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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袭击乔今的神经末梢,他下意识想抓住什么,窗棂、卫崇的胳膊,甚至看上去遥不可及的窗帘。他的脸因窒息而透红,又因惊吓而发白。“阿伦是从马上摔下来后,才没的,对不对?”卫崇哑声问,然后也不等乔今回答,自顾说,“那再摔一下,说不定他就回来了。”乔今悚然失色,卫崇这是想推他坠楼?虽然只有二楼,但谁说得准二楼就不会出人命?“……大哥,不要……”乔今眼睛蒙上一层水光,原来他的命,在别人眼里竟这般轻贱,不值一提。暗淡月色艰难穿透厚重灰霭的云层,洒落一地凄凉。风像刀子一样割着乔今的脸,他哀求:“卫崇,你冷静一点。”然而掌握他命脉的男人无动于衷,眼神比冰雪暖不了多少。乔今蓦然悲从中来,并伴着隐隐的愤怒,嘶声道:“你以为我想变成卫伦吗?”自从变成“卫伦”后,他无一天不是在如履薄冰,卫家的人际关系,娱乐圈的水深火热,藏在暗处的杀机,他每天睁眼醒来就要面对卫伦留下的烂摊子。别人看来,卫伦光鲜亮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是好好享受过,然后拍拍屁股走了,乔今却要为此忙得团团转。有人问过他,愿意成为卫伦吗?没有人。他只是被迫接受关于卫伦的一切。“你以为,只有你有弟弟吗?”“我也有哥哥……”“我也想燕玦回来啊……”泪水大颗大颗落下,他不想成为卫伦,也有重要的“亲人”。“我也……不想死啊!”乔今攥紧拳头,猛地弓起身子挥过去!卫崇脸颊被击中,激痛之下,手上不由自主松开。而乔今在作用力之下,悬空的上身再也无所凭依,猝然往下仰去。风起,窗帘薄纱飘荡如蓝色的海洋,在乔今眼中一闪而过,失重感袭来,他试图想抓住什么,但徒劳无功。再也没什么,可以让他抓住了。他的人生总是这样,那么努力,那么努力想得到的东西,最后无一例外,就像流沙一样从他手中溜走。亲情是这样,写的歌是这样,梦想是这样,就连活着,也是这样吗?好难啊。人生,真的好难啊。算了,就这样死了,也未尝不可。反正没人伤心。他并不是别人重要的存在。粉丝们说:“卫伦,我们永远爱你!”并不是说,乔今,我们爱你。没人爱他。见到燕玦尸体的那天,乔今就知道,这世上再也没人爱自己了。再也没人支持他的梦想,跟他畅想未来,乔今的未来永远缺了一个人。甚至,他自己的未来也没有了。“哥,以后你写歌,我唱歌。怎么样?”久远之前,某个阳光暖煦的午后,乔今这样问燕玦。燕玦眼也不抬,漫不经心翻过一页书,唇角莞尔:“要是我不写歌呢?”“那……那我就自己写,自己唱。可是你不写歌干什么?你不是最喜欢音乐了吗?”“人生不是喜欢什么,就能轻易得到。等你长大就懂了。”是啊,长大就懂了。真的懂了。撞过南墙,头破血流,才懂。乔今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他没有死,在坠落的最后一瞬,手臂被猛然抓住,往上用力一拽!直到落到实地上,他仍恍惚着,表情无悲无喜。卫崇脸颊肌rou一抽一抽,手背青筋凸起,额上汗津津的,如同大梦初醒,他看着乔今,喘息须臾,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他重复一遍,汗水顺着孤拔的鼻梁滑落,从某种角度看,就像流泪,“我现在,有点失控。抱歉。”乔今木然道:“该说抱歉的是我,不配当你弟弟。”“……”“但……我真的没有占用他身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乔今说着仰起脸,忍回眼中的酸涩,声音却止不住发颤,“我也不想的……”卫崇看着眼前拼命忍泪的青年,那样一张俊秀张扬的脸,却是那样委屈倔强的模样,让人心跟着抽痛。他下意识想要抬手安抚,就像小时候那样,却蓦然想起什么,硬生生抗住这种冲动,握指成拳,指甲陷进掌心rou。这个人……不是他弟弟。卫崇狼狈而逃。乔今抹把脸,在昏暗中呆立许久,久到脚跟开始发麻,他才虚脱般颓唐地跌坐在地,双臂环住膝盖,脸埋在胳膊肘间,那是个孤独而自我保护的姿势。手机来了信息,他本不想管,但他看见了信息栏,是陆声发来的。他对这个小少年承诺过,有什么事可以找他。指尖在屏幕一滑解锁。陆声发了张炒饭图片,言简意赅两个字:难吃乔今:看着还不错。陆声:我哥炒的,没你炒的好吃陆声:他说我不吃完不许睡觉乔今笑了下:他是个好哥哥。陆声没再回,片刻,陆余电话打了过来。乔今调整呼吸,接通:“喂,陆老师?”陆余听出他的鼻音,以为他身体抱恙,“不舒服?”歪打正着的是,乔今心里正难受。他食指在冰冷的瓷砖地面划拉,垂着眼睛说:“没。”“吃药了吗?”“……”乔今说,“我没生病。”“嗓子听着嗡嗡的……哭过?”“……”陆余敏锐地捕捉到电话那头短暂沉默中的低落情绪,扣了扣餐桌,以眼神威胁对面不肯吃饭的弟弟,而后起身走到阳台,嗓音低沉温和如深山中的潺潺流水,让人心不觉静下来:“发生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说吗?”乔今不是擅长跟人诉苦的人,他多数时候将苦闷憋在心里,久而久之形成淤泥池,无处排解。听着陆余的声音,他就仿佛找到了出口,酸涩一下子冲上眼眶,但话到嘴边,舌尖打个突,又被他咽了下去。“……没事。”他故作轻松地说,“我能处理。”有卫崇的前车之鉴,他实在提不起力气去应付别人知道他不是卫伦后的反应了。跟陆余的关系好不容易改善,他觉得维持现状挺好。陆余却沉默了,过了会儿说:“那就好。”顺其自然转移话题:“陆声喜欢你做的炒饭,我做的他不喜欢。”乔今笑笑:“有空的话,我再给他做。”“那就这么说定了。”“嗯。”做了约定,就要履行。尽管是如此微小的约定,却让乔今冻僵的心脏充进了一丝温暖。他羡慕卫伦的家庭,也羡慕陆声的,融不进卫家的大家庭,陆余与陆声“小家”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