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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秦子游原先放下的心弦,再度紧绷起来。可他又什么都不能做。他在师尊身畔,能听到师尊的心跳。秦子游怔然片刻,心头一点点安稳。他感觉到,有藤枝缠到自己腰间,愈发亲昵,愈发紧密。这让秦子游心头安定,无比确信地想:我此前所为所求,也不过是到师尊身畔。如今,我与师尊相对——“秦小友!”一道神念落入秦子游识海。“里间究竟发生何事了?你可能收到这封信符?若能收到,还请回讯……”声音渐轻。秦子游眼皮颤动。他重新睁开眼睛,而后诧异察觉,在短短时间之内,藤枝竟然收拢到这般地步。他被层层缠绕,裹在其中,与师尊紧密依偎,再不能离去。楚慎行的神识仍然沉在灵台空间之中,正与大敌相对。当下一切,更像是一种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纯粹出于潜意识的反应。秦子游明白这点,心头浮上几分近乎苦恼的甜蜜。师尊啊。他抬头,看着楚慎行俊朗的侧脸。这一动作,又有藤枝浮上前来,叶片之上,卷着诸多伤药。秦子游看过一眼,知道这是此前被碧元天道掠走的灵丹。他取出数枚服用,只觉身上一轻,所有伤痛瞬时痊愈。往后,叶片又蹭来,在他面颊上轻轻摩挲。恰似师尊的手。秦子游心头无比熨帖,只是到底惦念外间修士。他短暂考虑片刻,取出信符,开口讲话:“诸位道友,师尊无事!紫清藤已经被控制,师尊仿佛又有突破。”停顿一下,又说,“这突破劫雷来势汹汹,诸位道友还是避开为妙。”等这道信符飞出,东华大世界中的修士们总算得到一个确切答复。他们先是心安,然后面面相觑,又想到那个问题:秦子游呢?他果真就留在劫雷中心吗?修士们相互看看,各自哑然。…………灵台空间之中。碧元天道起先躲避,可楚慎行步步紧逼,天道很快避无可避。外有东华大世界的天道虎视眈眈,内有楚慎行似笑非笑,说:“既是‘天道’,怎能这般怯懦?”至此,碧元天道终究再度现身。这一次,天道并未依托于楚慎行样貌出现。只是天道本身,又是无形无踪。如此一来,楚慎行眼前的,仅仅是一道白光。他看不分明,只能知道,眼前白光,可以是碧元之上的万事万物。是春日莺飞草长,也是秋日露水霜降。没有了面目,碧元天道不再讲话,依然是通过“意志”,与楚慎行沟通。天道晓之以理:“你我僵持于此,只会让东华天道坐收渔利!”楚慎行说:“为东华天道所杀,不过是点头工夫,总好过在你那里,受无尽折磨。”天道动之以情:“过往千年,我数度救你——”楚慎行“咦”一声,“你欲夺我修为,害我徒儿,这也算‘救’?如此说来,我倒还该对宋安心怀感激?”天道寂静。至此,双方都知道,他们之间,再无和缓的余地。只有一生一死。碧元天道沉寂下来,积蓄力量,只待反击。楚慎行察觉其中变化。他的神识再度收拢,将碧元天道裹挟其中。竟是要将这一方天道生生炼化!若此前碧元天道不曾改换态度,楚慎行不一定能想到此事。但如今,天道造出了这般声势。又在楚慎行面前,将秦子游伤重至此。楚慎行心知肚明:假若此番不将其除去,那往后时日,自己师徒恐怕要始终生活在如此威压之下。按说大道无穷,可他却要生生为自己划出一条界限,不得越过,不得寸进。一旦超出,就是灭顶之灾。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一试呢?…………往前万万年,都不曾有一个如楚慎行这般胆大的修士。最先的时候,碧元天道虽有忧虑,但也不能肯定,楚慎行究竟能做到怎样地步。愈往后,便愈懊恼不迭。可已经没了用处。东华大世界中,自有劫雷滚滚。碧元大陆之上,各方修士一样察觉异动。如今,整个碧元之中,修为最高者,也不过化神修为。归元宗凌玉、陆璇等人,再加上各方势力中的长老、掌门。此前,他们隐隐发现,碧元大陆中的灵气又比先前浓郁数分。这是修士们习以为常的事情。随着进入碧元的人族、妖族愈来愈多,这片大陆,渐渐有延伸之势。东海无垠,南疆无尽。炙土、雪原一样广袤,是无穷也。每一个修士的进境,都离不开碧元大陆的哺育。同样的,修士的每一次进境,都要给予这片大陆回馈。所以,在最初发觉灵气更加浓郁时,高阶修士们不过短暂想过一瞬,无人留意。可到如今,天机又有变动。有经历了千年之前天裂的修士,心头逐渐不再安定。他们清晰记得:一切变化,便由楚慎行斩杀宋安开始!这么一来,如今……天色忽昏忽明。凡人国家之中,妇人匆匆叫住在屋外玩闹的小孩儿,“四郎,莫要耍了!快快进屋!”小孩儿被推着进入屋中,回头一看,嘴巴微微张开。只见前一刻还明亮的天色,到当下,竟是蓦然变暗!“娘,怎么天黑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归元之中,宋杓与诸峰主相对,面上皆有凝重之色。他们面前摆放了数面水镜。水镜亮起,映照出其他宗门势力的代表。千年之中,碧元也有诸多变动。归元自是屹立不倒,儒风寺也风头无两。相比之下,自在峰、穿云楼,则隐隐没落。在外来势力进入碧元之前,好歹有一个“老牌门派”的名声。可到今日,连这点名声带来的薄面,都要维持不住。如今相对,宋杓仍然客客气气,要给自在峰、穿云楼的修士几分薄面。但也仅仅是“薄面”。无论是自在峰如今的峰主,还是穿云楼而今的楼主,虽然能出现在当下场合,却不再有说话的资格。他们自有不甘,可再绝对力量的压制之下,又只能将这点不甘埋在心头。宋杓开门见山,提出:“不知诸位道友是否记得,千年之前,曾有万年时间,归元天霞树都仅是枯树。”儒风长老神色凝重:“自是记得。”说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