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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效果很好,不过片刻风听寒便悠悠转醒,一旁的两人还在交谈。乐正诚苦口婆心:“昭元,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傅斯乾揉了揉眉心:“我这辈子只收一个徒弟。”风听寒刚睁开眼就听到这句话,不清醒也被吓清醒了,他看着傅斯乾,眼底情绪翻涌,尽数汇成贪婪的凶意。傅斯乾被念叨得头疼,见风听寒醒了,忙不迭带他离开了圣贤殿,往碎玉宫方向去。千百年前天雷降下,在无极山后劈出一道深渊,被劈开的悬崖四下皆无遮蔽,被称为“断魂崖”,碎玉宫就修在断魂崖上。晨暮钟响彻无极山,两人刚离开圣贤殿,就遇见一群弟子。风听寒连忙往旁边退去,他身受重伤,动作不够灵活,眼看着要被人碰到,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拉到了怀里。傅斯乾侧身挡住人群,拍了拍他的背,低声道:“别怕。”松竹香气萦绕身侧,风听寒怔了一下,没推开他。“昭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人未至笑先闻,幽幽暗香盈来,入目是亮丽的明黄,大片大片的绣花铺满衣襟,眉峰如黛唇若点丹,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傅斯乾打眼一瞧,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好友,熙华仙尊萧念远,他客气一笑:“今日刚回,可是要去圣贤殿?”“正是,乐正兄托我主持今日的总结大会。”萧念远视线落到他身后,好奇道,“此人是?”风听寒敛了眸子,躬身行了一礼:“晚辈风听寒。”自从有了原主的记忆,傅斯乾说话都有了底气:“我徒弟。”萧念远诧异出声:“你收徒了?!”四周来往弟子众多,闻言皆停了步子,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无极山上有五位仙尊,只有昭元仙尊一心修行,多次拒绝前来拜师之人,别说徒弟,碎玉宫除了他,连个活物都没有。这人竟然收了徒弟!傅斯乾理解他的震惊,毕竟原主是个眼里只有修行的怪胎,他拍了拍萧念远的肩:“你没听错,我收徒了。”萧念远眼中情绪复杂,良久才开口告辞,御剑往圣贤殿去。傅斯乾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受原主记忆的影响,他想起萧念远在书中的结局,竟罕见地生出几分同情。风听寒抹掉腕间伤口沁出的血珠,看着身旁陷入沉思的人,眸色深沉:“师尊?”这一声“师尊”扯回了傅斯乾的思绪,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他凝下心神,语气不自觉严肃起来:“伤口又出血了?”风听寒伸出手腕,一脸无辜地眨眨眼:“一点点,不疼的。”还一点点,你以为这是珍珠奶茶,一杯接一杯?傅斯乾从储物镯中掏出一块帕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把他腕间的血珠擦掉,又低头吹了口气:“疼死你算了。”轻柔的热气拂过伤口,带来一阵酥麻,风听寒眸底掀起狂澜,浑身如同被雷劈了般僵直,愣愣的任他动作。“回去先将身上血污洗去,然后好好上药。”见他发呆,傅斯乾曲指在他额上没有血污的地方弹了下,“怎么傻乎乎的?”风听寒有些魂不守舍,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只知道点头。傅斯乾笑了下,跟只傻兔子一样,软了吧唧的。断魂崖上架了一道桥,经年日久,桥身已经枯朽,如今只剩下两条孤零零的铁索,原主醉心闭关修炼,一直没有修整这道桥。傅斯乾看着铁索桥拧紧了眉头,整天闭关闭关,最后还不是被人弄死了,有那闲工夫,不知道把家门口的桥修修吗?真是不体面!好家伙,正道第一大门派已经穷苦到这等地步了吗,连个桥都修不起,风听寒眯了眯眼,暗自思索攻上无极山的可能性有多大。傅斯乾瞥了眼风听寒身上的血污,状似无意地说:“这个铁索是寒铁,十分稳固。”风听寒正在心里盘算账目,闻言只“嗯”了声。傅斯乾又道:“入我修行门,修行在自身。”风听寒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盯着那血迹纠正道:“师尊,我还没入门。”说完,又眨巴着眼小声问道:“师尊,我好想试试飞起来是什么感觉,你可以带我飞过去吗?”这他娘的谁扛得住?赤光一闪,三秋出鞘,傅斯乾踏在剑上,攥住风听寒的后衣领,拎着他上了剑:“怕就闭上眼睛,别乱动,掉下去没人捞你。”呼啸的风自耳边擦过,衣袍猎猎,傅斯乾手虚虚地护在风听寒身后,cao纵三秋在空中绕了好几圈,让没飞过的小徒弟好好感受了一下,直到碎玉宫门口才停下。手上不知何时蹭到了一点血污,傅斯乾皱着眉,拿着帕子仔细擦起来。风听寒瞧着那点红色,眼中笑意愈深。碎玉宫内有一处天然温泉,泉底放置了一整块寒玉,灵气充盈,利于疗伤。傅斯乾将风听寒带到此处,嘱咐他自己清洗一下,然后就离开了。断魂崖虽比不得主峰面积庞大,但碎玉宫在诸位仙尊的住所里却是最大的,回廊曲折,草木茂盛。刚穿过来那会儿,傅斯乾还迷过路,如今有了原主的记忆,轻车熟路就找到了放衣裳的地方。传闻不假,原主确实喜欢穿白衣,橱柜里的衣裳皆是胜雪三分,素净得很,整得跟批发送葬服装一样。傅斯乾之前看一次翻一次白眼,现下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地拿了两件。日过西林,已近黄昏时分,阳光熏暖,洒下一层金粉。温泉是露天的,傅斯乾刚拐进青石小径,就看到风听寒背对着他,一头墨色长发沾了水,柔顺地披在身后。眼前闪过鸦羽般漆黑的剪影,傅斯乾抬头望去,入目青天暖阳,哪里有月的影子,他暗道自己魔怔了,摇摇头将纷杂心思压下。入水溅起轻微的响声,风听寒转过身来:“师尊?”泉水温热,瞬间驱散了身上的疲劳,傅斯乾眯着眼,舒服地喟叹出声:“嗯,在呢。”温泉很大,两人之间隔着两三米,雾气弥漫,只能依稀看出个轮廓。傅斯乾挑了挑眉,好细的腰。风听寒已经把身上的血污洗干净了,他站起身,慢慢朝傅斯乾走过来,披散的头发滑到了身前,连声音都湿漉漉的:“师尊。”微风拂过竹叶簌簌,傅斯乾抬眼望去,在暮色与水色之间,撞入这个世间的绝色。风听寒眉深目艳,眸中似藏了银河疏星,让人无端想起刀锋火焰与烈酒。他是极深的双眼皮,折痕压出旖旎的深度,长睫潺潺,在熏黄浮光下勾出一点阴翳。最是眼尾晕开的那抹弧度,宛若斩雪卷刃,又似饮冰寒蕊,危险又勾魂。这是未来最高贵的神主。想亲吻刀锋,想纵身火焰,想饮下世间最烈的酒。想……亵渎神明。傅斯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