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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板要直。”“噢……”“这边,拿剑的时候手得这么放,不然容易脱手,甩出去是小事,被对方捡了不就亏大了。”“知道了……”今天没有下雨,院里竹影婆娑。贺栖洲拉着辞年,在院子里练剑。一招一式,一板一眼。辞年虽然是狐狸,却是个聪明的徒弟,没几下就掌握了其中的关窍,一套剑花舞得又利落又漂亮,颇有些师父的风范。两人练了一阵,辞年又觉得无聊了,他收剑入鞘,一翻身滚到院里的躺椅上,这原本只有竹小六做的一把躺椅,现在又多了一把,还是竹小六送来的,说谢谢那天夜里他俩为保竹溪村做出的杰出贡献。贺栖洲索性又花钱向竹小六买了个小竹桌,放在两张并排的躺椅中间,桌上时不时放些茶水吃食,下午的消闲时光也格外惬意。那天夜里除掉竹青后,贺栖洲又随着辞年往山里跑了一趟,结界虽然还在,却已经不太稳固,两人合力布置了一番,好歹能将里面的东西暂时封住。但到了下个月圆之夜,恐怕还会有不少的波折。两人回到山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抓紧时间修炼功夫,辞年虽有些天赋,但一招一式总缺了些章法,贺栖洲便抓着他在院子里练剑,练好了,便将村民送来的食物做好奖励他,练不好,那好吃的就只能干看着。拿别的激辞年或许没用,一提到吃的,那是一戳一个准。练了一下午,辞年终于又学会了一式,他歪在躺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贺栖洲沏了茶,将青瓷的杯子搁到他脑袋边,辞年也不客气,还没等贺栖洲放下杯子,他就伸长了脖子,就着道长的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烫。”贺栖洲提醒着,辞年却抢先一步一口闷了。辞年喝完了茶,还不忘嘟囔两句:“我这么个暴殄天物的喝法,你不生气啊?”贺栖洲收回手,又沏了一杯:“茶就是用来喝的。”辞年心满意足,抱着怀里的剑,摸了好几下,竟有些爱不释手:“你这剑真好,又锋利又漂亮,还有剑光,使起来可帅气了。”他顿了顿,又问:“它有没有名字?”贺栖洲抿了口茶:“有名字。”辞年惊讶:“还真有名字啊?说书的都这么写,说道长们都会给剑起名字。”贺栖洲笑了笑:“算是吧,有名字了,就不会跟人家乱跑了。”剑又没长腿,能往哪里跑……辞年这么想着,却没出声,他又摸了摸剑鞘,入手虽冷,却不寒掌心,剑的好坏他大抵是不懂行的,但这剑既然有名字,又肯让他使用,就说明贺栖洲也认可了自己。这么想着,辞年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它这么好看,名字一定也很好听。”辞年嘀咕着,“莹白的剑鞘,用起来却浮现红光,它是不是叫……”“嗯?”贺栖洲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叫……”辞年拉长了调子,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蜜桃!”“……”贺栖洲的嘴角不着痕迹地**了一下。“不对吗?”辞年又想了想,“叫荔枝也行,内里雪白,还有红色。”贺栖洲接话:“那怎么不叫红皮鸡蛋呢,白的白,红的红。”辞年“啧”了一声,也不躺着了,他一翻过来,撑起上半身,一本正经道:“起名字是门艺术,剑有灵性,不能乱叫的,你看那些说书人,往后讲到一代大侠贺栖洲的故事,得说成什么样子?”说着,他便端起腔调来:“上回书说到,那贺栖洲,肩负一把红皮鸡蛋,闯荡江湖,行侠仗义……”“难不成‘肩负一把荔枝’会比较好听么?”贺栖洲实在是忍不住,插了句嘴,“行了,别瞎猜了。这把剑有名字,叫虹瑕。”“红虾?”辞年重复了一遍,愣怔了一瞬,又念了一遍,道,“那不还是吃的吗?”贺栖洲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眸子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但辞年觉得嫌弃的成分更多,两人对视好一会,贺栖洲终于合眼舒了口气,缓缓道:“虹彩的虹,无瑕的瑕,虹瑕。”辞年重复了一遍,却体会不到其中关窍,问:“有什么说头?”贺栖洲沉默片刻,悠悠道:“没什么说头,瞎起的。”“骗人。”“你又不是人,骗了就骗了。”贺栖洲笑道,“你说是不是?”“嘁……”辞年一抬手,把剑扔回他怀里,端起茶杯又灌了一口,“那你就抱好你的虾,我玩木剑去了,我……我木剑呢?”“那。”贺栖洲头也不抬,用下巴指了指院门篱笆边插在土里的那把小小的木剑,这还就是那天夜里竹小妹屋里拿出来的,虽然竹小弟百般不愿,但毕竟是他俩救了竹溪村上下,再不愿也得老老实实交出来,可没过两天,贺栖洲就给人做了把更好看的青竹剑送回去,竹小妹带着弟弟再三谢过,这才算消停。辞年伸了个懒腰,踱步至门边,刚弯腰捡起木剑,视线中便闪过一角鹅黄的衣摆,他顺着那裙边往上看,正与提着竹篮的竹浮雪四目相对。辞年忙后退两步,又觉得自己被一个姑娘吓到过于丢人,赶紧打了个招呼:“竹姑娘!你怎么有空来了……”他刚才那窘态全被竹浮雪明亮的眼睛看了进去,可姑娘并没多说什么,只是提起手中的篮子晃了晃:“我家里做了椒麻鸡,特地拿了些过来,给小公子和道长尝尝。”末了,她又补充一句:“不只是我,还有我爹的意思,他最近忙着整理村里的书室,我也是陪他忙到现在,才有空出门一趟。”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把竹浮雪迎进了门,辞年搬来了凳子,拖着躺椅转了好几个方向,这才将小竹桌围在中间,构成了一副围炉夜话的景象。贺栖洲摸出家里仅剩的瓷杯,给竹浮雪倒了茶,颇有些窘迫道:“我们平时也没什么客人,本来就只有两个杯子,不成套,还请姑娘别见怪。”竹浮雪摆摆手,将冷食摆在桌上,笑道:“别客气别客气,尝尝我的手艺!”三人吃着聊着,躲在竹林的荫蔽下,连暑热都消退了几分。对于竹浮雪,贺栖洲心里倒是有几分敬佩的。她生在竹溪村,长在竹溪村,却比寻常的村中女子多了几分通透和精明,平日里举止气度也与村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