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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自然也该在那享有一席之地。信中还写了写乱七八糟的事情:谁家的鸡跑到院子里,有自己跑了出去;村里的小孩最近开始放风筝,老把风筝弄到房顶上,不敢求助大人,便怯怯的来求助辞年,辞年给他们帮忙,他们真就老老实实到榕树下的小庙前烧香酬谢;那日下雨,辞年花了好大的功夫,自己在厨房里做菜,错将糖当作盐,难吃得自己都不肯下咽……字里行间,密密麻麻,都是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事。透过这小小的信纸,贺栖洲似是能看见这那竖着耳朵的小狐狸,趴在书桌前,抓着毛笔,抓耳挠腮写信的样子。他要把所有的见闻,事无巨细,全都分享给千里之外的自己。“老贺!老贺!”秦歌的声音又冒了出来,贺栖洲把信一收,脸上温柔的表情瞬间消失。他缓缓抬头,横了秦歌一眼,后者正立在门边,手里还拿着铜壶。一撞上他这眼神,秦歌声音都弱了几分:“……茶沏好了,你快进屋!我有正事跟你说呢!”贺栖洲应了一声,叹了口气,将信塞入衣襟内袋,跟着秦歌进了屋。“说吧。”茶已经摆好,贺栖洲也不同他客气,捻起茶杯,就等着秦歌的下文。“说什么?”“……”贺栖洲难以置信,“不是你跟我说你打听到消息了?”“噢噢!”秦歌一拍大腿,“你看看你,刚才给我吓得,我都忘了正事……”“所以怪我。”贺栖洲冷冷道。“怪我怪我!”秦歌赶忙认错,他也端起茶杯,往嘴里一灌。贺栖洲瞧着他一口吞了这冒热气的茶,竟不知该不该劝他喝慢点别呛着。秦歌舒了口气,道:“今天你进宫了?”“是。替师父去面圣而已,不打紧。”“那皇上……可有跟你说些什么?”秦歌道,“我想着,他最近也是该召你去问问了。”贺栖洲道:“怎么说?”秦歌道:“礼部尚书急病去世,这位置空着呢。朝堂上下,都盯着这个空,想把自己的人往里塞。你再想想你师父,昨天被覃太傅和张丞相的人撵得跟鸡崽似的……”贺栖洲点头:“这事不归我钦天监管,问我也是百搭。再说了,唯才是举,这玩意皇上心里没杆秤么?”秦歌道:“谁都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还有一件,皇上恐怕没与你直说……”“边境。”贺栖洲打断他:“最近恐怕不太安生吧?”秦歌刚起的话头,被这么一句话堵在了肚子里。他支吾半晌,惊道:“你怎么知道?你这不刚从宫里出来吗?这消息可没人知道啊,皇上还没在朝堂上说呢,我这将军府第一手消息,你你你……”贺栖洲轻笑一声:“陛下让我替他推算西北边境的丰收之兆。”“啊?”秦歌一听,更是摸不着头脑,“让你推算这个?就这个?”“就这个。”“可这个,跟西北的……”贺栖洲放下茶杯,支着下巴,点了点桌面:“秦将军,你说边境部落,靠什么为生?”秦歌心说你这聊的是哪跟哪,却还是老实答道:“游牧民族,还能靠什么,不就是放牧吗!”贺栖洲点头:“是了,那他们哪来的丰收之兆?”“这……”秦歌细细想想,恍然大悟,“这……这是……”“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只是提防着隔墙有耳,不便明说而已。”贺栖洲剥了颗瓜子,往嘴里一扔,“看来咱们这位皇上,对自己贴身照顾的人,也不大信任。”秦歌消化了一会,道:“也……也是,你让我当这个皇帝,我恐怕……”“你?你秋分登基,都活不过第一年冬至。”贺栖洲嘲笑着,替他斟了杯茶,“你那鸽子就留在我这,它平日里要吃什么,跟我说一声,我去置办。还有……”贺栖洲微微一笑,柔声道:“不准再截我的信。”秦歌点头如捣蒜,嘀咕着:“我也没看几个字,我哪知道这是封情书……”贺栖洲猛地咳了一声,吓得秦歌赶忙窜起来发誓:“我保证不看!这鸽子你要用就留着!没粮食了管我要!管饱!”“知道就好。”贺栖洲笑得真诚了几分,“来,坐下喝茶。陛下赏我师父的江南明前龙井,咱们先喝了再说。”“……”秦歌捧起茶杯,缓缓嘬了一口,这才算尝出点味来,“哎这茶还挺好喝。”贺栖洲道:“你慢些品,自然好喝。不过既然说到这个,秦将军,我还真有件事要拜托你。”秦歌一惊,道:“我的贺大人!你从回京到现在,都拜托我多少件事了!”“这次是陛下的事。”贺栖洲“嘘”了一声,示意秦歌凑近些,低声道,“西北边境,近日都是哪些人驻守,是否太平,状况如何,你得打听出个数。”“行。”秦歌难得严肃,“包在我身上。”栈道陈仓从何渡起第三十九章·栈道陈仓从何渡起从那日后,叶怀羽这位监正大人,真就挂了个身体不适的名头,在家躲了起来。可钦天监总不能没人管了吧?比起把师父从家里拖出来,贺栖洲宁愿自己往宫里跑,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师父一个人撑了这么久,到如今他回来了,就让老爷子休息休息吧。这么一来一往,又是半月有余。礼部尚书的职位空着,圣裁又迟迟没有下来,上书举荐的折子隔几天来一波,总能让这帮人寻到由头劝陛下早做决断。贺栖洲寻了个报喜的借口,往宫里钻了一趟,又遇着皇上看着一堆折子冷笑的场面。登基十年了,孟胤成早已不似当年那般气盛,要换做他初登基那几年,贺栖洲都养成了进门先后仰下腰的习惯,不然一定会被他用折子砸一脸。“贺爱卿来了?”孟胤成背对着门口,手里捏着奏折,幽幽叹了口气,“今日入宫,可是有什么好消息?”贺栖洲规规矩矩行礼:“这一整年五风十雨,有丰收的兆头。微臣今日观星象,见紫微星明亮饱满,想来陛下一定身体康健,实在是喜上加喜。”“要是没这些乱七八糟的折子,朕没准能更康健些。”孟胤成将奏折往桌上一扔,甩了甩手中的玉坠,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