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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问了一遍,再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你不要我了,是吗?”季明哲没出声,只让开了邱野的手,转身进了别墅大门,该说的话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他希望邱野不要再来找他,但他也不喜欢故意给别人难堪,因此也算是给对方留了底线。但邱野却直接追上来,从身后抱住了他。“我不会放弃,我会把你追回来,季明哲,你别不要我,求你了。”随着邱野哽咽的话,有温热的液体滴落进了季明哲的脖颈里,如果说之前季明哲的表情只是平静疏离的话,那此刻,他的面容便彻底冷了下来。季明哲猛地转过身撕住邱野的衣领,冷淡的声音里带了些火气,“因为你父母的死,你恨了我四年,那么我落在你舅舅手里,我该恨你多久?”邱野怔住,哑口无言。季明哲直接扯着他的领子进了别墅,然后又一路拽着他来到了地下室,这才一把把人推开,站在黑暗里冷声道,“你以前一直好奇,我小时候到底在老师手里遭遇过什么,今天你可以自己体会一次。”邱野被推的踉跄了一下,伸手撑住墙壁,站着没动。季明哲说完,离开地下室,邱野看到他叫过来一个手下,吩咐了几句什么,然后那个手下神色怪异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半个小时后,邱野被从地下室带到了一个面积很大的地下车库,里面亮着灯,触目可及的地方是不知道从哪里刚刚搬运过来的电椅,粗麻绳,水桶等各种明显用来折磨人的工具。邱野脚步顿了顿,看向身后的季明哲,季明哲没动,有两个手下上前把邱野拉了进去,然后关上了卷帘门。车库里至少还站着七名手下,邱野终于知道季明哲的那句话不是在开玩笑,他扫视了一圈场内的器材,随即沉默地脱了外套,如果这是季明哲想让他经受的,他不会反抗。“对不住,兄弟,老板的吩咐,多担待了。”拉邱野进来的一个手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邱野听闻,刚要开口,下一秒却被人踹向了膝弯,他没设防,猛地跪在了地上,紧接着他的双脚被人用粗麻绳绑住,然后身体被拖到了车库中央,倒吊了起来。看着下面的巨大水桶,邱野就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也正如他所想,对方手中的绳子一松,他的身体极速下落,淹进了水里。没来得及闭气,水立刻倒灌进了口鼻,邱野耳朵嗡的一声,溺水的感觉让他分外痛苦,直到他快要窒息的时候,那些人才把他拉出了水面。但还没等邱野呛咳着把一口气喘匀,对方又松了绳子。如此反复几次,邱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觉得胸肺,鼻腔,大脑喉咙都传来剧烈尖锐的疼痛。偏偏他的思维却十分清晰。这就是老师折磨季明哲的方式么?邱野恍惚的看着视野里的白炽灯,心想那时候的季明哲多大?这些手段,他过去只在电影里见过,他无法想象有人会用在一个孩子的身上。“这人能行吗?后面的东西还多着呢。”现场有人看着邱野问道。其中的领头人耸了下肩膀。“接下来上哪个?”领头的往四周看了一圈,指了指电椅。等季明哲再次出现的时候,邱野刚刚被人打过药不久。用药给予神经末梢最疼痛的ci激也是折磨人的一种,邱野此刻已经到了半昏迷状态,他奄奄一息的蜷缩在地上,直到季明哲走到身边时,才微微抬头看向了他。“疼吗?”季明哲蹲下问。邱野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季明哲伸手揩掉邱野眼角流出的生理性眼泪,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冷淡。“你知道经历这些的时候我最恨谁吗?”他垂眼看着邱野直白道,“我最恨的不是老师,而是丢下我的你。”在邱野震颤的眸光中,季明哲平静地把另外一句也说了出来,“如果真能重新来过,我宁愿死在那个丛林里。”别再遇上你。这次邱野终于什么都没说,只极缓的闭上眼。在季明哲的注视下,有两颗晶莹的泪滴顺着他的眼尾滚落,渗进了鬓发里。第九一章我的生活不想有你参与季明哲很少撒谎,从记事起到现在,他说过假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今天他的话却半真半假。刚刚落入老师手里的时候,他对邱野其实并没有生出恨的情绪,顶多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偶尔会有些怨念,除此之外更多是对于邱野的担心。那个去搬救兵的男孩怎么样了?他是不是遇到了意外?是不是也落在了“老师”的手里?为此有很长一段时间,季明哲想方设法的打听老师带回来的每个孩子,当确定里面没有邱野的时候,他心里是松了口气的。但之后邱野这个人,跟母亲的仇恨成了他心里最深的惦念。而且在那样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哪里敢生出恨这样的东西,活着的孩子心中只有无限的恐惧和绝望。真正的一丝恨意是什么时候生出来的?应该是十六岁重逢的那一年,知道对方把他彻彻底底忘了的时候,但那时候这点儿情绪连季明哲自己都不知道。而且在很长的一段少年时光里,邱野都是他人生里最炽热闪耀的一团星火,他的光芒足以扫净季明哲心里微不可查的阴霾。直到多年后,一路痛苦走来,弄得遍体鳞伤,这些沉积隐藏着的负面情绪才一股脑儿的爆发了出来。他才对邱野产生了浓烈的恨意。而季明哲回头才发现,小时候丛林里邱野的去而不返,两天两夜无望的等待成了他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陈年旧疴。从那时候起害怕被丢下,可能是他身上最大的一个PTSD。但恨只是因为被丢下本身。那些落在老师手里遭受的虐待和暗无天日的悲惨经历不会让他迁怒到邱野,然而刚刚也是他亲口说,因为这些而痛恨对方。因为真正的原因季明哲永远不会告诉邱野。季明哲在情感表达上一向是个很直白的人,可每个人都有自尊,在一次又一次的被抛弃之后,他没办法再去开口对邱野说,“我害怕被丢下,别这样对我。”这是他能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体面。季明哲抱起邱野离开了车库,上到二楼,把人放在了客卧的床上。家庭医生早已等在外面。对方打着医用手电拨开邱野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然后给他打了镇定针后又挂上了生理盐水。“我抽管血回去做检验,醒了先喝点水,如果不吐再让他吃东西。”季明哲记下医生的叮嘱,叫人把他送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