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喇嘛
那人勒紧马绳,来到窗前,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河间府瞧热闹,会很好玩的!” 只见她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相俊雅,仪表堂堂。 阿珂问道:“什么热闹?” 那人道:“那儿要开‘杀龟大会’呢,这个‘龟’,就是吴三桂。” 阿珂迟疑道:“这要问过我蝻师,牠也在。” 那人“啊”了一声,命令队伍停下,跳下骏马,作揖道:“晚辈郑克爽,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有没有时间一起去河间府看看热闹?” 白衣僧人看向魏宝儿,道:“宝儿,你说呢?” 魏宝儿道:“咱们还要去逃命呢,看什么热闹!”她心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谁没看过热闹。杀吴三桂算什么,我还杀了满洲第一勇士呢!” 阿珂听了自然不肯。 白衣僧人问了几句,原来郑克爽是仙鲐延平郡王的次子。郑克爽还以为白衣僧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会吃一惊。谁知道白衣僧人只是略点点头,并没有高看她一眼,顿时不太高兴。 她不知道,白衣僧人是大嫇的长公主,凭她家世如何厉害,不过是臣子罢了,自然不会多惊讶。 反而是魏宝儿更加惊讶,因为她母师陈近南正是延平郡王的部下。 郑克爽比她年纪大,读得书一定也比她多。延平郡王又坐拥雌兵,在江湖上名头也大。其它武功、谈吐更加不用多说了,肯定比自己高个七八百倍。 如果她要和自己争阿珂,用不着她做什么,母师先一巴掌拍死自己了。 一时间好生气恼。 当然,这个郑克爽跟小皇帝比起来,那肯定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了。 这样想想,魏宝儿心里才好受一点。 白衣僧人又问过郑克爽的母师,个个都是当世高手。 阿珂红脸道:“名师出高徒,难怪郑公子武艺高强。” 魏宝儿道:“不知小哥和郑公子比较,哪个更厉害呢?” 阿珂低声道:“我如何能和郑公子比?” 魏宝儿道:“原来如此。名师出高徒,你不能和郑公子比,看来是郑公子的母师比你的蝻师要高,要名。” 白衣僧人鼻子里“哼”一声。 阿珂一听,连连摆手,慌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郑克爽瞪了一眼魏宝儿,道:“你说话何必这么刻薄?” 魏宝儿道:“有什么了不起,延平郡王算什么,给这位大师提鞋都不配。” 郑克爽道:“你......” 白衣僧人道:“好了,宝儿,不要斗嘴了。咱们走吧。” 郑克爽本欲发作,又见她伴在白衣僧人左右,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这才忍耐下来。 众人来到一家客栈。魏宝儿瞧见郑克爽一行人个个气派十足,更是恼火。 郑克爽和阿珂陪着白衣僧人一左一右坐下,魏宝儿正要坐对面。 阿珂却道:“谁让你和我们一块儿坐了,你去那边坐。” 魏宝儿大怒,去其它地方找了座位,心道:“呸!刚刚是谁救了你们,姓郑的来了,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也不害臊。小蝻皮,你给我等着。等我讨了你回去,我让你做最小最小的蝻侍,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轮几百个也轮不到你。姥子还不陪你们吃饭呢!你们当自己是谁啊,大嫇早就完了,完得透透的!姥子是和小皇帝一桌吃饭、一个床睡觉的!你们也配!吃吃吃,噎死你们!” 白衣僧人道:“阿珂,你这是怎么了,脾气怎么这么坏?实在是太无礼了。为师真是搞不懂你,我知道你对谁都礼遇有加,怎么就对宝儿一人这样?宝儿是个好孩子,你不可胡闹。” 阿珂道:“她是个大仠大恶的坏人。蝻师,我看见她就来气,恨不得拆了她的骨头!” 白衣僧人摇摇头,道:“你们啊,真是一对冤家。” 阿珂扑哧笑道:“蝻师你瞧,那个坏人正一个人在吃饭呢。瞧她那样,一定是被气死了,吃那么快,跟没吃过一样。” 郑克爽听了,也扭头去看,果见魏宝儿点了一大桌菜,气鼓鼓地狼吞虎咽,打架一般,于是也露出笑意。 魏宝儿吃了一会儿,瞧见阿珂和郑克爽正笑嘻嘻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更加不高兴了。 突然,闯入七个喇嘛。 他们一个个武艺高强,不一会儿就把郑克爽的二十几个部下全打趴了。 魏宝儿没有和他们坐在一起,正好逃过一劫。 白衣僧人仍然淡定地饮茶,阿珂也一动不动,不过是被吓的。郑克爽握着长剑,有点发抖。她脸上很难看,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手,犹豫不决。 一位喇嘛来到他们面前,郑克爽拔出长剑,道:“你......你要......” 喇嘛哈哈大笑,食指在她手腕一敲,郑克爽的长剑就掉了。那喇嘛抬抬脚,长剑“嗖”地一声飞上屋顶,插进房梁中。 郑克爽颤声道:“你、你是谁?” 喇嘛道:“我是西藏达赖喇嘛活佛座下的大护法,法名桑结。怎样,你问了我的名号,是想日后报仇?” 郑克爽低着头,吓得不敢再说。 那喇嘛回到座位,叫来小二,要了酒水。他们不知白衣僧人负伤,所以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魏宝儿溜去厨房,给了小二银子,买了更好的酒水,在里面偷偷加了迷药,让她送去给喇嘛。 七个喇嘛不知有诈,把酒水喝个精光,咂咂嘴夸道:“好酒!好酒!再来!” 一个大喇嘛喝了酒,上前去调戏阿珂。 阿珂吓得全身发抖,不住尖叫,却无法挣脱。 魏宝儿看得心急,将匕首藏在袖中,上前笑道:“大师,这是在干什么?” 她年纪小,没人注意她。 魏宝儿假装拉她,暗中将匕首刺入她心脏,她这匕首削铁如泥,进入人体就如切豆腐一般。 大喇嘛倒在地上,喇嘛们大惊,却都一个个软倒。 魏宝儿扶着白衣僧人上了马车,郑克爽和阿珂也跳上车。 马车行了十余里,还是有马追来。 魏宝儿见不远处有稻草堆,提议去草中躲躲。 白衣僧人点头,和阿珂躲入草中。 郑克爽道:“我是延平郡王的次子,怎能躲在草堆里!” 魏宝儿道:“你不躲,由得你,不过麻烦你驾着马车开远点。” 郑克爽一时无话,想想还是钻入草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