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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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少女走进咖啡馆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这位让人惊叹的美人,一身掐腰米色连衣裙一直垂到了脚踝,搭配着一件浅色的蕾丝开衫,脚底踩着一双系着白色蝴蝶结的小皮鞋,纯洁得像是绽放在雪山之巅的娇软小白花。 少女虽然是笑着对同伴说话的,但眉眼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愁绪,黛眉轻轻皱起,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为她抚平眉间褶皱。 可惜直到她走进了包间,极美的面庞也消失在门后,也没有人敢上前采撷这朵娇花。 服务员接过少女们带着水滴的伞放在门口的篮子里,随后将菜单放到她们面前。 “请问两位需要……呃、什么呢?”受过训练的服务员在看见宴挽意的一刻也没忍住走神了一秒,俊秀的脸颊上飞上了一抹红晕,好在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马垂下了头把视线放到了木艺桌上的菜单上。 “一杯冰美式。”杨子蔓压根没看菜单,而是一边从包里拿出手机,一边直接点了单。 宴挽意微微一怔,这是宴秋煜经常喝的咖啡。 她曾经尝过一次被宴秋煜放在书桌上的冰美式,被苦得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还被路过看见的大哥嘲笑了许久。 然后气鼓鼓的宴挽意一个下午都没理他。 一想到这儿,少女的心情倒是微妙地好了不少。 “一杯焦糖玛奇朵,谢谢。”宴挽意随意选了一个有甜度的咖啡,然后将餐单递给了服务员。 “好的,请稍等片刻。” 青年服务员低下头退出了房间,以免自己的目光冒犯到了客人。 “……” 单间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直到服务员再次进来为她们端来了咖啡。 “请慢用。” 宴挽意微微一笑,向他点头示意:“谢谢。” 直面美颜暴击的服务员心跳漏了几拍,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杨子蔓看着眼前这一幕,眼里闪过了一丝明显的嫉妒,再一想到昨天她们在餐厅看见的那个少女,和杨父对她说的那些话,杨子蔓的心里无法克制地泛起了一股恶意。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们还有事情要说呢。” 另一位客人的声音让服务员如梦初醒,他连忙道了歉离开了房间,走时还为她们关好了门。 “子蔓……”宴挽意放在桌子上的玉手相互蹭了蹭:“你为什么不让我给mama说啊?” 这家咖啡厅的冰美式比一般的还要苦一点,不过杨子蔓其实也并不喜欢喝这个。 杨子蔓将抿了一口的冰美式放到托盘里,陶瓷相撞的清脆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挽意,你有没有想过,”她面色沉重,说出的话像一把重锤砸向毫无防备的宴挽意:“也许那位服务员才是真正的宴家千金?” ———— 再次喝完一杯咖啡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嗝,惹来旁边位置上客人的小眼神。 男人在这儿已经待了很久了,连厕所都跑了好几趟,总算是又一次看见那位不似凡间人的少女走出了单间。 只不过这一次少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而那一抹愁绪则是更加浓重。 眼看着少女和她的同伴即将离开咖啡厅,男人下意识起身想要上前搭讪,最好能拿到一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一想到即将拥有绝色美人的联系方式,男人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笑容。 嘭—— “啊!”肩膀被人狠狠地撞开,男人痛呼出声。 “没长眼……”睛啊? 怒吼了一半的话语被噎在喉咙里,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一般只坐在办公室里指使下属的男人哪里见识过这阵势,冷汗一下子就从额头上窜出来了。 壮汉见他没有继续盯着宴小姐的意思后,转头也跟着离开了咖啡厅。 ————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告诉宴叔叔和宴阿姨这件事。” “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可能不是亲生的话,你现在的一切都会被收回去的。” 杨子蔓正了脸色说道,脸上满是对宴挽意尴尬处境的担忧。 “可、可是如果她真的是mama的亲生女儿,我已经占了她如此之久的身份……” 宴挽意一双眸子水汪汪的,眼眶也有些泛红,若是让宴家三兄弟看见指不定得心疼成什么样。 可惜面前只有一个怀着嫉妒之情的杨子蔓。 杨子蔓提出的这个假设就像是拨开云雾之手,让宴挽意几乎立马相信了。 因为她从小到大五官都没有任何和宴家人相似的地方。 而那位服务员…… 看她们当时的反应就知道了。 “我们可以悄悄补偿她嘛!”杨子蔓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难道你真的舍得放弃宴家的一切?” 她看着宴挽意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暗自咬了咬牙,又下了一剂猛药: “难道你舍得你的爸爸mama?” 宴挽意鼻子一酸,眼里又泛起了泪花。 见状,杨子蔓不着痕迹地遮了一下差点翘起来的嘴角。 要问为什么她会对宴挽意作出如此姿态,除了昨天和杨父的叮嘱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 相较那个沉稳干练、看起来就不好控制的服务员来说,还是性格软糯的宴挽意更好cao控一点,她还得靠宴家小姐来接近宴秋煜呢。 杨子蔓也懒得再去讨好一个新的宴家小姐了。 而且…… 杨子蔓看了一眼容貌日益艳丽的少女。 若是宴挽意不再是宴家兄弟的亲meimei,深知少女无与伦比魅力的杨子蔓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已经把宴家二少视为囊中之物的她可得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杨子蔓好说歹说,话里话外都是让宴挽意不要揭穿此事的意思。 宴挽意回到家,像游魂一样飘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精巧的脸蛋满是rou眼可见的失落。 她还沉浸在这个让人惊骇的消息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陈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 啪叽—— 宴挽意将自己摔到柔软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由宴母亲自选定的欧式吊灯,默默回想着杨子蔓的叮嘱。 有一句话她说得很对,自己确实不想失去敬爱的家人。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有知晓真相的权利。 即使代价是离开这个家。 宴挽意下定决心,将杨子蔓的话抛之脑后,决定再去一趟木洛晴工作的中餐厅。 这也是她第一次没有遵循“朋友”的意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