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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亮了。”葛峰拍了拍向杰的肩,“有时候,你坚持下去,可能前面仍是无尽的长夜;但如果你放弃了,那么你面对的,便永远是黎明前的黑暗。”向杰一下屏住呼吸,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葛峰。葛峰微仰着头,眼里俱是星辰。“做选择是很难的,可你不应该害怕选择,更不应该向别人问选择。选择意味着承担,你做了决定,就要承受所有的后果。”葛峰指了指天上的星,“你的他或许就像这星星一样,又高又亮,可望不可即。或许你觉得这样的爱情太累。”“可你真的与他站在一个高度,自己也成了某颗星,你就会觉得这个凡尘俗世是多么琐碎而无趣了。”葛峰将他送到地铁站,止住了脚步,“从价值观来说,我建议你听从本心。爱,就去坚守;不爱,那就放弃。但至少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好好保护你的爱情。”向杰猛地鼻尖一酸,他赶紧低下头。身边的行人匆匆,没有谁注意到,他有怎样的情绪波动。“哥。”他哽咽出声。葛峰愣了一下,笑着回身抱了抱他,“怎么了这是?”“没事……”他强忍着不让眼泪鼻涕往葛峰衣服上蹭。他有些羞赧,二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动不动就哭鼻子。“家里的事不用太担心,”葛峰安慰他,“总会有办法的。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联系我。”说罢冲向杰眨了眨眼,“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哥的。”“你今天怎么了?”连鸣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猩红色的液体溢上杯口,不小心溅到了手上。“哎。”连鸣赶紧从衣服前兜里摸出手绢,擦了擦。“没什么。”何亚宁靠在角落,看着来往寒暄的红男绿女,香鬓云鬟莺莺燕燕,对他早就失去了吸引力。手中的杯子已经空了,他却不想再续。连鸣费心组织的一场酒会,在他这里已然提早结束。“累了?累了就回去,我帮你叫个代驾。”连鸣一手亲昵揽着他,一边往外走,“家里出什么事了?小竹?还是向杰?”“徐英阅跟我提复婚了。”何亚宁轻轻咬了咬舌尖,吃痛,皱眉,“我……”连鸣扬起眉梢。“他?”“嗯。”何亚宁点头,随连鸣走到僻静处,“他说愿意和我一起,共同承受一些东西……”“愿意?”连鸣耸肩,骇笑,“这本来是他的义务好吧?临阵逃脱,现在想吃回头草,说什么‘愿意’?”何亚宁抬起眸子看他,“那你以为如何?”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颤巍巍地点上。最近连鸣不知怎么,复又染上了烟瘾。尤其想事情的时候,没有烟不行。缓缓吐出一团烟圈,蒸腾的烟雾隐去了他的大半张脸,“我觉得你要慎重。”“他是小竹的生父,不应把本该承担的义务,当成讨好你的理由。你不仅是在为小竹选父亲,更是在为自己选伴侣--”连鸣顿了一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诧异地瞅着何亚宁,“那个软饭男呢?这就要被你淘汰出局了?”何亚宁笑笑,“我又没这样说。”连鸣哼了一声。说实话,这俩他都不看好。一个已经有了临阵逃脱的前科;另一个,就是没有担当的预备犯。说白了,这俩人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抛开那些虚无的外在,连鸣想,他的这位朋友,不过是在矮个儿里选高个儿罢了。也是何亚宁命苦,怎么偏偏遇上的都是这样的人?“你说得对,”过了好半天,何亚宁才长长舒了口气,“我得回去想想。”不仅是为小竹选父亲,更是为自己选伴侣。而他常常将自己剥离在外,遗忘了自身。他不该再重蹈覆辙。“我帮你叫代驾。”连鸣伸手按了按对方的肩膀。踩着月色回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客厅里空荡而寂寥,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循环着固有的步调。放下公文包,一只手娴熟地扯开领带,拖着疲倦的步伐挪到房间的时候,他被坐在地上的人影吓了一跳。“向杰?!”他一下扶住了墙,辨认出坐在地上的家伙是向杰无疑。“你坐在这儿干什么?”地上的雕塑听到声响,略微动了动,好像这才活了过来。何亚宁正迎着月光,向杰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整个人还是那样纤瘦,几乎抬起一只手就可以将对方捏在手心。向杰当然不愿这样做。他动了动有些发僵的手指,将两页纸甩到何亚宁跟前。何亚宁猛地一惊。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那两张纸,就着夜色,他看清了上面的字。“诊断书。”是小竹的。“你……”何亚宁支吾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家里的电蚊香液用完了,我记得你这儿好像有。”向杰干巴巴地,“擅自闯了你的房间,对不起。”“……”这样冷漠而生疏,一点也不像向杰。“不跟我解释一下吗?”向杰抬起头来,他背着月光,眸子却发亮,“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事……这么大的事,你却还是瞒着我。”一份诊断书,薄薄几页纸。内容不能再熟悉了,几乎是何亚宁闭眼就能背下的内容。他小心地咽了口唾沫,看着向杰把那几张纸铺在茶几上。刻意避开眼神,不去接触向杰的目光。“科尔诺综合症。”白纸黑字写着,“多见于分化时期儿童。”何亚宁垂下头来,无意识地搓了搓手指。这是一种极罕见的病症,大约万人中才有一两个病例。患病儿童在分化期会出现假性性别。比如分化时呈现alpha性征,但分化期过去,最后却成为一个omega。而假性性别,则要在分化后一两年才能消失,回归真正的性别。这对性别意识模糊的孩子来说,不啻于一次严重的打击。向杰把手机推到何亚宁面前,上面满满的都是关于科尔诺综合症的解释,“多因遗传引起”“缺少alpha信息素引导”……眼花缭乱。何亚宁一下闭上了眼。“说说吧,”向杰吸了吸鼻子,话里已经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你想说的。”眼底有些酸涩,“嘎达”动了一下手指,刚才摄入的些微酒精发挥了作用,被浸泡得发白的往事拎出来晾晒,滴滴答答淌着水珠。“前两年,小竹在一次体检中,诊断出了这个病。”何亚宁压低了嗓子,挤牙膏似的,一字一句往外吐露,“得这个病的孩子,一般最后都会分化成假性alpha。”……也就是说,分化期结束后,他们将迎来omega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