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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紧她的手,予阳道:“哪怕掌门还有余力保护我们,魔族也不会让他成功的吧?”“那我们还在等什么呢?”他擦掉脸上的鲜血,道,“吾等修仙者,恨不能以此身为天地战死,反正他们也想让我们死,倒不如我们先来,如此……也算是全了天印宫的数千年威名!”那真是天地间最为炫丽的一幕,哪怕五百年后,予霖再想起这天,也还是这么觉得的。整个昆仑上都是夺目的赤红,把天地都映照成一样的颜色,可乐玄英望着原航的背影,心中忽然满是平静。他不太会说什么漂亮话,现在也是这样,可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于是唤道:“师尊……”隔绝天地的光中,原航回过头看着他的弟子,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突然没了,乐玄英看到他的师尊弯了弯嘴角,然后,他的师尊笑道:“玄英,你一定要好好长大啊。”我会把你,留给这个世间。原航回手一掌决绝的拍在乐玄英胸口,同时用尽最后的灵力覆盖了他全身,把他送了出去。“师尊——!!!”那种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的痛苦瞬间席卷了全身,他大脑一片空白。滔天的巨响后,昆仑归于死寂。山下的百姓们这才敢从家里探出头去,小心翼翼的观望着昆仑,然而所有人都奇怪的发现,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上,不知何时聚满了浓重的乌云,里面好似蕴含着足以再次唤醒天地的雷雨,就等着被唤醒的时机……“还没死吧?起来!”狼狈不堪的朔凉掀开压着的墙壁,踢了一脚脚底下的人。商尘吐了几口血,却是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肋骨至少断了四根,内脏好像都受了伤。要不是那一瞬间朔凉救了他,恐怕还不止这样。朔凉不是真想救这个被他视为棋子的人类,他损耗了几乎全部的魔力才死里逃生,救这个人绝对是顺手,要不是想到之后的事情,尤其是君上那边无法交代,他哪会管这个人。“别找了,现在这山上就我们两个活的!”看着连话都说不出的商尘环视四周找着什么,朔凉森然苍白的脸抽了抽,道,“你的那些兵,连灰也没了。”商尘动了动嘴唇,脸色铁青。看他这副样子,朔凉嘲笑道:“瞅瞅你的眼神,怎么,恨不得杀我?真是笑死我了商大将军,你这种人还有脸为你的兵后悔悲哀呢?把他们拉到这条路上的不是你吗?让我想想……当初你是怎么和我说的?对了,‘要想不被视为猪狗,只有不惜一切的成为那个宰杀猪狗的人’,你的不惜一切成功了,那你又在恨谁?嗯?!”随着最后的“嗯”,朔凉发泄一般,狠狠的踢了商尘一脚。“我还不知道要恨谁呢!原航那个混蛋!”天上乌云打了个闷雷,朔凉愣了愣,疑惑的看着那片乌云。天印宫崩塌了一半,无论是出具规模的裂缝还是天空中的那道入口,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归难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它又回到了一开始悄无声息的样子,除了剑身上殷红的不落的血滴,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它是从哪里掉落的。朔凉捡起归难,却怎么也擦不掉上面的血。“……连死了也不肯消停吗?”不过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了,完成了君上的任务,也不枉他废了那么多事。倒是人间剑胆已逝,反而令他颇为唏嘘。“你会死的,朔凉……”倒在地上的商尘道,“你一定会死在昆仑山。”朔凉冷笑:“怎么,被石头砸死吗?”突然,他毫无预兆的打了一个激灵,朔凉回身望去,看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废墟间,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浑身浴血的乐玄英双目赤红,怒道:“朔——凉!!!”来不及去想他为什么能活下来,星回的剑锋已经斩到了面前,朔凉回过神暗骂一声,居然伸手抓住了星回!手下发力,星回剑发出濒临断裂的声音,乐玄英虎口都震出血,剑却不能再向下半分。看着这个已经被怒火冲散了理智的少年,朔凉道,“你知道你和原航差在哪里吗?我告诉你,倘若原航今日站在你这个位置,他肯定会头也不回的逃走,然后磨砺剑锋,带着全修仙界回来把发生过的事全还给我们……他是那么狠绝的一个人啊,为了天下大事,他杀师弟,杀师侄,把全门派送去地府,甚至连自己的命都能毫不犹豫的送出去,永世不能超脱也在所不惜!所以,他能成为人间四百年唯一一个半仙,所有人都要望其项背,而你……”他道:“就把一辈子留在这吧!”朔凉挥剑横扫,乐玄英早已力竭,星回直接被拍飞了,归难的剑尖挑起几滴血珠,这次没人再给他挡剑了。乐玄英被朔凉一掌击翻在地,像是发泄一般,朔凉又踢了他几脚,道:“还想给同门报仇?别笑死人了!”哪怕他此时全身力量流失了绝大多数,也不是才十七岁的乐玄英打得过的。乐玄英吐出一口血,冷笑道:“狗杂种,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正好,我死后化为厉鬼,没有什么人性能约束我了,哪怕你回到魔界,我也定要你碎尸万段!!”修仙者魂魄清灵,若化鬼,那必定是身负比常人要浓重数倍的怨气,也必定会成为百年难得一见的鬼王。而且鬼几乎都是怨恨极深的死者所化,发起疯来一个比一个狠,连魔君也不愿轻易和厉鬼作对。朔凉调查过天印宫,对原航真人唯一的弟子更是着重查探过,很清楚乐玄英的性情。他如原航表面那般温和,此之外又不缺跳脱开朗,受到昆仑满门一致认可,他哪里说过这样狠绝凄厉的话。朔凉心下一沉,心道这小子恐怕会说到做到。决不能放过。这次行动本就是以他的必死作为结局的,所以魔界为了减少那个“誓约”带来的损失只派了他一个,朔凉并不怕死,但他身为魔尊,地位高贵,哪里曾被这样说过。他狞笑一声:“好啊,我看你会不会哭着求我!”重伤的商尘被他拖到了乐玄英身前,归难抵上他的脖颈:“你们是朋友吧,小子,只要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就大发慈悲放他一条生路。”“……”此时的商尘不敢和乐玄英对视,道,“我不用你救我,我也不后悔用这种方式求我自己的未来。”他知道自己已经不配和乐玄英称为朋友,但他这种人,说到底也没有选择的权力,做了就是做了。况且那天他不答应朔凉,恐怕自己的兵会死的更早。朔凉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两个人,商尘莫名有种自己在等待判决的感觉,空气诡异的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为什么你还活着?”乐玄英双目赤红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