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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她儿子有个勉强能唬住人的治安员袖章;是社会闲散人员她就直接报警。她今天没出摊,付罗迦心想。出了摊的话这地上的水该有股酱味儿。许之枔冷不丁冒出个“一”字。付罗迦一愣,以为他是要计数。结果接下来是“三”、“五”、“六”……说一个数字往他身上淋一次水,还自带个节奏,听着像……手机号码。“我微信,加一下。”许之枔低头时轻声说。估计是看付罗迦神情过于震惊,他还问了句,“没记住吗?我再报一次?”寸头:“枔哥你认识啊?”许之枔:“郑骏宇在看我们,能不能专注一点?”寸头:“?你说谁不专注?”许之枔:“他要喊停了。”寸头:“怎么看出来的?”许之枔:“别问了。嘘。”付罗迦在转学之前大概了解到:县一中池浅王八多,奇奇怪怪的风气由上至下潜行整个学校。有三四个校霸同时鼎立都算正常,而且往往个个都跟校领导沾亲带故。付罗迦根本无意找事,也不认识校霸中的任何一个谁。也就是说,他泥水满身地躺在这里,其实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他其实做过这方面的心理准备,甚至有过经历。前几天在课间cao时间,草坪上有个男生被一个女生揪着头发往足球门框上撞,围着他们的人数跟现在差不多。那男生最后捂着流血的鼻子默默自己去了校医室。还有星期一的那次,更早的还有上星期的几次——说天天都有也不夸张。在班上,付罗迦交上去的习题册被人踩过,答题卡的铅笔填涂被人擦过,花时间办好的板报也被人一扫帚蹭花过。但这些没那么频繁,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他自认不是一个值得别人花太多时间去刻意针对的人,只是一个别人在无聊时偶然想到的消遣对象而已。所以这次被找事,他的想法不过是:终于来了。但他没想到遇见许之枔这么一个人。很奇怪。包括躺在雨天的大马路上笑的感觉。果然许之枔说完没多久小胡子就让人撤退了。许之枔放慢速度,等小胡子超过他后默不作声地把地上的眼镜捡起来扔了过来。付罗迦把眼睛摁在脸上时刚好看到他做了个口型:别忘了微信。付罗迦把伞撑开,看了看身上,又把伞收了。一路上路人的目光都没让他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走到家门前的时候他开始紧张。他妈早一步到家了。一到客厅,灯还没开一声尖叫就平地炸响了:“付罗迦——!!”付罗迦咽了口唾沫,平复呼吸后喊了声,“妈。”他妈跟他爸爸离婚已有半年,但目前从各个方面来看,她还身处于这件事的阴影里。她或许尝试标榜自己“坚强独立”——但付罗迦对此全然无所谓。对他来说他妈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黏人。准确讲,是黏儿子。具体表现为——对她来说,家里的固定摆设应该包括付罗迦这个人。他对此感到无可奈何。他妈其实知道一点县一中的情况,但还是执意要他回来上学。她本人在本地税务局上班,基本不会有外调机会。跟他爸离婚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夫妻异地的问题。她想的是付罗迦本身底子可以,应该不会被拖得太厉害,反正哪里的教材都是一样的,况且一中老师也有她的老同学可以帮衬。付罗迦对他妈的决定自然不敢有微词,说往东就往东,连向西的念头都不要有。他这次解释的是“摔了一跤而且摔得厉害”。费了一大通口舌后他得以脱身,把湿衣服扒了,进了浴室打开花洒。他看着水汽一点点蒙住镜子,突然想起那串神秘数字。“加我微信。”那个叫许之枔的,打了他两巴掌的人这么说。第2章第2章……付罗迦来得有些早,老板娘才把桌子上的凳子掀下来,豆浆还没做好。学校方圆几里内只有两三家早餐店,这家是其中之一,名字叫“珍珍面馆”——珍珍是她家女儿小名。付罗迦天天在这里吃早餐,因为这里最冷清。西南山区的初夏时节雨水丰沛,雨势时急时缓绵延不绝。付罗迦看着面馆门前的排水口卷出的几个小漩窝,把伞上的水沥在脚边的桶里。老板娘倒了杯茶递给他。“今天还是一样的?”“嗯。”他咬着塑料杯杯沿。老板娘扶着腰转身去灶台,“你是不是快要高考了?”“还有一年。”“哦哦,那我记错了。也很快了呀,我女儿就在今年考。”“那jiejie这几天很辛苦了。”“是呀,她这几天还失眠呢。她成绩又不太好,上个本科我就谢天谢地啦。我记得你成绩很好呀,以后想去哪儿上大学?”“不知道啊,我妈让我不出省。”老板娘点头,“s大也不错嘛。”桌子上铺着因为老化而发黄的塑料膜,陈年的油渍在上边结成暗褐色的蜡状固体。每张桌子的塑料膜底下都垫着一张手写的菜单,看着像是她家女儿写的,典型的学生正楷字体。六点半左右的天还不是特别亮,老板娘把灯开了,白炽灯的昏黄光线打在天花板的蜘蛛网上。“读书的都辛苦啊。”她的脸隐在蒸汽后边。珍珍面馆的牛rou面味道只能说是一般。牛rou有点柴,干笋发的时间也不太够,嚼起来有点硌牙。好在汤色澄亮、香菜青嫩,总体卖相不错,面条也吸汁入味。老板娘把面端过来后付罗迦自己取了筷子,刚翻着手腕搅了一下就停了下来,摸出手机。他把许之枔号码存在了备忘录里,但还没加他微信。点开微信后他随便在朋友圈翻了翻,又点开热热闹闹的班群看了一眼——当然是他转来前的那个班。——他在临市上了四年半学。临市跟本市的基础设施半斤八两,都是五线城市以外的水平,各自努力开辟地方特色经济发展方向:临市在搞教育产业化;本市主攻旅游建设。临市的教育宏图到底有没有大展付罗迦不知道,反正在本市的这边几个区县,家长们都削尖了孩子的脑袋钻到那边去——除了他妈。他爸从他初一开始调去了临市的联通公司上班,把他也捎带上,让他读了市八中,一所省重点。八中跟省会城市的超级中学自然没有什么可比性,但经修饰后的升学数据还是称得上是艳压周边各市。作为包容万象的公立中学,里边自然不是每个学生都一心向阳。在那里他已经见识了不少,但毫无疑问,他现在就读的县一中是更广阔的长见识平台。他原先在的那个班在八中是甲班——甲是优秀的意思。班主任是个没什么意思且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