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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的刀,转眼间便已挨了几下。岳霄虽并未真的用上内劲,打到沈清喻身上时也是撤了力的,可就算小木条打在身上尚且会觉得疼痛,更何况是三指余宽的木刀,不过当时沈清喻正将注意集中在岳霄身上,并不如何觉得疼。到天色渐晚,岳霄觉得已可以收拾下山明日再来,沈清喻收好木刀,方觉得手上疼得厉害,可他为行动方便,穿了袖口紧束的轻裘,此时自然是不方便查看的,他便暂且忍着痛忽略此事,反问岳霄道:“这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吧。”他想自己如今连招式尚不能连贯,岳霄却已要他对招了,这次序显然不对,他连岳霄的身法都看不清,同岳霄的对招自然是一无所获,如此就算同岳霄对练上几月功夫,只怕也难以有所进步。岳霄却与他说:“你与我练不习惯,觉得我快了,但往后你出了江湖,与其他人对上招式,就会觉得他身手缓慢,招招清晰。”沈清喻不免挑眉道:“你说的未免也太玄了。”岳霄便与他笑,说:“不玄乎,我自小便是这么练过来了,你再多练几日,往后便会明白了。”他同沈清喻结伴下山,庄内早已备好了晚膳等他们,吃饭时沈清喻便已觉得身上那些磕碰到的地方隐隐作痛,甚至比在山上时更甚,他想先回去涂个药,便同岳霄打了个招呼告退,正欲起身离开,岳霄却拉住了他的手,问:“你那儿有伤药吗?”沈清喻一怔,下意识便回答:“我找人拿一些……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岳霄已招手令人去取伤药,一面笑吟吟地与他道:“我自小便是这么练过来的,你如今经历的事,我小时候都经历过。”岳霄习武极早,那时他人还不及刀高,木刀对他而言已算是极重极沉的了,他父亲照着如今这办法磨练他时,他还觉得父亲过于严苛,习武之事何必如此拼命,一直到他入中原江湖后,才隐约明白父亲的苦心,有一技伴身毕竟是好事,若无这刀法,只怕自己早不知将命丢在何处了。饭厅毕竟不是上药的地方,岳霄便随沈清喻回了屋,亲自为他上药,他见沈清喻解了手上的束带,将袖子拉上去一些,从手背往上不少地方均已有些青紫,好在都是些皮rou外伤,涂了药养几日便能恢复。岳霄既同沈清喻说起自己习武往事,沈清喻不免多问几句,道:“如今这山庄之中,可还有人是你的对手?”岳霄略一思索,微微摇头,说:“应该没有。”沈清喻以为他是在故意自夸,忍不住便说:“我看你师兄师姐的功夫,可不比你差。”“江师兄略差一二,不过我不与他较真,所以但凡比试,我俩都是平手。”岳霄说道,“师姐嘛……她的刀法只算一般,可门中想来是没有人不怕她的。”沈清喻怔然问:“为什么?”“小时候被打怕了。”岳霄直白说道,“长大了看见她就发怵。”沈清喻:“……”眼见着手上的药已涂得差不多了,岳霄便道:“你身上应该也受了伤——”不想他还未说这句话,沈清喻便已着急打断了他,道:“无妨!我自己来便好。”岳霄稍稍一怔,很快便明白过来,如今他与沈清喻的关系尚且算是暧昧不清,这可是最糟糕的阶段了。本说只是上个药,他并无非分之想,可有这一层关系在内,难免会让人多虑。他看沈清喻面色虽是镇定,可耳尖却已全红了,心知沈清喻显然是想歪了。若换了其他人,此时应当就该避避嫌,留沈清喻自己给自己上药。可岳霄不一样,他可最喜欢逗沈清喻了,如今有了这么个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当下便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来,道:“我记得我打中了你的背,你背上应该也有伤的。”沈清喻支吾道:“你先出去。”“清喻,你背上可没有长手。”岳霄故作严肃,“背上的伤,你也够得到?”沈清喻尴尬不已,便要抬手推岳霄出去,岳霄这时才露了笑来,一面避闪,一面在口中道:“我是与你开玩笑的。”可沈清喻已经将他推到了门边,眼见着他就要关门,岳霄一手抵住门框,一面还想再多揶揄他几句,他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料听见数人脚步自长廊另一处传来,还有几声极为熟悉的狗叫,他转过头,恰看见裴芸带着几名婢女,怀中抱着那只名唤雪儿的京巴,身后还跟着江延,朝他二人走来。岳霄见着裴芸便心中发怵,也不敢再同沈清喻胡闹了,像是见着了长辈一般,乖乖在一旁站好,而沈清喻也对岳霄的这位大师姐甚为敬畏,他同裴芸行礼问好,岳霄则腆着脸开口道:“师姐,好巧啊。”裴芸形容严肃,一点也没有要同岳霄开玩笑的意思,道:“不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第23章2323.23.她神色肃然至此,身旁的江延又惯常冷冰冰板着一张脸,岳霄心中不由便慌得很,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门规,于是在脑中绞尽脑汁地想了起来,而沈清喻看当下这架势,不由也有些发慌,可这件事显然是与他无关的,他便轻轻推了推岳霄,想叫岳霄出去了,自己好关门,避开这两尊煞神。可不料下一刻裴芸便转头看向了他。“沈公子可否也随阿霄过来一下。”裴芸对沈清喻还算客气,只是语调端肃,令沈清喻心中隐隐地发慌,“裴芸有要事,要找你们二人共商。”裴芸此话一出,在数人目光注视之下,沈清喻心中咯噔一声,只觉得要大事不好。这些日子他虽借住在山庄之中,可向来少与裴芸江延等人打交道,他一直在练刀,每日里见到的人除了自家人外,便只有岳霄了。他想不出裴芸有什么话要与他谈,思来想去,也只有当初他第一日来到山庄时,裴芸意味深长地与他说的那一番话。他想那时裴芸是在警告他,说岳家家风端肃,而岳霄身为独子,迟早有一日要继承家业,故而要他离岳霄远一些。可这些日子他非但不曾远离岳霄,反因练刀与岳霄昼夜不离,想必这件事已引起了裴芸的不满,如今裴芸和江延大晚上的来找他们二人,便是要好好与他们谈一谈这件事了。沈清喻心下慌乱,而岳霄双眉紧蹙,也不多言,只是代沈清喻答道:“好。”裴芸点了点头,也不说要去何处,直接便转过身,那意思是要二人跟上。岳霄倒还拍了拍沈清喻的肩,道:“别慌,不是什么大事。”沈清喻看裴芸此时的脸色,心说如果这不是大事,还有什么是大事。可他知江延与裴芸耳力极好,也不敢与岳霄再说话,更不敢把自己心中的猜测告诉岳霄,只是闷头跟在二人身后。这么走了有些功夫,裴芸停下脚步,沈清喻便抬头一看,这是山庄内的议事堂,以他一个外人的身份,从不曾来过这地方,他心中便更是笃定了自己方才的猜测,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