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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祁安吃完最后一口苹果,把苹果核抛进垃圾桶,到水池边洗了洗手,“下次我再回去看他,顺便搞个家庭晚宴什么的,把你们的朋友都请过来吃顿饭。”“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吗?”布莱克先生诧异地问。科莱对这种事是能不出席尽量不出席,而且他也怕科莱在人多的地方出事情,所以已经很多年不在家里搞Party宴会之类的活动了。“当初我回国,您对外放出的消息是我不满您和卡尔叔叔的关系吧,这么多年我没怎么露面外面的人也都说是因为跟他水火不容,他替我背了这么久的黑锅,总要找时间澄清一下。”梁祁安又坐回窗台边。“其实卡尔不在意这些事情的,只要你过得好,我们就会很高兴了。”布莱克先生说,他没告诉梁祁安的是,放出这个消息还是卡尔的提议,为了保护科莱,他们宁愿拿出一些家庭八卦去给人说,也比让别人去猜测科莱身上有问题要强。梁祁安知道他们的考虑,但确实不想外界继续误会他和父亲的伴侣有龃龉,这件事他心里有了决定就放下不谈了。趁着简柏殷不在,他悄悄点了根烟:“爸,这次我出车祸是简柏殷救了我。”“又是那个小伙子吗?”布莱克先生明显很惊讶,同样也很高兴,“他真的很不错,是个很棒的人,你有这样的朋友爸爸很高兴。”“您真的觉得他很不错吗?”梁祁安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是的,非常优秀,你回到林城能交到这样的朋友,爸爸很高兴。”“不能算是朋友了。”梁祁安一只手拿着电话,手肘称在窗台上,另一只手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我想追求他。”他虽然在笑,语气却难得的认真。布莱克先生怔了怔,他很了解科莱,自然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科莱?”他思索了一下,“这确实让我有点惊讶,你是说简柏殷?你确定吗?”“是的,我确定。”梁祁安抽了口烟,笑着说,“追求而已,爸爸,我还没打算结婚。”听到结婚两个字,布莱克先生反射般警觉起来。“你当初并没有说你喜欢的是男孩子,我是说,你是不是有些受到我和卡尔的影响?”大概每一个父亲听到孩子有了想追求的对象且还是个同性时都免不了紧张,就连金融场上大名鼎鼎的布莱克先生也是一样。“可我也没说我喜欢的是女人,其实男人女人对我来说差别并不是那么大,而且我的初恋也是个男孩子。”“科莱?”布莱克先生这一次真的很惊讶了,他甚至不知道科莱什么时候有过初恋?梁祁安笑了一声:“只是青春期萌动的好感罢了,不过第二个欣赏的是个女孩儿,所以说性别并不重要。”“是的,没错。”布莱克先生说,他知道科莱并没有和他嘴上说的小伙子或是姑娘谈过恋爱,至于原因也根本不需要猜测,是因为他身上的问题。所以当科莱说现在有了想追求的人,哪怕布莱克先生并不觉得对方十分合适,也不会说出任何阻挠他的话,甚至还有意地鼓励他。他的科莱确实已经是个成年人,他知道该如何选择,现在他觉得可以尝试去投入追求一段感情,为什么不让他去试试呢,不管怎么样,他和卡尔总是在他身边的。“如果已经有了决定,就试着和他去约约会。”作为父亲,布莱克先生给了他不错的建议,“追求一位男士同样还是那几个步骤,交出你的心,得到他的心,去打动他,亲爱的。”梁祁安低低笑了起来:“您当初是这样打动卡尔叔叔的?”“是的,没错。”布莱克先生得意道,“卡尔是被我的真诚感动的,科莱,你也可以的。”“我试试看。”梁祁安说,虽然不确定能做的怎么样,但是按照简总定下的循序渐进的原则,追求的第一步大概是约会?他喜欢干什么?做生意?看报表?……真是有够枯燥的,或许应该找点别的项目。比如水上项目什么的,他很擅长这些,不知道简柏殷怎么样?“科莱?”“我在。”梁祁安呛了一口烟,他从窗口处看到简柏殷正往住院部大楼这边过来,连忙把烟扔进了马桶,然后打开窗户和门。“如果你想好了,就放手去做吧。”布莱克先生明显很高兴,已经成年的儿子愿意和他分享一些感情上的问题让他觉得很骄傲。“当然,我会的。”梁祁安拿起桌上的杂志扇起了风,房间的味道散的很快,窗户外吹进来的风一对流,烟味儿就没了。他松了口气。“对了,还有件事情我想应该告诉你一声。”布莱克先生道。门口响起了皮鞋声。“您说。”梁祁安朝外看了一眼,在简柏殷进来时对他眨了眨眼。简柏殷点点头,看到梁祁安在窗台边打电话,他没出声,把买来的晚餐搁在床头柜上,又拉了旁边一张凳子坐下来。手机里,布莱克先生还在继续和梁祁安说话。“昨天,你弟弟的心脏病手术已经成功,他打算休养一段时间后就回国了。”布莱克先生说,“我想等他恢复了精神,应该会亲自和你说一次的,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有个准备,手术虽然成功,但并不确定是否还会恶化,如果这次再恶化,换心手术也不一定有用了,这部分内容是覃家的管家告诉我的,你弟弟并没有提到这些。”梁祁安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对上简柏殷的目光时才微微挑了挑嘴角:“覃政并没有和我说他要做心脏手术,他不是一直在做保守治疗吗?这是他的决定还是覃家的决定?”“是他自己的。”布莱克先生无奈道,“他进手术室之后才让覃家的管家通知我,清醒后又亲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想他是不愿意你担心。”大概同样也害怕梁祁安的脾气。梁祁安嗤了一声:“他想怎样就怎样,我管不了他。”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墙壁,“他这样的身体怎么坐飞机?还想来林城?让他好好待在国外休养吧。”“我想,这需要你亲自跟他谈了。”布莱克先生说。这毕竟是覃政和梁祁安之间的事情,以他们家这样复杂的关系,布莱克先生其实是不太适合插手的。“我知道了,谢谢您,爸爸。”梁祁安也明白他的顾虑,并没有勉强。“不客气,儿子,在我心里,什么都没有你的健康重要,保重身体好吗?”“我知道,您也一样。”他们又说了几句才挂上电话,坐在床边的简柏殷打开了装粥的盒子,喊了一声梁祁安。“过来吃点东西。”梁祁安走过去,坐在床上,把手里丢在床头,盯着简柏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