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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斯:“老巩是我的兄弟,你说我杀他?哈!你就是编谎话也编个靠谱点的!”“老巩——”众人头顶上忽然炸开一声真情实感的呼唤,带着嘈杂的环境音。所有闯关者诧异抬头。只见一个大型投屏浮在半空,画面里赫然是[人心恐惧]考验中的环形城。那个刚立完“老巩是我兄弟”Fg的方脸男人,在投屏的回放中,一脸担忧地冲到受伤的伙伴身边:“谁伤的你?”受重伤的伙伴已经没力气说太多话了,只能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支离破碎的字:“幻具……治疗……”显然,是在向同伴寻求治愈性幻具。投屏中的方脸也听懂了,因为他回应的是:“放心,我一定救你!”但他的动作却是另外一个走向。他捞起了对方的胳膊,然后同时点开了自己和对方的<文具盒>,在伙伴拼命求助的目光里,将对方仅剩的文具,悉数转移到自己囊中。每一个文具落入,都会有“叮”的提示音。重伤伙伴眼里的希望,求生,惊愕,挣扎,所有的光,都在这一声声的“叮”里,慢慢湮灭,直至灰烬。画面的远处,出现另外两个还乡团的组员,其中一个就是现在惊愕的还乡团三组员之一。方脸先发现了他们,再低头看看奄奄一息的老巩,像是在评估,老巩的最后一口气,能不能支撑到那二人走近。评估的结果,就是他从靴筒里抽出匕首,由后背一刀捅进老巩心脏。两个还乡团组员,终于发现这里还有同伴,迅速跑过来。方脸早收好刀,换上一副悲痛欲绝。投屏停在这里。画面中还没搞清楚情况的还乡团组员之一,此刻已经再明白不过,他几乎是一把抓住方脸的衣领,愤怒得声音都开始颤:“你他妈还是人吗——”“我没有!”方脸死也不承认,声音比对方还高,“他们这些NPC想搞出个假视频,还不是易如反掌!”丛越趁其不备,一把抓住方脸胳膊点开<文具盒>,扭着他的小臂强迫性地把里面的东西亮出来:“那这些文具怎么说?你原来连一行文具格都不满,现在多出这些,也是得摩斯给你塞进来栽赃你的?!”到了此时此地,其实已经很清楚了。所有闯关者都看得出来,方脸在强撑,丛越和还乡团的三个组员,既震惊又悲愤,已经恨不得手刃他给老巩报仇了。祁桦倒是淡定,从始至终站在徽章阵营,隔岸观火,好像内讧的是别人家,和他这个还乡团组长毫无瓜葛。“你去死吧——”方脸突然恼羞成怒,一把甩开扯着自己的还乡团兄弟,和抓着自己胳膊的丛越,俯身撞向得摩斯。周围的闯关者一下子散开,除了还乡团的几个,剩下人都知道往后撤,以免被误伤。方脸的恼羞成怒,其实就是情绪崩溃。内心最想隐藏的秘密被人挖出来了,恐惧,难堪,狼狈,最后杂糅成不堪负重的压力,向罪魁祸首爆发。人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失控的。他只想发泄情绪,只想冲破困境,根本不会去衡量局面,比如他和得摩斯的实力,究竟相差多远。退到安全距离的围观者们,几乎可以遇见接下来的打脸现场。方脸撞空了。因为得摩斯“咻”地一下后退好远,速度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方脸也不慢。早在撞人的同时,他已经启动文具树,霎时无数薄如蝉翼、边缘锋利的树叶,铺天盖地朝得摩斯袭来,就像一张绿色的刀片网!他已经红了眼,双手握拳,肌rou绷紧,显然对这次攻击倾注了全部的精神力。得摩斯没有地方可躲,树叶是从四面八方来的,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防御。可他一动没动。就静静看着方脸,透过斑驳的绿叶,像第一次窥探对方“内心恐惧”时一样,直直看进方脸眼底。凌厉的绿叶一瞬间停住。方脸也僵在那儿,像突然被雷劈中,瞪大的眼睛外凸。几秒后,夺命绿叶消失,方脸向后扑通倒地。仰面朝天,满脸惊恐,死不瞑目。整个神殿静得骇人。方脸的死让所有闯关者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他们想的是打脸,是得摩斯单方面的教训,碾压,却从没想过,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更恐怖的是,他们连得摩斯做了什么,都不知道。金发的守关者,终于脱掉了斗篷。一身优雅的黑色晚礼服,在神殿昏黄的光线里,高贵,漂亮。他从容走到方脸的尸体旁,拿脚嫌弃地踢了两下,然后抬起头,用随意的带着些许抱怨的语气,打破死寂:“聊得不开心,下一个。”第91章终极恐惧┃<小抄纸>:友情提示,请务必时刻注意情绪控制。滴答。滴答。郑落竹在规律的水滴声中苏醒。最先看到的是一个生了锈的水龙头,应该拧紧了,可仍不断有水从龙头口滴落。每一滴都正好砸在水槽里。那里堆满了用过的碗碟杯盘,残留其上的油渍脏污已经发霉,阵阵异味从下水口返上来,令人作呕。这是一间老旧的厨房,而他蜷缩在厨房潮湿的角落,双手抱着曲起的膝盖,半张脸都埋在膝盖里,只露出眼睛,几只蟑螂从他面前大摇大摆地爬过,视他如无物。这是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郑落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姿势,腿和脖子都酸得难受。他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让他有些茫然的烦躁。可他没有改变姿势,就这样转着眼珠,偷偷地四下打量。厨房墙上的瓷砖在长年的烟熏火燎下,已看不出本来颜色,且大多爬满了裂纹,有几块的边角干脆就碎掉了,露出下面发黑的水泥。灶台上经年累月的油污有厚厚一层,上面还隐约可见已经风干的异物,像是炒菜做饭时溅到灶台上的食物残渣,又像是某些昆虫的尸体。灶台上方的老式抽油烟机更是彻底被暗黄色的油垢覆盖糊满,油烟吸滤网的每一道缝隙都被堵得严严实实,让人怀疑它是否还能运转启动。厨房没有窗,只有一个低瓦数的灯泡,亮着微弱的光。肮脏,昏暗,破旧,压抑。“叮——”清脆而明亮的提示音,在这样的环境里,特别突兀。郑落竹一个激灵,立刻抬手臂查看,这一动似乎破除了某种“封印”,曲起的膝盖也随之向两边放下,改为更随意舒服的盘腿。<小抄纸>:欢迎来到终极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