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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瓜葛都没有,我又怎会替他……”她心说,荒唐,真荒唐,表哥怎么会想到那个人身上去?难道表哥竟然以为她贪恋那个人的荣华么?那是个太监,是个坏人,而且他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她不会对他有任何心思的。陆显松一口气:“这就好。”定了定神,他继续道:“表妹,别犯傻。你年纪还小,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闲了多找嘉宜说说话,看看书,做针线都行。你只顾着自己心安,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说你因为对不起嘉宜,所以吃斋念佛,一辈子不嫁人了。嘉宜会心安么?”大多数时候,表哥说话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此刻神色认真而诚恳,陈静云有点怔怔的。陆显又道:“别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少读点佛经,没事了,赏赏花,看看话本,不都挺好么?啊,你等着,我去寻一些话本子给你看看。”他果真取了一些话本,交给表妹:“小姑娘家,年纪轻轻,多想些开心的事情。好好看,下次见你,我可是要考的。”陈静云神情怔忪,任他给自己手里塞了书,待他走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晚间在灯下看话本,听说这是很时兴的话本子。她直到困极,才去休息。此时夜已经深了,而韩嘉宜仍手托腮坐在窗下。她打定了主意,今晚要清醒着等他前来,好抓住这个翻墙却不敲窗的登徒子,顺便把她做好的荷包给他。担心他动作太轻而她没能察觉,所以韩嘉宜并没有关窗。初时,韩嘉宜是一面做针线一面等。然而做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干脆放下针线,就静静等着。她手托腮,望着跳动的烛火,寻思着等捉到了他,要对他说些什么。蜡烛越燃越短。有夜风自没有关紧的窗户吹入,烛火跳动,忽明忽暗。韩嘉宜竟从中看出一些趣味来,看着烛影,顺着微风左右摇晃。已经交子时了,她还没有听到任何响动。韩嘉宜忍不住想,是不是他今晚不来了?但这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她驱走。她对自己说,不可能的。今晚月明星稀,微风习习。今天又是纳彩的日子,他之前夜夜都来,今晚不可能是例外。蜡烛快燃尽了,她起身又换了一支蜡烛,继续盯着跳动的烛火。夜越来越深。烛光似乎也越来越朦胧了。韩嘉宜的脑袋一点一点,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不知何时,微风吹灭了燃烧过半的蜡烛,而韩嘉宜也趴在了桌上,脑袋枕着手臂睡着了。陆晋在拂晓之前的至暗时刻来到了她的院子。他一向早起,梨花巷离长宁侯府也不算太远。他一路疾行至此,还采摘了一把不知名的花儿。正要小心放在窗前,却发现窗户并未关死。陆晋双目微敛,看到了房内窗下桌边趴着的身影。他当即皱眉,她怎么趴着睡了?不怕着凉?不怕硌着么?是看书看得太入迷了以至于忘了睡觉?轻轻拨开窗子,陆晋动作极轻,跳了进去。她伏案而憩,望着她纤瘦的肩膀,他心中顿起怜惜之意,弯下腰,将其缓缓抱了起来,欲放到内室床榻上。韩嘉宜似睡非睡间,忽的落进一个怀抱中,她无意识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咕哝了一声。胸膛痒痒的,暖暖的,陆晋刚一抬脚,就见怀中人睫羽轻颤,睁开了眼睛。第97章荷包见她醒来,陆晋勾一勾唇角,声音温和而略带无奈:“怎么不回床上睡?”韩嘉宜思绪混沌,犹在梦中,她眨了眨眼,借着暗淡的光线,打量着眼前人。“嗯?”陆晋声音很轻,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是看书入迷忘了睡觉?”韩嘉宜想起他方才问的问题,不免生出几分委屈,小声道:“才不是。是在等你啊。我等了你一晚上,你现在才来……”陆晋眸色微沉,心像是被什么碰触了一下,酥酥的,胀胀的,他略一垂首,轻抵她的额头:“抱歉,我不知道你在等我。要是知道,我肯定早就来了……”韩嘉宜倒也不是怪他,毕竟她也没提前跟他打招呼。她是想让他知道,她也把他放在心上。他稳稳抱着她,疾行数步,进了内室,掀开床帐,将她小心放下。韩嘉宜先时困顿,此时清醒了许多,她坐在床上,歪着脑袋,好奇地问:“你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来么?”陆晋笑笑:“差不多吧。有时候会稍微再早一些。”“哦。”韩嘉宜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我以为你会半夜来呢,从入夜就在等了。”“想见我?”陆晋眸中漾起笑意。韩嘉宜原本是要否认的,但不知为何,否认的话语临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她顺着他的话,大大方方:“是啊,想见见这个每天都在我窗前放东西的人。”她摸了摸袖袋,取出那个荷包:“收了他那么多东西,也该还他点什么。”陆晋笑着自她手里接过荷包:“是鸳鸯戏水?还是并蒂莲花?”他听说姑娘家最喜欢赠给情郎的就是这两种花样。“情郎”二字刚一浮现在他心头,他就胸口一热。韩嘉宜心说,你知道的还不少。她故意道:“都不是,是一只癞。蛤。蟆。”“是么?”陆晋似笑非笑,“那我也喜欢。”“你要敢说不喜欢,那我就再也不给你了。”韩嘉宜哼了一声。与其说是气恼,倒不如说是娇嗔。陆晋失笑,爱极了她这模样。如果可以,他真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但明显时间不允许。他低声道:“我得走了,你再睡一会儿吧。”韩嘉宜“哦”了一声,心里有些不舍。“你不舍得我走?”陆晋问。“没有啊。”韩嘉宜嘴硬。“没有不舍啊……”陆晋轻轻叹了一口气,十分遗憾的模样,“可是怎么办呢?我很舍不得你啊。”他忽的低头,在她脸上飞快亲了一下后,蹭蹭后退数步:“再睡一会儿,我明日来看你。”脸颊的触感一瞬即逝。韩嘉宜刚反应过来,他人已在数尺开外。她羞也不是,恼也不是,急急站起身来:“你,你……”陆晋扬了扬手里的荷包,笑道:“这荷包,我很喜欢。”复又掀开帘子,回到外间,自窗子出去。韩嘉宜走出内室去看时,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窗子半开着,隐约能看见东方天边的鱼肚白。韩嘉宜手背轻轻蹭了蹭脸颊被他亲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登徒子。”韩嘉宜关上窗,将新采摘了没多久的花收起来,这才回了内室休息。大约是提了很久的心放下,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