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耽美小说 - 硬骨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花匠猝不及防,不由“哎呀”一声回过头,又把程透吓得怔住了。

她下半张脸上鲜血淋漓,被毫不自知这么一抹,骇人至极。程透忙迈过矮栅栏道:“怎么回事。”

花匠惊魂未定,“我哪知道呀——”才一口张,鼻血便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忙伸手去掩,仰起头来。程透赶紧把她头又压回去,“别仰头别仰头,按住止血就好了!”

两人手忙脚乱了半晌,鼻血总算是止住。花匠进屋去打水洗干净脸,这才鼓着嘴埋怨说:“你来就来了不出声,吓我一跳!”

程透道:“看你种花挺专心的,不差这一会儿。”

“怎么,有事?”花匠一顿,小心翼翼地试探说,“你师父呢,还窝火?”

程透摇头,“没有,早好了,他气也气不过一个晚上。”

话听着有些熟悉,好像陆厢也这么说过。程透感觉怪怪的,忙闭上了嘴。花匠把心咽回肚里,询问说:“咋回事啊?”

程透便正色说:“我听来一些话,婶儿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出处。”

花匠一看他这像是要长篇大论,便倒了杯茶推过去,静闻其详。

程透却先把手串递了过去,“先请你看看这个。”

花匠接过掌眼,由衷赞道:“难得的好东西呀,这已经不是价值连城了,该是有价无市。”

“还有呢?”程透追问说。

花匠挤着一只眼,“还有?他给你的啊。”

“恩。”程透点点头,表情古怪起来,“他说……这是狗链。”

花匠“噗嗤”一声,差点把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她赶紧咽了,挤眉弄眼笑了半晌,才说:“这么跟你说的啊?”她拿过砗磲珠链,在手里摩挲一番,“一百零八颗,这明明是念珠。”

程透看她攥着那砗磲链,脸上似笑非笑,眼里含着深意,心念电转,忽然声音扬起来,“你知道!”

花匠忙收了表情低下头,“我知道什么?”

程透却横眉怒道:“他和你说都不告诉我!”

花匠一见玩大发了,忙劝慰说:“哎呀祖宗,我都快死了你能和我比吗!”她摸摸下巴,“不过嘛,他既然告诉了我,肯定就也做好我再告诉你的准备了。”

程透抬眼看她。

只见花匠话锋一转,“但——是——”她站起来,两手撑在桌面上,“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去找答案更好。”

“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很多很多,串起来再好好想想嘛。”她笑眯眯地看着程透,“还要问什么?”

程透心里说不上是吃花匠的醋还是吃程显听的,往常花匠可都是和自己站在一条船上,这次倒是帮起程显听来。

半晌,他道:“好吧,那几句话我复述一遍。”

说着,程透垂下眼,花匠见他刹那便收了方才的神情,垂着的眼睫说不上是落寞,还是暗藏汹涌。

“兰因絮果,不动不伤。”程透缓缓道,“有情十方,世事无常。”

他微抬双眸,墨玉似的眼睛里含着难以平复的茫然,令人心头一震,“倘若心动,凡……”

程透再度低下了头。

见他半天不再说下去,花匠蹙着眉追问道:“凡什么?”

程透却无奈地摇头,“我不记得了,只到这儿。”

花匠也没听过这几句话,在嘴里念叨着自己咀嚼半天,也摇头道:“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

程透心道果然,刚要再开口,花匠突然说:“但是,我觉得吧,这个听着像他自己编的……”

她端详着程透,试探般说道:“像是回向偈……”

程透一震,好似胸中绷着的一根弦怦然断开,正要说话,却第二次被打断了——

程显听风一般出现在门口迈进来,大声道:“出事了,周自云杀了林年年,悬其首级在内山门口!”

发作

原来这边程显听不紧不慢晃悠到了内山城门跟儿前,发现门口竟然聚了一堆人吵吵嚷嚷,指指点点。要知道平日里高耸入云的正门是不开的,今天稀奇,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程显听忍不住站住凑热闹,便顺着旁人的手指头尖儿往上看,内山正门朱红笔直似箭,穿透薄薄层云——最顶上一根麻绳从嘴角捆住颗怒目圆睁的脑袋,随风晃晃悠悠,像捆着一只蚂蚱。

诸位修士俱是眼力非凡,一时没人敢凑近,又不舍得这难得一见的大热闹。程显听定睛一看,当即一怔,林年年怎么死了!

底下当然也有不少人认出这可怜虫是林氏香楼的主人林年年,热闹一时更值得咀嚼了,涟漪般层层漾开,明明连林年年眼里的血丝都看清楚罢了,还不舍得离去。程显听可没这空闲功夫,再顾不上什么石牙不石牙的,扭头就面色凝重地往回走,谁料更有趣儿的来了,立刻有个面生作邢官打扮的人拦住他,厉声盘问道:“喂!你!跑什么!”

程显听懒得理他,瞎话张口就来,“我晕血。”

“哪儿那么多事!”邢官不买账,一把按住他肩膀,“鬼鬼祟祟的,怕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吧?报上名来!”

邢官也算有眼力,还真跟程显听有那么一丝半缕的关系,但程显听不欲与他争辩,肩膀一抽,反倒吩咐起邢官来,“我七目村的,这事你们手下人管不了,赶紧去上报给展光钰,叫他来找我。”

说完,他不等邢官反应,负手离去。

回村里的路上,稍加动脑,便能想到这事大抵同周自云脱不了干系。毕竟当初合伙把林年年从铜雀台刀下放回周自云那儿,就是平衡手段,卖他个小情面,现在倒好,周自云非但不吃,还狠狠砸在了地上,誓要与铜雀台到底。

也好理解,杀了林有余,血引子就不管用了,林年年留着也没什么实际作用,早该撕破脸皮了。

程显听杀到花匠那儿,见两人喝着茶聊着天还挺悠闲,想到自己刚看完血呼刺啦的东西,存心大喊起来。程透对这消息反应不大,神情极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花匠更是整个人透着古怪,挤眉弄眼不停。

人精儿马上明白过来,刚才他们多半是在讨论自己,在联想到他才将大秘密透露给花匠,指不定现在被编排成什么样呢,开口就转移话题道:“还愣什么呢,不看看去吗?”

花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