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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俞酌不想将贺临带回家,纯粹是他太了解俞弘德,他得先亲自过去让俞弘德骂一顿,先把路铺好,接下来的行事就会方便很多。没必要让贺临这么早过来跟他一起挨骂。贺临皱了皱眉,他站起来,扯开几颗扣子,向浴室走去:“我去洗澡。”……自从他们做了之后,他们俩就差不多过上了今天你家明天我家的日子,不是同居胜似同居,反正每天晚上都在一张床上。“等等,等等,”俞酌撑着床沿想坐起来,“我要关灯……”指尖堪堪碰到开关键,就被贺临抓住,他拽着俞酌的手腕将他摁回去,不容置疑地说:“今天不关。”“嗯?为什……”声音在贺临的动作下变了调,最后一个音突兀地刹车,“等等……”开着灯的时候,俞酌的一切就悉数清晰地展露出来。耳后的红痣招摇惹眼,锁骨上的纹身展翅欲飞,等他描绘的留白也旖旎缱绻。俞酌感受到比平时更重的力道,他吃力地问道:“……你在生气吗?”“听我说啊,”俞酌喘着气说话其实有点艰难,但他还是觉得应该解释清楚,“不是不想……嘶,轻一点……”短促的变调犹如跃出五线谱的音符,脱轨之后变得愈发激荡。“亲爱的,心肝,宝贝,”俞酌把好话说尽,奈何身上这人压根不为所动,无计可施之下他甚至拿出年长者的身份,“能不能、能不能听哥说话?”“在听。”贺临简洁地回答他。贺临嘴上说“在听”,动作幅度全然没有减小。“不讲这个。”贺临俯在俞酌耳边说话,气息洒在耳后,看绯红渐渐浮上他的耳畔。他惩罚似的咬了咬俞酌的耳朵,语调带着警告意味,“哥怎么就学不会专心?”俞酌的耳朵是很敏感的地方,一时间红得发烫。他别过脸去,“专心”两个字印在脑海之中,不断回响。直至结束,俞酌也没再提这件事。俞酌洗完澡瘫在床上不想动,仿佛动一下就伤筋动骨要人命,他戳了戳贺临,斜睨着他:“跟谁学的?”贺临沉默着不说话,显然是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无师自通,”俞酌扬起眉梢,似笑非笑地说,“是吧?”贺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贺临笃定地说:“我跟你一起去。”方才被打断的话题总算又续了回来,贺临静静地盯着俞酌,像是在等他的回复。“下次不行吗,”俞酌组织着语言,小心翼翼地说,“等我给老爷子打个预防针。”贺临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不行。”“我也舍不得。”贺临说。俞酌没反应过来:“嗯?”贺临一字一句地把整句话说完:“我也舍不得你挨骂。”俞酌微微一怔,这句话直白浅显,再听不懂就显得他不是个东西。良久,俞酌背过身去,懒散地说了一声:“知道了。”俞酌拉起被子蒙住头,顺便使唤他:“去关灯。”贺临依言去关灯,啪的一声,整个房间暗下来。房间跳入黑暗的一瞬间,贺临听见床上那成团状的被子中传来一声叹息。“恃宠而骄啊。”俞酌的声音有些喑哑,夹杂着宠溺与无奈,隔着被子听得不太真切,“你这小孩。”第71章俞弘德这天起得早,坐在阳台上喝茶,其实还是在酝酿自己的怒意。虽然在他眼里俞酌平时就干的没一件人事,但连这种重要的事情都不说一声,着实让人生气。他点开自己的最新版微博,他上年纪了有点老花,字体调到最大,一行字就能占大半个屏幕。搜索俞酌相关,最近的几个都是恋情相关的内容。随便点进去一个,里面的粉丝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认识,连在一起就是鬼话连篇。【临渊羡俞昨天Doi了!!我在现场!!】中间这句英文看起来像个专业术语,俞弘德去百度上搜索了一下,得出的答案是DigitalObjectIdentifier的缩写,意为数字对象唯一标识符,用在此处让人云里雾里。俞弘德随手加了一个粉丝群。他进群第一句就是问“临渊羡俞是什么”。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亲切有礼,他还加了“请问”,以及一个友好的微笑。【?找事的?管理把他踢出去】俞弘德补救似的补充几句:我是新来的,不是很懂。他又解释了好几遍,其他人看他不像有恶意的样子,便好心地给他解释。说是解释,其实是在欺负老实人。【哦哦哦,这里有个老实人大家快来欺负他】【也不是什么意思,你只要知道这段感情是神仙爱情就够了!!】【跟我念,临渊羡俞doi了!我在现场!】【要加入我们很简单,只要大声喊出这七个字:临渊羡俞是真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俞弘德深深地感受到他与当下年轻人的代沟。后来群里的人看他是真的不懂,才从头开始给他解释起来,告诉他临渊羡俞是什么,顺便还跟他科普了一下临渊羡俞的神仙爱情的具体事迹。俞弘德听得不是很懂,但这并不妨碍他明白了一件事——俞酌这次,可能真的很认真。他思考着,给贺川宇打了个电话过去。“喂老贺,要不你过来一趟,请你喝茶。”-贺川宇一进来就感受到一股“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往常见面就互损的老朋友突然拿出了他落灰已久的待客之道,还翻出了一罐上好的君山银针,亲手沏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贺川宇觉得大事不好。这老头多半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然后俞弘德这张损人不偿命的嘴今天破天荒的开始讲起了哲学:“生命就是这样有他自己的轨迹,有些事情已经发生就没办法改变,做一个讲求缘分的禅者亦未尝不可……”手中的茶汤清香浓郁,入口后回甘,是顶级的君山银针。贺川宇从这茶里品出了一丝讨好,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我从进门就感觉不对了,”贺川宇打断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赶紧说。”“……其实也没什么,”俞弘德在心里不知道第几次骂俞酌,别有深意地对贺川宇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个道理我前几年就悟透了,希望你也能参悟。”贺川宇:“……?”贺川宇其实略有耳闻。他大概知道最近贺临谈了个男朋友,由于贺临初中的时候就出柜了,他倒是没有很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