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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下的树荫,溢着暖洋洋又清爽的香草气息,柔和的风,吹着七裳的衣摆,一切都那么恬静。七裳略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六艺的话,半晌舒出口气。好吧,只要她能让他放心,他就会有更足的信心。易主虽难,但也不是不可能成功,虽没有先例,但先例总是要有人去争取。七裳默默握紧手指,上臂关节一用力,神经跳痛立刻袭了上来。他咬紧牙,心里却不再那么惶惧。--------------------------------------------------------------------六艺蹲在七裳身前的画面,定格在炀蓝蓝眼睛里。一周时间,她已经可以下地。只是阑珊一直禁着她下楼见风,这才一直圈在卧房里。她站在玻璃窗前,暖暖的太阳洒进来,照在身上,舒服又惬意。六艺和七裳的身影,美好地映在那片树荫里,象幅水彩画,恬静淡然。怪不得小青总往美男扎堆的欢场跑,美丽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旷神怡的。炀蓝蓝挑起唇角,动了动腰身,虽然有些许丰腴,但比没生前可轻盈了许多,她轻松地蹦了两下,心里爽快极了。一周了,叶儿也该能起身了吧,炀蓝蓝心里的思念又急聚地翻起来,她决定躲过阑珊,偷偷下楼去看看七夜。门轻响,六艺走进来。炀蓝蓝从窗前回过头,六艺以为她在床上,猛一见她立在临院的那扇窗前,脸色立刻有点僵。“回来了?”炀蓝蓝笑着问。“是。”六艺垂下头,“皖南那边,火老大仍旧没动。”“噢?”炀蓝蓝得知这个消息,并没多大高兴,她沉住气,细心琢磨。“没想到,经过事后,人就是不一样了。连火狐狸那样的脾气,也知道韬光养晦了?”炀蓝蓝声音有点冷。得知自己的举动,火狐狸最本能的反应应该是什么样,她不用想也知道,反而是这样平静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东西,欲盖弥彰。“难道……她……”炀蓝蓝轻轻皱眉。正合计,六艺已经扑通一声跪下。炀蓝蓝一怔,“怎么了?”六艺咬住唇,“小姐,六艺……”六艺急切地垂下头,又抬起来,不安地看着炀蓝蓝的眼睛,“六艺……”炀蓝蓝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伸手按住他的肩,“别急,我信你。”六艺怔然,默然垂下头,“谢小姐。”炀蓝蓝顿了一下,刚才六艺和七裳呆在一起的画面又翻出来,六艺仰着头,仰幕地看着七裳的样子,让她心里顿生警觉,“六艺。”“是。”六艺抬起头。炀蓝蓝低头打量着他,驯顺又仰幕,方才,六艺看见七裳的目光,就是这样,从心底里折服,仰慕还有些崇拜。她微皱了皱眉,“七裳在你心目中有多重?”六艺怔住。知道六艺不会骗她,更不会隐瞒,炀蓝蓝一句话问出来,就盯着六艺脸上的表情。六艺滞了好一会儿,迟疑地张开口,声音也有些颤,“感激,钦佩……依赖,依从。”炀蓝蓝震住,好重的四个词。六艺说完,就咬住唇,俯下身,双手轻轻按在地上,很标准地请罚姿势。炀蓝蓝居高临下看着他,心里有一阵的伤感,曾几何时,这八个字,恐怕六艺只用在对自己这个主上的心意上吧,如今,那个命悬在自己一念间的七裳,竟也在六艺心里占了这么重的位置?炀蓝蓝细想了一下,突觉不对,她目光扫过身子略颤的六艺,突然苦笑出来,“六艺,你就这么怕他被我除去?”六艺震了一下,仍低低地伏着,“主上,对不起……”刚才那番话,是他头一次,和炀蓝蓝动了心眼。感激和钦佩,是对七裳,依赖和依从,炀蓝蓝的份量在他心里无人可比。炀蓝蓝蹲下身,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叹惜地盯着六艺满含愧疚和惶恐的眼睛。这一问,虽没听到六艺说出实情,却真问出了六艺想保住七裳的急切的心。“我喜欢什么样的六艺,你知道的。”炀蓝蓝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很缓又沉,这个和她动心眼的六艺,突然让她觉得很陌生。六艺极大地震了一下,全身都僵了,“小姐,六艺……”他脑子里乱成一团,炀蓝蓝痛惜又遗憾的目光,让他心里俱乱。正迟疑间,炀蓝蓝已经放开他的下巴,站起身。温和的手指突然抽离,六艺的心都跟着停跳了一拍,滞了半秒,六艺突然醒悟过来,膝行两步,急切地抓住炀蓝蓝的手,“小姐,对不起,六艺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和您耍心眼了,对不起。”说到最后,六艺眼里已经逼出泪来。炀蓝蓝垂头看着他,脑子里突然想起七夜,那个常和她斗心眼的小东西,好像从没有象六艺这样,被揭穿后有这么大反应。七夜曾说过,他只有一个砝码,就是他自己。炀蓝蓝苦笑了一下,她就是败在了七夜手里唯一一个砝码在她心中千斤重的份量。低头再看六艺,泪已经逼出来,煞白的小脸,精致的唇都几无血色,炀蓝蓝轻轻叹了口气,渐冷的心里又涩起来,她发现,到了现在,对着六艺,她竟再也狠不下心。更因为,与某人相比,这个六艺,好像让她再也狠不下来。叹了口气,俯身拉他起身。六艺想得慌了,一个趔趄。炀蓝蓝握住六艺瞬间冰冷的手指,轻轻叹息,“六艺,对不起,这么多年……我是亏待了你。”六艺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怔怔地看着炀蓝蓝。炀蓝蓝挑起嘴角,露出宠溺的笑,揽住六艺柔韧的腰,轻轻说,“我喜欢的六儿,就像一捧清水,从没有搅浑的时候。六儿的眼睛和心,都是清澈的,别让它们蒙上暗影。别让这样的六儿不见了,好吗?”六艺怔怔地,腰一带,就被炀蓝蓝拉到怀里。他蓦地醒过神来,脸腾地红了。六艺轻轻往外挣了挣,又没敢。他垂下目光,细细品味着炀蓝蓝的话,重重点头,“是。”阳光依旧暖暖洒进来,照在两人身前。六艺退后两步,郑重跪下。在小姐面前,六艺永远都做清可见底的一捧水。行动,所想,对小姐一丝不敢藏,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这是唯一一次,六艺永远记着,再不敢犯。炀蓝蓝盯着六艺郑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