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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具尸体是顾良才见过的丁乞丐的。至于另外一具,竟又是一个熟人——李晓玉的。李晓玉紧紧闭着双眼,惨白的脸色显示出她失血过多。她的胸口插着一个碎玻璃片,应该是啤酒瓶摔碎后产生的碎片。血从她胸口流出,顺着石板缝隙流淌,散发着浓烈的腥味。至于丁乞丐,他紧紧把李晓玉搂在怀里,脸上有许多尚未彻底干涸的泪痕。他紧皱着眉,眼睛直勾勾睁着,表情痛苦,死不瞑目。不过丁乞丐身上并没有任何血迹,他只是嘴唇呈现出青紫色,像是中毒的症状。顾良上前探了探,丁乞丐的身体尚且温热,看来刚死不久,李晓玉的尸体倒是已经凉了,看来她的死亡时间在丁乞丐之前。顾良心中生起某种微妙的感觉。他好像稍微有点理解杨夜面对自己尸体时候的心情了。——眼前的李晓玉也是熟人。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就这么死了,总是让人惋惜的。“你怎么看?”杨夜的神情颇有些严肃。顾良把他收到的剧本大致给杨夜讲了一遍,再道:“我原本以为,我10点半来到小巷,只会看到丁乞丐的尸体,没想到还有李晓玉的……目前我知道的人物里,唯一一个女性角色是风学姐。那么李晓玉可能扮演的是风学姐。因此,这个剧本到现在,至少已经死过三个人了,我扮演的孟老板,眼前的风学姐和丁乞丐。”杨夜问:“风学姐?丁乞丐抱着风学姐死,表情还有点悲伤。他俩有什么关系?”顾良道:“从我听见的丁乞丐和李烧烤的对话来看,丁乞丐是很喜欢风学姐的,他一直在凑钱给风学姐买吉他。”杨夜思忖片刻,道:“看上去,风学姐死于失血过多,丁乞丐是中毒。既然有两种杀人手法,凶手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按你的剧本来看,毒杀丁乞丐的有可能是李烧烤。至于杀风学姐的……既然丁乞丐喜欢她,总不是丁乞丐杀的。”顾良皱眉沉思,试图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还原这里发生的一切。他视线旋即落在数米外的地上,那里放着一个破碎的啤酒瓶,不难推测,风学姐胸口的酒瓶碎片,就是从这里捡起来的。片刻后,顾良缓缓开口:“凶器是从地上随便捡起酒瓶碎片,这不像是提前预谋好的杀人手段,应该是激情杀人。风学姐先是被人杀死在这小巷,丁乞丐随后来到小巷,看到了她的尸体,他觉得很难过,于是把她抱在怀里流泪哭泣。不料,紧随其后,他也毒发身亡。这大概就是事情的经过。”-两个人并没有对着尸体查看太久,差不多20分钟后,就回到了隔壁老王的家里。两个人都没什么睡意,杨夜干脆去炒了几个菜,打算跟顾良吃一顿夜宵。杨夜做的菜不算多,蒜香排骨、可乐鸡翅、白灼油麦菜,再加一份西红柿鸡蛋汤。吃完饭,杨夜给顾良盛了碗汤,看着他巴巴啃排骨的样子,问他:“你今天都吃什么了?”顾良想了想自己做的鸡蛋拌酱油,没太好意思说。杨夜盯着他笑:“如果我没来这个游戏,你是不是就要饿死了?”顾良放下排骨,擦了擦嘴,把纸巾叠、扔进垃圾桶,才慢悠悠说:“那倒也不至于。就是……就是吃得比较清淡。”杨夜没戳穿他,找来一啤酒两个玻璃杯。“你要不要来点?”顾良摇头,慢条斯理喝完汤,擦干净嘴和手,秉着杨夜做饭那自己就应该洗碗的做人准则,起身收拾起碗筷。等他洗完碗过来,杨夜坐在逼仄房间的小破沙发上,已经喝了两瓶啤酒了。杨夜去打开第三瓶啤酒的时候,被顾良制止住。杨夜放下酒瓶,看向他:“怎么?”顾良说:“商量一下案情。喝酒太多,脑子会糊涂。”“好。想商量什么,你说。”杨夜放下酒瓶,听见顾良说:“我‘死’过,所以我的时间重置过。”杨夜点头:“有可能。”顾良再问:“这屋子里没有钟表。每个人的时间只能看卡牌上的显示。我今天醒来的时候,卡牌显示是8月7日晚上9点。你呢,你的时间是什么?”杨夜微微蹙了一下,说:“按我的卡牌显示来看,是8月8日。”“我的时间跟你只差一天。这么看来,我只死了一次。至于杀我的凶手……”顾良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旋即上眼睑抬起来,看向杨夜的眼睛,问:“是你杀的我吗?”顾良穿着劣质T恤,人字大长拖,这副造型符合守着棺材铺混吃等死的底层人士。但他眼神清亮沉着,乌黑的发,白皙的面容,让他看上去非常尊贵。可见他是一个十分清傲的人,那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感觉,有点尘埃里开出花来的境界。只不过不知为何,杨夜总觉得,顾良问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有几分挑衅。于是杨夜一改闲适的坐姿,身体略向倾了倾,形成一个不甘示弱的、带了些压迫感的逼问姿势。杨夜反问:“你觉得我会杀你?”杨夜这身寿衣店老板的服装有点像民国时期的长衫,风格挺土挫穷的。但顾良瞧着他,就明白什么叫天生贵气、以及生来霸道。——杨夜穿这一身,一点不像真的寿衣店老板,只像民国时期上海滩混社会的大佬。他双腿微张,双手撑在腿上,坐姿也十分大佬,略倾身看向顾良。他的脸上还是带着一点不着四六的笑容,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顾良似乎觉得他问的话很有意思,半晌后回答说:“你杀我,只是在执行剧本要求。你有两种选择——要么你亲手杀我;要么你被关小黑屋,让黑衣人替你杀我。两相比较,反正我横竖都会死,你又何必要去一趟小黑屋。所以,如果你够聪明,你就该选择直接杀了我。”杨夜眼睛眯了一下,眼神在灯火下显得晦暗不明。“如果我这么权衡利弊,你不觉得我很凉薄?”顾良表情平静,他淡淡笑了笑,好看的卧蚕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