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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明亮些的地方,两人找了许久,才发现辞年最喜欢的那支红梅簪没了踪影。那簪子虽然不贵,确实他特意为了这身衣服挑回来的,也算得上是他的宝贝了。贺栖洲道:“你细想想,是不是扔在哪了?”辞年认真思索了一阵,道:“我们今日出门,到了茶楼,那时候簪子还在呢……”贺栖洲道:“然后你就飞出去抓贼了。”“对……抓贼……那簪子,簪子……”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簪子一定是落在那个巷子里了!我追贼人,一路追到巷子里,还打了他一顿,一定是那时候掉的!”话音未落,他便拉起贺栖洲的手,推开一层层的人潮,冲着小巷奔去。那巷子并不远,若是脚程快,不过半刻钟就能赶到。两人紧赶慢赶,冲出了人堆,辞年刚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守在巷子口的青衣人。这人怎么还在这?辞年顾不得许多,拉起贺栖洲就要往巷子里钻。那青衣人见他过来,一脸兴奋:“贺姑娘!可算等到你回来了!”贺姑娘?贺栖洲看了看辞年,后者正咧着嘴,露出一个颇为尴尬的笑容:“那个……”“贼已经被官差押走了,我在巷子里捡到了这个。”青衣人笑着迎上来,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辞年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他丢失的簪子么!“噢,果然在这,多谢。”贺栖洲接过簪子,替辞年簪上,笑道,“有劳仁兄了。”青衣人一见贺栖洲,面露惊喜之色,他笑道:“哎呀?贺兄,你也带……带……meimei出来逛灯市呢?”贺栖洲一愣,定睛看了他一会,才恍然:“哎呀,是你啊!”青衣人笑笑:“对,是我啊,那个忙得脚不沾地的礼部侍郎。”月上柳梢空错良宵第六十章·月上柳梢空错良宵街上人太多了,实在不好说话,所以这二位朝堂上认识的大人沿路买了两包糕点,找了个近水边的亭台,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辞年不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坐在一旁的栏杆上,双腿跟着花灯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两人寒暄了一阵,贺栖洲道:“都见了这么多次,我还不知道仁兄怎么称呼呢……”“啊……这倒是,我都忘了介绍自己了。”那青衣人一愣,也跟着笑道,“在下徐问之,礼部侍郎,前些日子为了冬至的事常常往钦天监跑,那当时实在匆忙,所以未能与贺大人详谈,没想到今天,竟能在这灯会上偶遇。”“我这不是带着……”贺栖洲轻笑一声,“带着这位贺姑娘,出来逛逛嘛。”徐问之道:“这位……是贺大人的meimei?方才有贼人偷了钱袋,那贼练过腿脚,又熟悉地形,一下子就跑得没了影,要不是她英勇无比,将其截获,恐怕这钱袋是找不回来了。”辞年听到这,撇了撇嘴:“不是meimei。”徐问之一愣,笑道:“无妨……不是meimei也无妨!这等见义勇为之举,实在值得敬佩。”贺栖洲见辞年不便多说话,便抢白道:“对了,徐兄,你这钱袋子倒十分别致,不仅色彩艳丽,上面还绣着兔子的纹饰,想必是哪家姑娘青眼于你,特地缝了送的吧?”“哪啊……”徐问之经他提醒,这才重新举起手里的钱袋,左右看了看,“这钱袋,根本就不是我的……”“不是你的,那你还追……”辞年脑子里的好奇念头又冒了出来,本不愿再多言的他,竟是又掐着嗓子开了口,“还追得那么费劲,气都喘不上了。”那声音捏得半哑不哑,听起来十分怪异,徐问之却并没有在意,而是缓缓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辞年一头雾水:“啊?”贺栖洲解释道:“徐大人这是告诉咱们,他来这灯市,是为了一个姑娘。”辞年又道:“那姑娘呢?”徐问之叹了口气:“不提了。”辞年没有吱声,心里却悄悄嘀咕起来,明明都是读书人,怎么贺栖洲说话就这么好懂,这个徐大人一开口,就净是些自己听不明白的东西……辞年觉得自己没法加入他们的话题,便将花灯挂在一边的树杈上,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贺栖洲道:“这姑娘的钱袋被人偷了,徐兄就赶忙去追,追得气喘吁吁,以为要追丢了的时候,有位女侠从天而降,将钱袋给夺了回来。”徐问之道:“确实如此。”“那徐兄怎么不把钱袋还给姑娘呢?”贺栖洲问,“是走散了吗?”“贺姑娘把钱袋给我后,我立刻原路返回,想找到她,可结果,她已经不见了。周围的店铺老板都说她已经随一位公子走了,还给我留了个口信,说不必找了。”徐问之摇摇头,笑着叹了口气:“我与她,本就只剩这最后一次相约罢了,往后,恐怕也不会再见了。”辞年觉得自己该老实吃点心的,只是这人说话着实怪异,说一阵断一阵,老勾起他的好奇心,见徐问之说完了,又不往下继续,辞年便忍不住问:“为什么啊?”“要怪,就怪我入京多年,还只是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吧。”徐问之苦笑道,“前些日子为了祭奠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自然没空与她相处了。她本就是朝中要员的独女,又伶俐漂亮,身边自然是缺不了公子们的,若是一朝雀屏中选,后宫里就又多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娘娘。她能抽空看我一眼,于她是施舍,于我是恩赐。”“怎么能是施舍呢!”辞年听了这话,竟不高兴起来,“心悦便是心悦,不喜就是不喜,怎么还要看人官职行事,这世上怎么还有姑娘拿着官位牌子选夫婿呢!那要是你明日官职高了,她是不是又愿意同你在一起了呢……”徐问之想回些什么,却发觉自己什么也说不了,他只得收起手里的钱袋,继续道:“我寻不到她,便想着方才官差将贼人押走的时候,递了我一支红梅簪子,我思来想去,这簪子应该是女侠落下的,既然是女侠丢了东西,那她一定还会回来取。所以我便回到了巷子口,等了一会,直到贺兄带着姑娘赶了过来……”贺栖洲笑道:“真是谢谢徐兄了,这簪子正是他的心爱之物,若是没了,指不定得多伤心呢。”徐问之道:“不过举手之劳,贺兄言重了。”“对了。”贺栖洲突然道,“正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