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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无法顾及的阴影里。那张脸,也许只有近在咫尺的张茸鸢能看个真切。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可在她抬头看向徐问之的脸时,那哭泣竟戛然而止。徐问之又道:“惠妃娘娘今日,都从徐郎叫到徐尚书了,也是颇有意趣的。”声音依旧冷得像冰。张茸鸢张了张嘴,肚里的话全被堵在了喉头,面前的人生着徐问之的容貌,穿着他最常穿着的那件青衫,却不是她最熟悉的那个人了。她看了又看,眼睛颤动了好几下,这才轻声道:“徐郎……你听我……”徐问之抽回手,缓缓起身,望着空中那轮清冷的月亮,道:“宫墙很高,宫门很深,惠妃娘娘是已经入宫的人,何必再执着于过去。徐某不才,没有什么过去,只是个身份低微,家境贫寒的书生,读过几本书,认识几个字,有幸为国献计献策,也是承蒙了陛下的青眼。”张茸鸢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她忙道:“徐大人……如今是尚书之位,哪有低微这一说!我就算身在后宫,也知道徐大人如今朝中得势,是皇上钦点的礼部尚书……”“那惠妃娘娘今日到访,只是为了道贺么?”徐问之道,“微臣谢过惠妃娘娘,夜深了,娘娘请回吧。”话说了一箩筐,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张茸鸢跪坐在地,裙摆沾了落叶和污泥,可此刻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回宫?宫里等着一个再不会个给她未来的皇上,还有一整个需要她肩负的家族,还有皇后,还有宠妃,还有无数个曾算计她或被她算计的人,有无数双盯着她的眼睛。张茸鸢想风风光光地活下去。她将眼泪和委屈全都忍下,恳切道:“徐郎……你当初说过的话,难道都不记得了吗。是,我当初是弃你而去,可我有苦衷!家中弟弟还小,连我这个做jiejie的都不能担当重任,还有谁能顾得上我整个家族?我想盼一个如意郎君,一个能助我扶持张家,能让我托付终身的人,又有什么错呢!”徐问之本是侧身而立,听了他的话,那隐在月光里的脸微微露出大半。他看着她,眼中依旧没有波澜,许久,他才轻声道:“那娘娘,不是已经盼到如意郎君了么?”张茸鸢一愣:“我……”徐问之的声音极轻,轻到藏在墙头上的两人支起了耳朵,才能勉强听个真切。他转过身,慢条斯理地拢起了袖子,缓缓蹲下,将张茸鸢扶了起来,轻声道:“娘娘深夜寻访,口口声声让我救你,可如今,我连发生何事尚未可知,又如何救你?咱们有话不妨直说。”徐问之的手很温暖,即使隔着薄袖,她也能感觉到那人掌心里的柔软。她赶忙起身,将宫中发生的事和盘托出。无论她如何辩解,徐问之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那张本该最熟悉的脸,此刻竟像个结了冰混了泥的水潭,无论投入什么石头,都寻不到一点波澜和涟漪。待她说完,徐问之道:“惠妃娘娘,想让我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么?”张茸鸢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可这话是事实,她来此地,盘算的不就是这个么?姑娘犹豫片刻,只得垂下头,轻声细语道:“是……还请徐郎,帮帮我,也帮帮我的……”“不可能。”徐问之缓缓抽回了手,理了理袖子,怕张茸鸢没听清似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说辞,“不可能,惠妃娘娘,微臣爱莫能助。”张茸鸢急切道:“怎么不可能!你如今在皇上面前备受重用,连后宫里都知道,你是皇上钦点的礼部尚书!你若是帮我……”徐问之道:“惠妃娘娘,您是后宫嫔妃,您的事是后宫的事,微臣是礼部尚书,我只能顾及前朝,也只能打理礼部。这事离微臣实在太远,我帮不了。”“再说……”徐问之又道,“太傅大人位高权重,您既然费劲千辛万苦逃出了宫墙,怎么不去寻他,反而跑来寻我呢?”张茸鸢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徐问之见她无话,便自嘲地笑笑:“您寻我,大抵是这么盘算的。如果我替您说话,成了,您可保一家平安,还能保自己的富贵荣华。若是不成,那搭上的也是我这个礼部尚书,不是你的父亲和叔父……”“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张茸鸢赶忙辩解,“我是真心……”“惠妃娘娘的真心,微臣不敢要,也不配要。”徐问之冷声打断道:“您的心只该属于皇上,如今您逃出宫墙,已是错上加错,还请不要再执迷不悟,趁宫里找来之前,让微臣送您回去吧。”“我不走!”张茸鸢见此人铁板一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自救了,她哭嚎着,再次与徐问之纠缠起来。这是她唯一的生路,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利用邪术魅惑君主,已经是后宫之中的大忌,她用错了法子,让陛下龙体有损,如今还“畏罪潜逃”,跑到宫外求援……若不是破釜沉舟,她绝不会再回来求徐问之这一遭!张茸鸢哭喊道:“求求你!徐郎!徐大人!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叔父他经江桓玉一事后越发谨慎,父亲也格外小心,他们……他们……”她不敢说,可她已经这么想了。高门院墙深深,里面的女子,又有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博弈的棋子?只不过以往是别人,如今成了她而已。入宫是进,得宠是进,步步进,步步赢,可轮到满盘皆输的时候,谁又能扛得起弃子的命运?她无论如何,也不愿自己成为那颗弃子!徐问之幽幽道:“惠妃娘娘……”张茸鸢止了哭喊,唯恐听不见他给出的应答。“您为什么觉得,我会替您,去保住太傅大人呢。”徐问之说到这,自己都笑了出来,这笑说不清是高兴还是苦涩,只是听在耳朵里,总有种干巴巴的凝滞,“江桓玉,太傅大人,一条绳上的礼部和刑部,他们蝇营狗苟,蛇鼠一窝的时候,可曾在意过旁人的死活?”“不是的……叔父不是,父亲不是……”张茸鸢的话语越来越无力,声音随着细瘦的肩头颤抖,脸色比辩解更苍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徐问之不会救她了。她动了动嘴,眼泪却抢先一步流了下来:“可那些花,都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我连入宫都是被皇上亲选的,我没有退路,我没有选择!你可以记恨我,觉得我负了你,当初是我……是我轻贱了身为礼部侍郎的你,说你什么都不好,说我要入宫……可我无路可退!我难道违抗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