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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手下人的跪礼,只是独独这种强势又优秀的七字头臣服在自己脚下,感觉竟是如此玄妙的。她晃晃头,扫掉这些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沉声,“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管教沉了好一会儿,七天清仰起头,看着青蝴蝶,动了动唇,却是一句也没说出来。青蝴蝶垂目也看着他,滞了好半天,终于放弃似地舒出口气,微扬声,“来人。”七天清背上一紧,垂下头。一个侍卫小心翼翼地探进身,“执事?”“吩咐刑堂来人……”她说了一半,又垂目看了看七天清。七天清挺直的背有点紧,他悄悄握紧贴在腿侧的手,心里却有些释然。毕竟一场疾风暴雨的责罚,或许比现在这样纠结的心情要好过些。“让刑堂来人,传我的令……”青蝴蝶停了一下,解脱似地甩甩头,好像甩掉了本不该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烦恼,“七天清……退给总裁吧。”侍卫愣了一下,“执事?”“没听清?”青蝴蝶心里忽然有些燥怒,她烦燥地挥挥手,“快去叫人。”“是。”侍卫舌头发短,赶紧缩回头去。七天清愣了好几秒,仿似没听懂,恍惚地抬起头看着她,呆呆地问,“执事要找什么人?”青蝴蝶别过头,有点不敢看七天清的眼睛,“天清,我想……我不适合用七字头。你……别在我手下干了,回总裁那……”青蝴蝶下面的话说不出来。七天清怔怔地看着她,没动。青蝴蝶头痛地绕回座位里,狠心靠进座背里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你去吧。我累了。”心里却有个念头,狂乱地挣扎。回总裁那,七天清会有好?可是怎么办?她实在不愿意亲手动这人。即使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即使他心从没向过她。她也不愿亲手处置。只因为他和那人——都有带七字的名字。眼不见心不烦吧,把人退回去,就当自己从没认识过这个七字头罢。青蝴蝶紧闭双目,嘴角却溢出些自嘲的笑。无端觉察,自从七天清来北区,自己就一直是这样掩耳盗铃的想法。脑里不断胡思乱想,头更痛。七天清已经煞白了脸色。他竭尽全力消化着青蝴蝶方才的指示,好像停滞的大脑费了很大的劲,也没弄明白。——自己被退营了?不对,七天清皱紧眉。青蝴蝶只说退给总裁的。可七字头退回给总裁,这在炀氏好像从未有过先例。七天清脑子里一团迷糊。脑中无端飞速闪现出刑则上的条款,针对七字头的,足有三分之一的厚度,可是自己适用的是哪一项?停了一两分钟,七天清又警醒过来,这个时候还去查那些死规矩,难道自己真的糊涂了?不知过了多久。青蝴蝶睡醒一样张开眼睛,屋内静得,好像不闻呼吸。她朦胧地转动目光,愣住——她的七字头,仍垂头跪在原地。“咦?你……怎么还在这儿?”青蝴蝶诧异地坐起来,“刑堂的人没来?”七天清动了一下,抬起脸,苍白、汗湿。窗外,华灯尽亮,闪闪的灯影,映进他疲乏的眸子里。自家主上这种境况下,竟然就倚在办公椅里,睡到午夜才醒。他抿紧唇,看着青蝴蝶有些迷糊的神情。青蝴蝶诧异地看着他,身子一动,才发觉不知何时,身上已经覆上了一席薄毯。她探手抚着那绵软的覆盖物,心里有一刻怔忡。“人来了,只是天晚了,不好去打扰总裁。他们留我在这一晚。”七天清声音低低的,回完话,停下看了看她,“执事,您乏了,就先去歇歇吧。”说完,就又垂下头。青蝴蝶坐起来,甩了甩头,才逐渐清醒。这里是办公区,很多职员并不是集团内部的人,所以,并没设惩戒室。七天清在处置前,只能跪在这里。青蝴蝶点点头,站起身,越过他往外走。到门边,她站住。“天清。”“是。”青蝴蝶转过头,看着七天清挺直的背,出神。“天清,你……别怪我……”“……是。”七天清默默点点头,声音有些暗。“天清,”青蝴蝶目光落在七天清在地板上映出的斜长暗影,突然觉得这幅画面很熟悉——在那雨夜医院的休息室里,也有这样一个七字头,也是这样跪了一夜,长长的影子映在地板上,孤独得让人心疼。“天清,不然……你说吧,想去哪里,我……放你去。”青蝴蝶心里冲动,一句话,颤着声冒出来。七天清全身一震,垂在腿侧的手指微微握紧。青蝴蝶等了一下,叹气拉开门。“主上。”七天清突然出声叫住她。青蝴蝶回头。“……天清自知犯了大错,主上处置,不敢有怨怼,更不敢取巧逃避。”七天清转过头,眼里星光点点,“不过,既然主上垂顾,天清就斗胆请教主上一件事。”“什么?”青蝴蝶原以为他会提出些要求,却只是想问一件事,不由发怔。“天清很想知道……主上是因为天清犯了错,才不肯留下,还是因为天清是七字头,才这样抵触?”七天清语气艰难,一字一顿。仿佛这句问话,压在心底太沉太深,翻出来,才如此艰难。青蝴蝶愣住。她看着自己的七字头,那个严谨沉稳的七天清,一句话说完,抿紧唇,哀哀地抬起目光,眸子里的点点星光,已经有零星顺着脸颊旁滴落。七天清仰头看着青蝴蝶,忽觉得脸上一凉,他惊觉地探手一抚,湿湿的,竟是泪!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脆弱吓了一跳。七字头,流血不流泪的硬角色,怎么会这样不堪?七天清拼命想停住不该滴下来的泪,却怎么也停不住,无措地抹了抹脸,怎么也抹不干。心里真的如此不甘?七天清停住手,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泪滴在手心里,灼热又冰冷。这样的画面,如此熟悉,伤感,脆弱,执着,不甘……青蝴蝶痴痴地看着他,仿佛有另一个人的影像正与他渐渐重合。“不对。不对。”青蝴蝶警醒地甩甩头,再次看清,面前的人,只是七天清。她心里绞痛起来,抢回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