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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手忙脚乱,这屋里的人竟是差点没拦住一个发了疯的书生,屋外的三人一见这情况,赶忙上前扶着,唯恐他摔出个好歹,隔着门缝,江桓玉一眼便瞧见了贺栖洲,他忙道:“贺大人!你我都是为太傅办事的!你知道分寸,赶紧给我把他……”“你想多了。”贺栖洲沉声道,“江大人,多行不义必自毙,自求多福吧。”没等江桓玉再还口,贺栖洲快步上前,将江府的大门狠狠关上,挡住了那张令人生厌的脸。滞闷的空气里突然窜出一丝凉风,贺栖洲回头,只见屋檐边透出的那一块黑夜,正被一闪银蛇狠狠划破,下一秒,雨珠坠破浓云,由远方一路砸来,重重地摔碎在地面。雷雨来了。徐问之挣开秦歌和辞年的搀扶,往后退了几步,他立在雨中,像木头一样,静静地凝视着江府的大门。许久,他终于轻笑一声,一抬头,猛地栽倒在地,昏死过去。正文留待时机愿与君同第八十七章·留待时机愿与君同夏夜的雨来得突然,雨点摔在屋檐瓦缝里,敲出一串杂乱无章的脆响。银蛇刺破长空,一声惊雷接踵而至,这风不止从何而起,却来势汹汹,悬在屋外的酒幡猎猎作响,即使被大雨打了个透湿,也能在疾风里被吹出好几个翻转来。徐问之倒地的瞬间,秦歌便冲了过去,这读书人不比他武家子,本就为了家人的事不眠不休数日,哪可能扛得住这疾风骤雨的摧残。没等贺栖洲发话,他便背起已经不省人事的侍郎大人,只招呼了一声便急匆匆往徐府赶。但愿这份热心肠,还能给心灰意冷的徐问之一点点温暖。贺栖洲没有随他去。不是因为秦歌一人就能将徐问之安全送回家,而是在电闪已过,雷鸣未至的瞬间,他便转过身,用力将辞年搂在了怀里。他摘了那小小的斗笠,飞快地捂住了他被吓得向后紧贴的耳朵,用身躯替少年挡住了穿入屋檐的暴雨。辞年怕雷雨,他一直都记得。“闭上眼睛。”贺栖洲紧贴那毛茸茸的耳朵,语气很轻,他甚至能感觉那随着耳廓一同颤动的发丝,正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辞年没有应声,他用力点点头,紧紧抱着贺栖洲那宽阔几分的背,恨不能把自己藏在他怀里。好多了,比起在竹溪山一个人的那些日子,已经好多了。他怕电闪雷鸣,这缘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在山中的几百年,若不是有竹阿婆留下的那间小屋供他避雨,他真不知该如何度过每个雷雨来临的夏夜。辞年很听话,贺栖洲让他闭上眼,他便真的照做了。正因为眼前有黑暗遮挡,所以身边的一切都格外清晰起来。闷雷从远方滚来,隐隐低吼,雨声由远及近,沙沙响成一片。而无论雨点如何迫切,这些水汽都没能砸到沾染辞年分毫。贺栖洲正紧紧抱着他,那人手臂紧绷,热度正透过夏日轻薄的棉料缓缓透散出来。雨水的味道只是短暂闪过,不过一会的功夫,辞年便透过那挡在脸上的布料,嗅到了一阵沉香木气味。这香味来自屋檐下一脚的小小香炉。每日换新,从不间断。他们该是已经到家了。辞年心知肚明,却没有开口问。直到那怀抱微微放松,听到那句温柔的“到了”,辞年才撑开眼来。他始终没有松开紧抱着贺栖洲的手。但视野恢复光明后,他也确实如他所想那样,看见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屋子。屋内已经点上了灯,门窗紧闭,偶有雷声响动,隔着窗,只能见到一些随风晃动树枝,将影子斑驳地投在了窗户上。贺栖洲却连衣服也没有沾湿,见辞年没有说话,他将斗笠放在一旁桌上,轻声道:“不怕……”辞年在怀中摇头:“我不怕……”“多大的雷,都不会劈到你身上来。”贺栖洲抬手,再次包住了辞年的耳朵,安抚道,“你有家,我就在这,闪电不会拐弯,它就是把山劈出一条缝,也不会伤到你分毫。有我在,不必怕。”长安有龙脉,有贺栖洲,长安也有高高在上的帝王,和永远捉摸不透的尔虞我诈。这片与蜀中迢迢千里、相隔万重的繁华之地,到底是不是真的适合辞年,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了。两人静默着相拥,许久之后,辞年带缓缓抬手,抓了抓贺栖洲的衣袖,道:“没弄湿就好。”贺栖洲见他能顺畅地说话,心上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他长长舒了口气,笑道:“我可是你的道长,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跟你吹牛呢?现在在屋里了,好些了吗?”辞年终于在他怀里抬起头,露出了眼睛:“嗯。”屋外的雨声不曾断绝,就这么嘈嘈切切响了一夜。两人依旧相拥而眠。一如多年前竹溪山中那个雨夜,贺栖洲将他的小狐狸搂入怀中,替他盖好薄毯,挡住耳朵,将一切他所惧怕的事物拦在屋外,拦在这怀抱之外。长夜终将逝去,破晓初现时,阳光通过窗帷,依旧洒过满带水汽的屋檐。辞年醒来时,贺栖洲已经不在家中了。辞年跳下床,光脚走到桌边,桌上放着仍有余温的早餐,还有一个小小的钱袋。茶壶下压着一张字条,上书:昨日雷雨,让小神仙受了惊吓,今日就不必练功了,这是今日的俸禄,想要什么便上街去买吧,臭道士往钦天监去了。辞年一笑,毫不客气地收起了钱袋,把腿一盘,窝在凳子上,尽情享受这雨后初晴的时光。今日,宫里没有徐问之的身影。贺栖洲出门时,还在宫门外见着了江桓玉,只是他行色匆匆,一路走来,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多做停留,入了礼部的院子,便直直进了屋,把门一关,再没出来过。京城里的消息,从来都是长了腿的,哪怕狂风暴雨,也极难阻挡。一进钦天监的门,叶怀羽便迎了上来。见他欲言又止,就差原地打转了,贺栖洲才无奈道:“师父,有什么要问的就直说。”叶怀羽被戳破了心思,只得“哎”了一声,压低嗓门道:“昨天……礼部那事,怎么回事?”贺栖洲一展眼,这满屋子的人都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看来,便赶紧装傻道:“礼部什么事,礼部尚书终于又要换人了?我可没听说。”叶怀羽也不是个傻的,见他这模样,便立刻挺直了身子,咳了一声:“栖洲,随我进屋,我这有个天象图甚是复杂,得你协助琢磨琢磨。”贺栖洲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