎么说得出口?若他是江苒,只怕要记对方一辈子的黑名单。“卫公子?”他不想回答,索性一把扑去,把江苒连人带被子紧紧抱住。只有她实实在在的在他怀中,才能安抚他心头的不安。“你……”江苒吓得顿时忘了前面的问题,刚要挣扎,卫襄毫无瑕疵的面容已到眼前,如春水般潋滟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复杂难明。他低下头,越来越近,呼吸可闻。江苒陡然间心慌得厉害,热气席卷而过,整个人都仿佛要烧起来,连忙狼狈地撇过头去,色厉内荏地喝道:“卫襄!”“别慌,我不会做什么。”卫襄将头枕在她肩膀旁,侧脸朝向她,轻轻道,“苒苒,你没事太好了。”他灼热的呼吸远远传来,一阵阵喷到她脖颈处,激起一串串奇怪的痒意,顺着她纤细的脖子一直爬到心间。“苒苒……”他仿佛喊不够似的,又低低唤了一声,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他离得太近了!江苒身子微僵,骤然清醒过来。“卫公子,”她也不看他,强忍住颤抖的心房,镇定开口,声音清冷,“你可以放开我了吗?”卫襄的动作微微一顿。江苒蹙眉道:“你弄疼我了。”卫襄怔住,忙不迭地松手坐起。手动了动,似是想要掀开被子查看,又担心江苒着凉,急声问:“哪里疼了?疼得厉害吗?”他精致的眉微微皱着,一脸懊恼无措的模样,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卫襄竟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江苒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不要紧。你坐好,我们好好说会儿话吧。”卫襄乖乖地点头,依旧在床边坐下,将刚刚一番折腾下有些松的被子又重新掖了掖,含笑道:“好。”这么好说话?江苒狐疑地看向他。卫襄垂下眼睫,目中闪过一丝晦涩:“我正有重要的事要问你。”咦?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江苒有些摸不着头脑。卫襄从怀中掏出一物,在她面前摊开手掌。白皙的掌心落着一枚小小的赤金飞鸾蓝宝石耳坠,正是江苒在逃命时遗失的那枚。“怎么会在你这里?”江苒讶然。“这你不用管。”卫襄目光闪了闪,沉声道,“我还听说你踩到树枝,让刺客发现了你们的踪迹。”江苒奇怪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的,莫非……”卫襄心里一突,匆匆打断她:“我抓到了刺客。”原来卫襄当真派人去寻她了。江苒刚刚重新武装好的心忽然就塌陷了一块,酸酸的,胀胀的,一时无言。耳边响起卫襄低哑的嗓音,似乎压抑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苒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怎么了?”她装傻充愣。“苒苒!”他抬高声音,索性挑破真相,“你是故意的,你想和那个混蛋玉石俱焚!”江苒沉默。卫襄咬了咬牙,沸腾的情绪几乎控制不住:“你从来是个行事谨慎的,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留下明显的破绽,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