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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敬畏与渴望从何而来,如果说格雷诺耶对于那红发少女的渴望与贪婪尚且还能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那么眼前这人的气味的复杂度庞大得只能让他恐惧——即使女郎身上的气味依然是梦幻般的美妙,远胜于任何一种香气也是一样他太信任自己的嗅觉了,乃至于当他的天赋带给了他旁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的真正事实的时候,这可怜人便只剩下了幼兽一样细弱的呜咽和瞬间软下来的腿脚。这时那女郎向自己走进了一步,格雷诺耶终于无法承受这种太过可怕的美妙,吓得转头就跑——于是这画面落在旁人的眼里,就是这奇怪的青年人盯着另外一个年轻的姑娘看了一会,结果在人家走过去的时候瞬间跑开的滑稽画面。可惜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他们两个:格雷诺耶生来没有气味,他被这个充满着气味的世界孤立在外,至于莎法尔……她想要不被人注意,实在是太轻松了。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引起了莎法尔高度的兴趣,这个世界上的天才绝对不在少数,被人赞颂的,被人恐惧的,莎法尔见过了成千上万个“天才”,但是类似于格雷诺耶这样的她却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时候的格雷诺耶尚且还不知道莎法尔赋予自己的极高评价,因为他正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如何保存香味的工作和学习之中,他没有贪婪到试图保存那位黑发女郎的气息,这个时候的格雷诺耶觉得自己只要保存下那个红发少女气味就可以满足。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心里翻滚的情绪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委屈和心酸——瞧啊!他放弃了一整个梦幻的世界,只用了一点点的甜品用来取代!要知道在和气味有关的事情上,格雷诺耶可是个相当称职的吝啬鬼。这段时间里,这年轻人用了些手段得到了一位香水师的教导和帮助,并很快的踏上了前往奥尔良的崭新旅途。至于莎法尔,她依然在继续游荡,观察,一直到了1766年的四月十五日,莎法尔才得到了那个年轻人的消息。“制造香水的伙计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莎法尔仰着头站在暴怒的人群之中,看着那个穿着制服的传令官大声的喊道,“应在四十八小时内被押到城门前的林荫大道上,在那里面朝天空地绑在一个木十字架上,然后由行刑者用一根铁棍活活地猛击十二下,使他臂膀关节、腿、髋和肩膀碎裂,并钉在十字架上示众,一直到死。”莎法尔抬着头看着那个脖子上套着锁链的青年,凭着极好的目力能看见原本神情麻木冷淡的青年忽然鼻翼翕动,然后他扭过脑袋,直勾勾的对着她的方向“闻”了过来。莎法尔附近的人群立刻发出了惊恐的呼叫声。“他看过来了!”“那个疯子!”“绞死他!!!让他也尝尝我meimei的痛苦!!!”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对于那些恶毒的咒骂无动于衷,他只是用自己的眼睛看着那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年轻姑娘——若是他的嗅觉让他无法确认这是个鲜活的人,那么就换作眼睛来确认吧——可惜他短暂的人生经历从未有过需要他用表情表达自己感情的机会,于是那个僵硬的微笑并没有来得及成型他就被士兵拽下了楼梯,转头送进了监狱。就目前来看,这是个意料之中却又有些无聊的结局。莎法尔在这里等了两天,她准备看完这一场戏剧的落幕后再去下一个地方找找看好玩的东西,然后就在广场上,那孩子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喜。她看着那个年轻人从马车上走下来,穿着蓝色天鹅绒的外袍和白色的丝绸衬衫,脚上是白丝袜和带着搭扣的精致鞋子,他的手脚和脖子都是自由的,军官和士兵跟在他的身后,那恭敬的模样像是看着什么尊贵的绅士。大概是五分钟之后,莎法尔看着那个略有些跛脚的年轻人笨拙的走上处刑台,从衣兜里掏出了那条沾着香水的手帕。他试探性的挥舞,随着风带走香气,那气味在广场上方轻飘飘的散开了——除了莎法尔大概没有人能理解到发生了什么,因为她是除了格雷诺耶以外唯一一个保持着同一种姿态观看全程的,她站在那儿,用自己的眼睛看着格雷诺耶的表情从试探到得意,最后全部化成了嘴角僵硬而冰冷的嘲讽冷笑。那些人们疯狂的追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并为此发出了夸张的欢呼和尖叫——其实只是像是追随着他,格雷诺耶带着最后一点期待松开了那条手绢,于是人们的注意力转移了,他们神态迷离的伸长手臂试图抓住空中飞舞的帕子,他们追随的不是格雷诺耶,而是他那瓶小小的香水——一瓶全部从他人身上掠夺来的气味,他看着香水发生了作用,却丝毫享受不到这胜利的甘醇,格雷诺耶花费了两年时间制作这魔药般可怕的香水,他渴望着爱与关注,却在欢呼声中觉得憎恶与厌烦,他的憎恶也毫无用处,因为被香味迷幻了神智的人们根本不在乎“神明”脸上的笑容究竟是神圣的还是丑恶的。……何其讽刺的结局。格雷诺耶想要的很简单,却又那么困难——在最后一个看似冷静的里西斯冲上来却只是抱着他痛哭,并大喊着“我的儿子”之后,格雷诺耶只能感觉到窒息。他最初想要的很简单,只是想要被关注,被拯救,被爱,无关这香水制作成的假面,就只是注意到他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本人而已。在他快要被这香气扼死灵魂的时候,他听见了有人在鼓掌。那个清脆的掌声,在里西斯的啜泣和广场上传来的喘息声中显得格外明显,格雷诺耶几乎是不抱任何希望的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然后他看到了几年前的那个黑头发的女郎,她曾经在判决书的那一晚出现过,她的气息被她自己掩藏了起来,但是格雷诺耶清楚的记得她。她的气味是青年气味宫殿之中不敢触碰的稀世珍宝,与她相比,那瓶小小的香水瞬间黯然失色。现在,她就站在那儿,满足而高兴地笑着,神情温和又满是欢喜。“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她呼唤他的名字,拎起裙摆用相当轻盈自在的步子绕开了满地交缠的赤|裸肢体,她走上台子,走到了他的面前,而这一回的青年终于忍不住软下了腿脚,匍匐跪在了她的面前。她抬起手,抚上了青年的头顶。“……不得不说,你让我惊喜。”格雷诺耶颤抖着拽住了她的裙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干涸的眼眶里滚了出来,这个除了出生时再没有哭过的青年无声地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像是个终于得到了安慰的可怜小孩。黑发的女郎一点也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