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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在他胸膛上。陆清远微微蹙眉,只是笑着拍了拍师兄的脑袋,说道:“这样睡不舒服,师兄会做噩梦的。”师兄抬起头看着陆清远,眼角低垂,长睫上下轻扫,看起来格外无辜委屈惹人怜爱。没有那道狰狞的伤疤,恢复了昔日的俊美温雅,一颦一笑都是摄人心魄的模样。原本是这样的。他看着陆清远眨眼,语气有几分不悦,但更多的是委屈,他说道:“你在躲我。”“怎么会!”陆清远既心虚又着急,伸手轻抚师兄的脑袋。“我怎么会躲师兄呢?我不是天天陪着你吗?想一辈子陪着你。”“可你都不抱我,更没有亲过我。”师兄往前凑近,整张脸落在陆清远眼里。“连我想抱你的时候,你总是找借口。你说,你是不是在躲我?”陆清远此刻向后躲都没有地方可躲,他接受师兄的审视,如一个犯人接受刑官的拷问。连呼吸都乱了节奏,他慌乱地眨了眨眼,安抚似的伸手搂紧欺身压上来的师兄。将人圈在怀里,遮掩地笑道:“那是因为我从外面回来,身上有灰尘啊,我不想把师兄弄脏了。”苍白无力的理由并未打消眼前人的不满,陆清远脸上的笑渐渐暗淡,委屈地小声嘀咕:“我一心只为师兄好,师兄怎么能这么想我……”两人对视,陆清远如临大敌般咽了下口水。漫长的片刻后,师兄终于放过了他,趴在他胸膛上,轻声道:“好吧,是我想多了。我的应觉仪呢?”“啊?”刚缓一口气,陆清远登时又紧张起来。他记得他好像把应觉仪送给莫庄了,这下可真是……“你弄丢了?”师兄再次抬起头盯着陆清远,语气也变得严肃,隐隐有几分怒气。“没有!没有弄丢!”“那怎么了?”师兄半眯着眼,审视陆清远脸上一闪而过的细微情绪。“莫非,你送给别人了?”“不是!没有!”陆清远整个人都仿佛被放在火上烤,他双手微微用力,将师兄放在床上,两个人位置对调。“我明天就拿过来,师兄快睡吧,我不走,就在这陪着师兄。”师兄最后看了陆清远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翌日一早,陆清远便径直前去寻找沈孟庄。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沈孟庄才刚刚起床正在叠被子。甫一转身,便对上陆清远那张脸色铁青的面容,好像见到了仇人似的。“你来做什么?”沈孟庄放下手里的被褥,站在床边看着陆清远朝他走近,问他:“应觉仪呢?”心里疑惑但并未多想,沈孟庄走到桌边,拉开抽屉取出应觉仪。陆清远拿过后便拂袖离去,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沈孟庄。忽而意识到什么,沈孟庄登时冲过去拽住陆清远,愤然道:“你不许给他!”陆清远转过身,低头看向沈孟庄,问道:“为何?”“就是不许。”沈孟庄气急了,眼角微红,隐约还有些酸涩。“我不喜欢你送给他。”陆清远见到沈孟庄眉头紧皱、双眼微垂,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愈发心烦意乱,沉声道:“你喜不喜欢,谁在意吗?”沈孟庄紧紧抓住陆清远的胳膊,几乎是一副挽留的姿态,他生气又无奈,质问道:“这是你送给我的,以后就是我的,凭什么要拿回去给他?我不喜欢你拿我的东西送给他,就是不喜欢!”若沈孟庄能够服软示好一下,其实陆清远是舍不得的。可是偏偏两人都在气头上,似乎不把对方扎疼了,就活不了。陆清远抓住沈孟庄的手腕,整个人逼近,眼神锐利没有一丝柔情,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反对?”“因为我就是——”沈孟庄几乎就要将一切都坦白,就在他说出真相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一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心脏,仿佛要徒手捏碎。疼得他眉头紧蹙,额前冒出冷汗。陆清远眯起眼看向沈孟庄,问道:“是什么?”沈孟庄低下头沉默,又是沉默。他疼得无法开口,这股疼痛似在提醒他、警告他,不能开口。他沉默了,紧咬牙关,最后极小声地妥协:“没什么……”手腕被松开,确切说,是被甩开。他看着陆清远离去的背影,再一次,不近人情。屋内死一般的寂静。沈孟庄低下头,用手捂住眼睛。他有什么资格呢?他拥有的一切,如今,不过物归原主罢了。第159章原主刁难师兄回来原本应该是一件无比欣喜的事,然而陆清远却不知为何,莫名的疲惫,愈来愈心力交瘁。原本空寂的雀宫闱应当是热闹的,然而却只有沉默。陆清远面对师兄的时候,沉默。陆清远面对沈孟庄的时候,还是沉默。如师兄所言,他的确在躲。躲避那种刺眼醒目的陌生,躲避内心的挣扎与纠结。更是在躲避与师兄和沈孟庄相处时的天差地别。他并不是不满师兄与昔日的不同,并不是不满沈孟庄的欲言又止。说起来,他不过是在与自己较劲,他无法容忍他对师兄的喜欢出现一丝一毫的裂缝。这比让他去死还痛苦万分。他是因为喜欢师兄而存在的,若是这份喜欢,如今摇摇欲坠,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他不是不想好好拥抱师兄,亲吻师兄,安抚这许多年的离别和孤苦,安抚师兄的伤。可是每每当他拥师兄入怀,那种扎人心肺的违和与不适,如重峦叠嶂横亘在他和师兄之间。他看着师兄的笑容,没有曾经的怦然心动,只有一闪而过的“师兄是不是以前笑起来眼睛里更有光”。当他回过神时,只剩无边无际的茫然和空虚。想努力说服自己,师兄只是受伤了所以才会有些不一样。他怎么能因为师兄和过去不太一样了而抱怨呢?他不是不管有多难过,只要一见到师兄,就会一下子开心起来吗?可是真的,如今一见到师兄,只有泰山压顶的疲惫。不该是这样。他无奈地摇头。就在陆清远陷入油锅般的煎熬时,“哐当”一声,茶盏被狠狠地灌在桌上。繁杂的思绪登时被切断,他抬起头看向放下茶盏就走的沈孟庄,不悦道:“站住。”沈孟庄转过身,一脸苦大仇深,哀叹道:“不凉不烫不苦不涩,我保证。”原以为陆清远又要刁难,沈孟庄都做好了长期斗智斗勇的准备。却忽而听到对方轻笑了一声,话锋一转,陡然问道:“你的是用什么香囊?”沈孟庄愣了一下,正欲回答,却听到大门被猛然推开。当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