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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吓到的鱼。他噌地站起,想也没想地反对:“我不同意!”对上柳绵惊愕的脸,舒愿才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他混混沌沌地坐回去,手肘拄在膝盖上,脸埋在手心里:“你们搬吧,我想留在那边。”“你这是什么话!”柳绵无故揣了团火气,“小愿,爸爸mama不是要抛下你的意思,但是亲戚都在这边,你看你也敢回来了是不是?何不试着放下过去重新接纳这个城市呢?”舒愿不说话,柳绵放柔了声劝说:“你现在大学又不在琩槿市,你要是想那边的朋友了,就偶尔过去跟他们聚聚会,反正也隔得不远。”“我就留在那边,”舒愿充耳不闻,“我不搬。”这场拉锯战最后以舒愿的坚决反对为结束,双方闹得并不高兴,谁都不肯退让一步,毕竟谁都有各自的理由。尽管如此,大年初二到母亲娘家那边走亲戚时,舒愿还是尽量端起一张笑脸,在一众姨妈舅舅的嘘寒问暖中礼貌地回应,并在收红包时得体地回三两句长辈爱听的祝福语。几轮拜访下来,回琩槿市已是初四,回程途中下了小雨,柳绵撑着脑袋靠在窗边打盹儿,舒愿则窝在另一边的座位上看打在窗玻璃上的雨点。车里的音响在播报着天气状况,舒绍空关小音量,偏头对舒愿说:“拿后座的大衣给你mama披上,她特怕冷。”舒愿照做了,给柳绵把大衣披上,毛绒绒的一圈衣领掖在她的脖子下,还不忘小声咕哝一句:“我也怕冷。”“那我把我风衣脱了给你穿上?”舒绍空作势要靠边停车,被舒愿制止了:“别,你专心开车吧,我不冷。”算下来,其实舒绍空的性情要比柳绵温和,想事情也没妻子那般只往一处钻。上高速时路况良好,前后也没多少车,他便跟儿子聊开了:“小愿,你不肯搬回百江市,不只是因为以前那事吧?”舒愿一惊,不清楚他爸看出了什么,只能含糊地嗯了声。“是因为黎诩吗?你才在琩槿市生活了两年,认识的人也不多,我就见过你跟他玩得来。”被一下子戳中心思,舒愿做贼心虚,掩饰道:“还有很多朋友。”舒绍空笑了笑,在后视镜递给舒愿一个明理的眼神:“其实吧,你也不小了,很多事情你自己也能拿得定主意。至于搬不搬回百江市,我和你mama就算现在遵循你的意见先不搬,以后早晚有一天还是会搬的,而到时候——”他顿了顿,注意到舒愿听得很专心,“你念完大学出来工作,到哪去就轮不到我们来管教了,按你的意思,分开生活也可以,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也别忘记你家人不论什么时候都在等你回家。”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天空放晴,前面一整片地都是干燥的。下了高速后,车放慢了速度,驶进了城区,周围的车也多了起来,舒绍空忙着盯路况,便分不开神留意后视镜里舒愿的表情了。舒愿垂眸勾着自己的手指玩儿,旁边柳绵的呼吸很绵长,该是睡得挺沉。他点点头,也不管舒绍空瞅见了没:“谢谢爸爸……我知道了。”剩下的假期里,舒愿没再一味地干等黎诩的回信,他把所有精力花在法语的自学和BEC的模拟考题上,像回到高三那年,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只在深夜入睡前想起那个总在背后抱他满怀的人,蹭着他的鬓角温柔地叫他小恐龙。大一第二学期的课表仍旧被填充得密不透风,舒愿宛如一个不知疲惫的机器,每天宿舍教学楼图书馆连轴转,给同宿舍的书呆子刘子樾带来不少危机感,逮着课间休息时便问舒愿:“你这么拼命为的啥啊,奖学金?”舒愿没过多解释,只淡淡地否认了:“不是。”这学期的乐器课变成了每周一次,很多人三分钟热度,课堂上来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诺大的教室只坐了稀稀拉拉的七八个人时,学长便开始重点培养愿意在大二时登上艺术节舞台的学员。“舒愿,你学得很好,真的不打算登台吗?”当课后教室里又余下舒愿时,擦完黑板的学长走下来问。舒愿把吉他放进袋子里,扯上拉链背到肩上:“谢谢你的看重,我再考虑一下。”学长没逼迫他,只拍拍他的肩,笑道:“行,加油,我看好你。”拐出教室门,不出意外,魏逾又立在墙根下等他。舒愿早习惯了,撞撞对方的手臂,随后两人并肩走下楼梯。“我觉着吧,”魏逾酝酿一番才开口,“你很多东西都不全然是为自己学的。”楼梯拐角窄,舒愿先过去,随后转头看身后的人:“怎么说?”魏逾轻推对方背部,示意他看路:“就是一种感觉,你拿起乐器的时候,眼中没有狂热的神情。”舒愿好奇:“这种东西非要表现出来吗?”“不是说要表现,而是或多或少会自然地流露出那种热爱,跟对别的事物是完全相反的态度。”魏逾说。联系这个解答,舒愿再回想起黎诩在台上表演时的表情,大概就有点明白了。他爽快承认:“对,我是为别人学的。”“谁啊?”魏逾好奇道。舒愿低下头,没让对方看到自己嘴边弧度极小的笑:“我喜欢的人。”想念没有跟随冬末悄然离去,反而随着五月的接近而愈加强烈。五一黄金假,舒愿回了趟家,向家人表达了自己想要转专业的打算。A大转专业意味着重读大一,他做好了被家人反对的准备,没想到父母双方都挺通情达理,除了片刻的沉默,然后便问他理由。舒愿能有什么理由,高考过后,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黎诩,为黎诩学的吉他,为黎诩转专业,为黎诩留在这个城市。“就是想读法语了,”舒愿把几个做满了笔记的本子摊开放在父母面前,“我准备很久了,不是一时冲动。”舒愿的学习从来不是家人会担心的事情,柳绵担心的是其它方面的:“小愿,你今年不小了,这个年龄换作是别人,兴许都该毕业了……我不是反对你转专业,只是你应该再想清楚,做出这样的决定,你真的想好了吗?”“想好了——”舒愿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回答得太爽快。他蜷了蜷手指,停顿半晌,又重复:“真的想好了。”BEC考试时间定在五月中上旬的某个周末,舒愿背着行李奔赴去另一座城市的考点参加考试,考完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去教务处,找老师说了自己要转专业的意愿。最忙的五月过得很快,考试周的到来反倒让舒愿没那么紧张了。他不再抱着书往图书馆钻,宿舍里的人在老师私下公布的考试范围里圈圈画画时,他则一次次翻着台历,计算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