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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听了这话,反倒对华裳更感兴趣了:“什么是女孩样?非得要相夫教子、贤良淑德才是女孩儿样吗?”“要是这么说的话,朕可是从来没有女孩儿样了。”母亲连忙谢罪。女帝却笑了起来:“朕是真心喜欢华裳的性子,她的性子倒是让我想起了故人。”女帝又与母亲聊了两句,见华裳似有不耐,便令身边宫人带华裳出去走走。华裳虽然年仅十岁,却出落的十分高挑,眉宇间难驯的野性更是令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关外草原的气息。那是十岁的季无艳未曾见过的美景。只是此时她低垂着头,发丝无力地搭在胸前,眼角还微微泛红,漫步湖边,像是一匹失群的小马。彼时,季无艳尚且年幼,很难说出看到她时是什么感觉,他只是想要靠近她,摸摸她的头,或者抱一抱她,让她不要那么难过。蠢蠢欲动的心终于催促他打发走身边的宫人,来到她的面前。她却并未注意到他,一头撞了上去。虽然年纪相仿,但季无艳自幼体弱多病,身材瘦小,被她这么一撞,她倒是无事,季无艳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华裳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明白怎么会有人在她面前突然摔倒,却对自己撞上人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你谁啊?”华裳问。季无艳突然为自己感到委屈,他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拉长了小脸。华裳在他身前蹲了下去,歪头打量他。她身上的青草香气更加浓郁了。“朕……”她突然伸出手,温暖的掌心捂住了他的额头,轻声问:“疼吗?”香草香气包裹住他,他像是在草地上打了个滚儿,那是御医和伺候他的宫人们决不允许他做的。季无艳盯着她:“嗯。”明明她自己还在伤心,却对着他露出温暖的笑容。突然,她探过身子,吻了一下他额头上被撞出的红痕。季无艳一愣,洁白如玉的脸颊一下子涨红了。她亲完后,又问他:“好些了吗?我见我爹爹就是这么哄阿娘的。”她的父亲……华将军……季无艳心脏猛地揪紧。华裳却误会了他的神色,有些失望道:“不行啊……那这样呢?”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抬起他的脸,对着他的额头吹了吹。风掠过额头,凉凉的。季无艳呆呆地望着她。华裳盯着他的伤口轻声道:“呼一呼,痛痛都飞走了!呼——”“这样呢?还疼吗?”季无艳摇头。华裳笑了笑:“真好啊,可是我的心好痛,心长在身体里面,痛痛又不能这样吹走。”季无艳板着脸,认真道:“可以的。”他摘下脖子上一直挂着的一枚银牌递给华裳:“这是华将军曾经送给朕的。”华裳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银牌,只见上面刻着山河。“他说,他会为朕守护大周的河山。”“朕想要将它送给你,”季无艳双手抱着华裳的手臂,突然低下头,对着她心口的位置吹了吹,“呼一呼,痛痛全都飞走了。”他又探了探头,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心口吻了一口。两人年少,性子单纯,像两头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华裳猛地握紧那枚银牌:“陛下?圣人?”季无艳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生怕她会露出其他人一般小心的神色。华裳却道:“阿娘说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季无艳突然想到:自己赏赐给别人东西的时候,别人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原来都在占朕的便宜吗?“所以……”华裳微微一笑,将那枚刻着大周山河的银牌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无比正经地与他约定,“我会为了你守护大周山河,你为君,我为臣,你为寇,我落草。”她也没看过什么正经书,就把在坊间听到的传奇故事里的词用上了。季无艳被她的神情和语气所感染,也没有仔细思索她话语中的不敬,而是握住了她的手:“好,朕允你,只要你不负朕,朕会为你无所不能。”那时年少,虽是童言稚语,却是赤子丹心。当年的约定依稀还在耳边,华裳的身体却突然僵住了。哎!她突然记起来了,太上皇唤陛下的小名,陛下的小名是凤凰儿……华裳猛地捂住了脸。她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啊,居然把马起了个陛下的小名,怪不得陛下不愿将马赐给她,恐怕在陛下心中她就是个有了些许功劳,却胆大包天想要骑圣人的狂妄之人吧!可是,陛下将那匹马赐给王太师的结果不也一样吗?不!她想起来了,王太师人家从始至终就没有唤过那匹马“凤凰”,所以,一直以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傻乎乎地搞不清楚情况吗?说不定,在她唤那匹马“凤凰”的时候,那只老狐狸还不知道怎么在心底偷着乐呢!“那枚银牌还在吗?”季无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的,在的。”华裳有些心虚,连忙想要将脖子上一直带着的银牌摘下。季无艳却阻止了她。他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的颈项,捏着那条银链,一点点将带着她体温的银牌转了过来,握在手心里。他盯着他的山河道:“朕一直信你。”“多谢圣上。”“你应该将朕这句话牢牢地记在心上,还有……”他轻声道:“你与朕初见,并非是在十岁那年。”也许你根本已经忘了,却只剩朕一人记得。☆、第11章华裳泡在热乎乎的温泉中,甜腻的香气熏得她脑袋晕,连打了几个哈欠。季无艳淡淡道:“你是否还有什么瞒着朕?”华裳“唔”了一声,侧了侧身子,水面一阵缭乱。她没有看向陛下,反而一直盯着水面道:“陛下,其实之前那波黑衣人走后,臣又遇上了第二波黑衣人,而这波人明显就是冲着臣来的。”“臣怕终有一日无法与陛下继续那个约定。”华裳不傻,自然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更何况她这个人树敌颇多,也唯有陛下能够保下她,她也要好好抱住这棵大树。华裳低垂着头,心想:要不要自己努努力哭一哭,让陛下更加心软?可是,她除了十岁那年哭过一场外,就再也没怎么哭过了,眼下就算是想挤出几滴眼泪也不一定能做到。她正琢磨着,突然感觉头皮一紧,被圣人没轻没重的手抓痛了。她当即就想爆出一句粗口,可那个词在舌头上滚了一下,又咽回了肚子里。“抱歉,”季无艳摸了摸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