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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太皇太后还在,这是最重要的一点。汉室还没有到刘彻说什么就算什么的时候。而刘彻情急之下,只想到为什么要把大姐流落民间,只想到为什么几个舅舅也不对他透一点风,只想到他为什么没有去关心母后,他满心都是对母后和大舅的愧疚。在把大姐金俗带进宫后,看到母后同金俗抱头痛哭,刘彻更觉得这件事做对了,更当场小旨封大姐为修成君,仪比长公主。等太后哭过笑过又把金俗带下去安置后,又屏退了韩嫣,这才对刘彻说起她的担心来。话刚说到一半,东宫那边传话来,叫皇帝过去,还说太皇太后知道了金俗的事,已气昏过去了。王太后叹了口气说:“哀家早就猜到会这样,哀家只所以一直不说就是害怕皇帝居中为难。这个韩嫣啊,唉!”刘彻安慰了母后几句,就匆匆往东宫去。韩嫣还等在长信宫外,等着太后的召见。他没想到,他的讨好,算是拍到了马蹄上,惹怒了太后。(。)☆、第八十七章劝解东宫中,太皇太后正在大发雷霆。刘彻还只走到殿门口,就远远听见了老人家声嘶力竭的怒喝,满宫上下服侍的人更是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他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往里走。他惊喜愧疚交加之下只想到怎么去补偿母后同大姐,只想到自己已为天子。完全忘了就是天子上面也还有天,而他上面也还有太皇太后。汉朝以孝治天下,他不能明知母后挂念大姐不管,也不能同太皇太后犟嘴。毕竟,大姐不是父皇的骨rou。毕竟,母后是以未婚少女的身份选进宫的。毕竟,自己从心里也不能赞同外祖母当初听信算卦之说就将母后送进宫里了,而母后并没有以死相抗。这么多的毕竟啊,更何况……孩子,不都是父母的心头rou吗?他既怨母亲,又心疼母亲。他能在祖母面前争辩什么呢?什么都说不了,只希望祖母痛痛快快地发作一场,别气坏了身子。祖母,已经老了。刘彻打定主意由着祖母骂,脚下就快了起来。越往里去祖母的埋怨愤怒就听的越清了,然而,似乎还有一个清清浅浅的声音在抚慰着老人家。“老身竟然不知道启儿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流落民间的公主,怎么也不领到长乐宫中叫老身看看?”太皇太后气极反笑。“外祖母,陛下也是一片孝心,情急之下哪顾得了这么多呢?”低幽的声音似乎还带着点轻松的笑意,是阿娇。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之后,最疼的最挂心的不外乎馆陶同阿娇了。向来对阿娇是带着几分蛮不讲理的偏爱的,然而景帝毕竟已经不在了,不在了的人更能激发起太皇太后的一片慈母之心。太皇太后很罕见地没有像往常一样三言两语就被阿娇说动,她动起怒来:“那皇后教教老身,等老身百年之后见到先帝,要怎么跟先帝说?嗯?”刘彻已经走到殿门口了,正欲推门进去,听到太皇太后这样气急败坏的话又顿住了脚。现在进去,场面越发没得控制了。里面,阿娇已经说话了。“外祖母,倘若陛下连对生母都因为害怕麻烦而不敢尽孝。外祖母又怎么能指望陛下挑起整个汉室的重担呢?阿娇以为,陛下做的没错呢,由小见大,陛下来日一定不会辜负祖宗们的期望。”她的声音坚定而认真,刘彻站在殿外一字一句只觉得打在心头又是温暖又是心酸。这天底下,到底还是有一个人最心疼他最了解他。太皇太后沉默起来,而阿娇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外祖母,这是往大了说,往品行说。就算是往,叫天子的同母jiejie流落在外,不比光明正大地接回来更叫人非议吗?”她说完这句,就没有再说话了,殿里静的几乎可以听见太皇太后因为愤怒而显得急促的呼吸声。又过了好半响,太皇太后终于说话了,她语调轻缓,看样子怒气已经平息很多了。“也罢,陛下是天子,有这个孝心自然还是好的。只是,为什么也不同老身商量一下?也好叫老身有个心理准备。”话说到这里,太皇太后已经算是低头了。刘彻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地给太皇太后行礼,恳切地说:“祖母,是孙儿思虑不周,情急之下难免出错。”他抬起头来,向阿娇投过深深的一眼。这一眼,有叫阿娇为他顶雷的愧疚,但是更多的是对阿娇无条件为他说话为他分辨的感动。阿娇站到太皇太后身后,只笑盈盈地望着他。刘彻这样的态度,还能叫太皇太后说什么呢?气也气过了,木已成舟,难道还能打皇帝的脸叫他收回成命?犯不上,犯不上啊。太皇太后上次这样疾言厉色的动怒,还是在十二年前为了前太子刘荣的冤死而惊怒。此后经年,就是刘彻行新政想要夺她的权,她也是一笑了之,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说到底,太皇太后比起是一个伟大的政治家,更是一个有血有rou的母亲和祖母啊。太皇太后深深吸了口气,把手伸出去示意刘彻过来。刘彻疾步上前,握住太皇太后的手。太皇太后幽幽说道:“改天,叫她也到长乐宫中来见见老身这个祖母吧。”这是已经认下了,刘彻欣喜感动之下,哽咽着说:“祖母,是孙儿为难您了。”太皇太后反倒笑起来,徐徐道:“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倘若你母后真能忍到老身百年后,又哪用得上你们来宽慰老身呢?”她的话叫刘彻心里冷不丁地抽紧,然而她似乎真是一句感慨,说过就算了。她转头叮嘱起刘彻:“彘儿啊,祖母也对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大姐一家到底算不得真的皇室血脉,你还得看管他们,不能宠溺太过,倚着权势横行霸道,叫天下人耻笑啊。”“不然,老身百年之后,真没有脸去同你父皇说了。”老人家拍了拍刘彻手,与其说是要求,不如说是希翼。太皇太后历经三朝的大风大浪,眼力绝非一般人可比的。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字字句句更是为了刘彻好。刘彻恭恭敬敬地应了,又再劝慰了太皇太后一会,才同阿娇退下出了。出了长乐宫,刘彻要去长信宫向太后说一声也好叫她同大姐安心。阿娇就微微摇了摇头,说不去了,她先回椒房殿。虽然是她居中转圜,但此刻身为婆母的王太后想必并不怎么想看到她。历史上的陈后最后失宠了,又何尝没有几分是因为馆陶曾经的扶持之功经常挂在嘴边呢?恩,说多了,就成了仇。更何况是刘彻那样的皇帝,你居高临下地看他,日子久了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