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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再晚一些你又得说我,我说不过你。”虽然嘴上没提过要见叶汀,但自从他说了和叶汀的事,每次回来张成礼都要旁敲侧击地问几句,曲一啸可不认为这是在关心他的感情生活。“曲一啸跟您说起过我?”叶汀敬了张成礼一杯酒,他的关注点在其它地方。他喜欢从别人口中听到曲一啸眼中的自己,每听一次都像在解开一层神秘而有趣的纱。“那倒没有,他很少说起往事。”可惜张成礼这样回答道。晚上叶汀没醉,但他装醉了,赖在曲一啸背上不下来。“你让我喝的,你就背我回去嘛。”叶汀撒娇地说,不仅如此,还放心无畏地让曲一啸负责帮他接电话,卢遇打来的。“咱俩喝酒的那天晚上你男人是不是来了?我问司机,他说有一个男的来接你。”卢遇声音十分洪亮:“我好像也看见了,但就是想不起来他的样子。”叶汀被他的话弄得猝不及防,顾不得什么装不装的,赶紧从曲一啸背上跳下来,好好的和卢遇讲电话:“嗯,他来接了。我这会儿在外面,先挂了。”切断电话,看了一眼全是梁洁芸打来的未接来电,叶汀将手机揣进曲一啸的兜里,慢吞吞跟着曲一啸搭上最后一班公交车。“你这是清醒了,还是又醉了?”座位上,曲一啸看见他撇开头面向车窗外,绯红的耳根暴露在空气中,他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说:“你朋友很有趣。”“他是这样的,人很好,就是偶尔有点不正经。”叶汀说。“就像刚才那样?”叶汀很想闭眼装睡,他怀疑曲一啸是故意这么问的,他连更大胆的事都对曲一啸做过,却为一两个本该名正言顺的称呼而感到脸红心跳,手足无措。“嗯。”他伸手挠了挠曲一啸的掌心,有求饶的意味。回到家又是另一番景象。往往恋人们在独处的时候多少都会有无法形容的黏。曲一啸在洗澡,叶汀就盘腿坐在床上拿带有热度的眼神等他,什么甜言蜜语都不必说,曲一啸一眼就知道这是无声的邀请。他不会拒绝。夜凉如水,他们拥抱着躺下来,自然而然地亲吻,他们变得亲近,相互信任,rou体和骨血因此绽放,可以笑,可以痛哭。曲一啸是在将人翻过身来时,才意识到叶汀在哭这件事。身下人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眼泪打湿了他抚摸在耳畔的手,更多的则是掉在被褥上,曲一啸随手一试就是一片湿润。记忆中叶汀不是爱哭的人,表达委屈的方式是生闷气,或者耍赖,用行动告诉大家他处于很消极的状态,所有的大道理必须抛在一边,要哄他顺着他才行。从叶汀身上退下,曲一啸躺在旁边,白日里透亮的房间在今夜没有风也没有月亮,他们皆身无寸缕,叶汀还抱着他,但**已然消散,曲一啸的嗓音还有点哑:“叶汀,你哭什么?”叶汀往他身边靠了靠,汲取体温,他也不知为何哭了,他不够投入爱欲,他从曲一啸近在耳边的喘息声跳到了可能已经崩溃的梁洁芸身上。再回到那年夏天的客厅,黑暗无声的半夜,被命令去睡沙发的曲一啸用那样轻的声音告诉他梁洁芸哭红了眼睛,不要去惹她生气,然后把他推走。那几天他们都很少说话,他有点分不清曲一啸和梁洁芸谁更伤心。在国外的每一夜,他也因此被罪恶感鞭笞身心,当初临阵脱逃的懦弱像一张巨大的恶口将他反复吞噬。半晌,叶汀道:“我在想,我真是个混蛋。”像蒙上厚重的云层,他的语气闷在绵软潮湿的云里。事实上曲一啸能够猜到叶汀今晚的不寻常,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叶汀似乎尤为在意,好像如果早知道他会过得如此不好,叶汀当初就会硬留下来一般。“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答应跟我结婚的?和我说说。”“你能抱抱我吗?”叶汀没有直接回答。他感觉到身边人一动,接着自己落入温暖的怀抱,头顶抵在曲一啸的下巴,他迷恋地蹭了蹭,“就像现在,我觉得很幸福。”曲一啸有些动容,又问了一遍:“那你为什么哭?”叶汀在他肩头印了一个神圣的吻:“我幸福得哭了。”夜里叶汀梦回初中,梦到星光闪亮,月亮高挂,人影成双,曲一啸一笔一划,写给他最后一段情话。———亲爱的叶汀同学:若我思念你,你就能躺在我的怀里,那我必定是肆无忌惮拥抱你,我们手拉手,从黑夜往白日走。你是春晖中的阿尔卑斯山,我驶着船帆,不去江河海流,直闯入你住着童话的心脊,我们手拉手,从人间往天上游。神龛的烛光为我见证,我要做你忠贞不二的守护神,我来吻你,你莫畏惧,你若要哭,必定因为幸福,我们牵好手,不说离开,别论美丑。第24章秋日深浓而短暂,不少人穿上厚外套和毛衣,准备好迎冬的姿势。付子樾结束了外地的交流学习,不知道抽什么风,跑到工作室来宣布他想追施妍。“施妍?”丁创放下手中剥好的橘子,认真在脑海中搜寻这个熟悉的名字,随即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是施乐哥的jiejie,又漂亮又高冷的那个。”“聪明。”付子樾说。曲一啸正在吃付子樾从家里带来的秦华亲自做的柔软点心:“怎么说?”“上次我们吃饭,你也在的那次,都喝了点酒。”就这么几个人,付子樾大方承认:“我送她回酒店,后面的不用我说你们也能猜到了吧。”“能能能。”丁创立马举手,精准回答:“就是孤男寡女,****,一触即发,一发不可收拾。”付子樾欣慰地赞赏他一眼:“哥没白疼你。”曲一啸对他的做法没有异议,施妍和付子樾有二十多年的情谊,老一辈常言找个懂自己的,比爱自己的人会更幸福,这两样珍贵的东西,说不定付子樾都能在施妍身上找到。“那就祝你成功。”曲一啸真诚道。“够意思,哥也没白疼你。”付子樾勾唇,弄得一旁的丁创哈哈大笑。付子樾也笑起来,他没说,那天其实是施妍缠住他的腿不让他走,也不知是把他认成了谁,但既然事情发生了,他就该对人家有点表示。施妍是个很完美的女人,他曾经调侃过哪个有福气的男人会拥有她,没想到最后自己也会来掺和一脚。天气变冷后,来工作室的客人就少了大半,有时一周才零星几个,要是没有其他单子,曲一啸一般不往工作室跑,叶汀抱怨过学校食堂不合口味,他早上送叶汀出门,中午就在家里做饭,等叶汀回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