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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往腰上一叉,冲着地上那人抬抬下巴:“喏,你们要的红衣鬼。”一听“鬼”字,村民们又是一阵惊呼,可这惊呼实在短暂,因为他们发现,这“红衣鬼”不仅不会跳起来伤人,反而一副狼狈相,即使借着路边悬挂的高柱灯笼,也能看清他笼在月光里的脸。确实鼻青脸肿,嘴都快被打歪了。被唤作竹生的圆脸青年一看这人,立刻跳起来:“就是他!红衣鬼就是他!”村民们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细胳膊细腿的竹小六抱着他的腊rou,小心地凑过来,说:“竹生哥,你之前跟我说,红衣鬼是个女子啊……还说,看到她的人都会被抓走,现在怎么又……”竹生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我何时说过这些话!我只说……说村里有个红衣鬼,是男是女,我若是见过,我不也被抓走了么!”竹小六被骂了一句,声音都低了几分:“可……可咱们现在都看到他了……”竹生索性无视了竹小六的疑问,他大步向前,揪起仰躺在地的人的衣领,怒骂道:“噢!我知道了,是你这家伙,趁着大家惧怕红衣鬼不敢出门的空档,扮成红衣鬼进村偷盗……”他刚骂了一半,那被少年打晕过去的男子竟醒转过来,男子微微撑开眼皮,在一片目眩中辨认着眼前的人,他缓缓伸出手指,结巴道:“是竹……竹……”“你还敢骂我是猪?!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竹溪村村长的侄子,村长老的独子!”竹生迫不及待地挥出手,冲着他的脸就是一耳光,骂骂咧咧一通后,对着一旁的竹文韬严肃道,“叔,这人我见过,是山下玉河村的!我这就把他教训一顿扔出去!让他再也不敢进我们村半步!”没等村长首肯,竹生便揪着这男子急匆匆地离开了。贺栖洲看着这场戏,觉着实在是该说句话了。他对着竹村长一拱手,道:“在下贺栖洲,从长安来,到巴蜀竹溪村,是为了这座山。”竹文韬问:“为了竹溪山上的竹子?巴蜀的竹子虽好,却不是谁都能有我们这的竹编手艺,能将它们从竹条竹篾,变成精美器具的。”“当然不是为了这个。”贺栖洲笑了笑,月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为他的笑平添了几分温柔,“是为了竹溪山里的妖怪。”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絮絮的村民们全都住了口。他们看向贺栖洲,眼中的情绪从恐慌到震惊,又从震惊滚向惊喜。竹文韬毕竟一村之长,听了这话,也只是微微一笑,他轻叹一口气:“妖怪……竹溪村哪有妖怪,来来往往那么多生意要做,要是有妖怪,我们哪能生活得这么自在?刚才被我侄儿拖出去的那个……”“是个假的。”这话一出,所有的目光又被引向了一旁发声的少年。他正摸着一头散乱的长发,一下下将打了结的发丝梳理整洁。竹文韬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心里自然不痛快,他咳了一声,问:“贺公子,这位难道也是与你一起的?”贺栖洲摆手:“不……”“因为我才是那个真的。”右手五指探入发丝,少年微微用力,将青丝拢起,轻轻拨向后脑勺。说这话时,他漂亮的眼睛微弯,嘴角勾起,露出一个颇有天真意味的笑容。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那明媚的笑容上。他们看着的,是他眼里微微散发的莹绿幽光,和拢起的发丝里,挡也挡不住的一对尖耳朵。少年的耳尖动了动,他一咧嘴,一口獠牙被月光映得雪白,他道:“我就是那个夜里逡巡,拦截山路,偷鸡摸狗,无恶不作,不准你进,也不让你出的——竹溪山狐大仙。”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村民们拔腿就跑,着急忙慌地就往屋里跑。身为村长的竹文韬也不例外,他就算再有威信,也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哪能见得这样的场面!他双腿一软,当即瘫倒在地,身子抖得如同筛糠。贺栖洲没有一句多的话,他拔出利剑,挡在了竹文韬身前,只微微回头叮嘱了一句:“竹村长躲好。”再回头时,少年已经一踮脚冲了上来,贺栖洲横剑一拦,狐狸尖锐的指甲与剑锋擦过,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铿声,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贺栖洲的剑极快,少年的身手更快,两人的对峙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少年硬接下他几招,向后退了一步,笑眯眯道:“贺道长,你可得看好竹溪村的人。”贺栖洲持剑而立,也冲他笑了笑:“看不好呢?”少年一歪脑袋,半边脸颊鼓起又憋下,他思索一会,终于说:“竹溪山,是我的,你看不好他们,让他们到后山来烦我,我就拧断他们……”竹文韬瘫坐在地,或许是得了庇佑,也敢开口接茬了:“你要……拧拧拧拧什么……”少年绒绒的耳尖抖了抖,笑道:“全村的鸡脖子。”说完,他便一转头,冲着方才竹四嫂家破损的篱笆缺口,一纵身飞了出去。一抹艳红的身影,终于隐没在层层墨绿的竹林中。贺栖洲也不追,他收了剑,缓缓转身,拉起了瘫坐在地的竹文韬。等他们二人重新站稳时,村里的老小们全都从屋子里挤了出来,他们眼含热泪,围着贺栖洲,将颤抖的手缓缓伸向他。竹文韬也不再板脸,他终于紧紧攥住这白衣公子的手,声泪俱下道:“贺公子,贺大侠,贺道长……竹溪村,竹溪村有救了!您来了,竹溪村终于有救了!”问往昔村落无宁日第五章·问往昔村落无宁日许久没在夜里亮堂过的竹溪村,终于在贺栖州到来的这天夜里,迎回了属于他们的万家灯火。村子很小,全村到齐也不过几十号人。月光笼罩的竹溪山脚,一条平坦宽阔的小路,连起了村头到村尾的每一户人家。被撞坏篱笆的竹四嫂住在村中小广场的边上,她正吩咐村里的年轻小伙们帮把手,把小路旁的灯笼全都点亮。贺栖州拔剑轻轻一挑,将最后一段麻绳割断。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竹四嫂虽然嗓门不小,个头却也真的不大,叉着腰站直了,也不过才到贺栖洲的肩头。这样一个瘦小的妇人,让她独自一人修理这破损的竹篱笆,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罢了。贺栖洲看着修好的篱笆,拍了拍手,这些活,他在师父门下时也没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