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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衍不在,我一个人呆着不得劲,找你过来陪我聊聊天。”段吹雨拿纸巾蹭了蹭嘴角:“那我今天晚上也来,陪您一块吃饭?”“你不是要上晚自习吗?”“逃了就行。”段吹雨脱口而出。老太太笑着拍他的胳膊:“小坏蛋,这事儿可不能干,你得空了再来看看奶奶就行。哦对了,我还给你做了泡芙,是叫这个名儿吧?在厨房搁着呢,我去给你拿,一会你带学校里去。”老太太扶着桌子起身,身形有些不稳,声音也沙哑:“衍衍说你不爱吃巧克力,我就做了芋泥的,尝尝奶奶的手艺。”段吹雨笑道:“奶奶我觉着您可以去开个甜品店。”老太太沉沉地笑一声:“在家闲着没事尽琢磨这些了,那食谱还是衍衍给我买的。”老太太进了厨房,段吹雨咬一口油饼喝一口豆浆,低头看了眼手表。快8点了,吃完赶去学校估计8点半左右,为了来陪老太太吃早饭,他逃了早自习,不知道丁启会不会秋后算账。一碗豆浆都喝见底了,还未见老太太从厨房里出来,段吹雨觉得不对劲,正要起身去看,就听见“砰”的一声响,是碗碟落地的声音。他忙跑进了厨房。老太太扶着碗柜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奶奶!”段吹雨扶住她,“您怎么了?哪不舒服?是不是磕到了?”“有点晕。”老太太有气无力道。段吹雨直接掏出手机打120:“我叫救护车。”救护车赶来时,老太太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动了,赶到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只是疲劳过度,血压有点高,其他方面没有问题,段吹雨才彻底放了心。原来今天是任衍姥爷的忌日,夫妻俩感情深厚,阴阳相隔近十年,哪能不思不念。老太太从昨晚开始心神就不大安定,折腾了一宿没睡好,又起早准备早餐,身体吃不消。老太太精神恢复了些,躺在病床上挂水,段吹雨握住她苍老又温暖的手。“想衍衍他姥爷了,晚上睡不着。”老太太弯起嘴角,面露疲色,“还想衍衍他妈……一个个都是狠心的,丢下我一个老太婆早早地走了。”段吹雨抓着她的手用力地握了握。老太太慈祥地望着他:“我看见你就高兴。衍衍看见你也高兴,我就喜欢看他笑。”段吹雨抿了抿唇,笑得眼角弯弯:“我也喜欢。”段吹雨在医院等任衍的舅舅舅妈到了才走,回学校的时候语文开考已经半个小时了,要不是监考老师通融,他差点进不去考场。段吹雨缺了半个小时,作文没来得及写完。他考试心态向来不错,语文没考好依旧从容自得,没有影响其他三门的发挥。就是总分成绩不太好看,被语文拉低了整体水平,名次一下子从年级第一掉到一百名开外。段吹雨近来心神不定,上课经常走神,一模成绩又急速倒退,先不论退步的理由是什么,丁启已经产生危机意识。怕段吹雨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丁启通知段吹雨,他准备去他家家访。段吹雨上了这么多年学,从来没被老师家访过,闻之诧异不已。躲不过逃不掉,最后约了个周六的日子。是日,段习风站在穿衣镜前整理着装,极其重视这次家访。段吹雨躺在沙发上算日子,掐指一数,任衍应该早回来了。段习风走到段吹雨身边坐下,说:“肯定是为了你一模的事,你们老师还挺负责任的。你呢,怎么回事啊?突然之间退了这么多名,你坐升降机呢?这么吓人。”“都说了我是因为作文没来得及写,丁老师他小题大做。”“他也是关心你嘛。我也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在状态,是不是因为任衍哥哥走了?”段吹雨看他一眼,心道你这话还真是说对了。“我上楼了。”段吹雨起身道。“老师一会就来了,你上去干什么?”段吹雨好笑道:“您见过哪个家访,学生坐在旁边围观的?我不在你们才能畅所欲言啊,我先上去睡会,丁老师找我你再叫我下来。”今天周六,段吹雨原打算去找任衍,谁知跟家访撞了日子。任衍在外地耽搁了些日子,延后两天才回的北京,他记着之前同段吹雨的约定——他想见他。他便来了。除此以外,他也是为段吹雨一模考的成绩而来。天降惊喜,段吹雨坐在飘窗上玩手机,抬眸便觑到院门口的英挺身影。他几乎是飞奔着下了楼,用一句“小别胜新婚”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都不为过。段习风头回见他这么喜不自胜的神情,一脸烧包样,纳闷极了:“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跑下来?”段吹雨顾不上回答,直接打开家门。任衍正准备给段吹雨打电话,大门突然开了,他拿着手机愣了愣。段吹雨装矜持,开了门也不主动开口。段习风走了过来:“阿衍?你怎么过来了?”任衍目光落向段吹雨,一秒后又收回视线,看着段习风说:“我来看小雨。”这是段吹雨第一次听到任衍叫他的小名,有种奇妙的感觉。喊他小雨的人很多,没人能像任衍这般,一开口就像是在他耳根上挠了一下似的,叫人痒得发酥。段习风去厨房准备茶水,段吹雨借故一会有客人要来,拉着任衍上了楼。一进房间,任老师就兴师问罪:“你一模怎么回事?怎么退了这么多?”段吹雨挺奇怪:“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你语文只考了89?怎么回事,作文偏题了吗?”“你连我考多少分都知道啊。”段吹雨翘着二郎腿在飘窗上坐下,嘴角上挑,目光扫向任衍,带着点玩味儿的意思,“都不当我家教了,还这么关心我的成绩。”他这人嘚瑟起来就容易蹬鼻子上脸,人来疯,越瞅他越有劲,一脸欠样儿。任衍也不说话,就这么瘫着一张脸看着他。段吹雨收起二郎腿,狼崽子似的蹭到他身边,仰头巴巴地望着他:“我都说了我不是神仙,你不在我不行的,还能次次拿第一啊?”“你哥说你成绩降得很厉害。”任衍皱着眉,“语文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低?”“想你想的呗。都没心思听课。”段吹雨说的这话真假参半,无论真假,反正肯定是在任衍心里荡开一层涟漪,泼了一汪春水。任衍面上平静无波,觑着他低骂一声:“不害臊。”他伸手问他要试卷:“试卷拿出来我看看。”“你又不是我家教,看我试卷干什么。”段吹雨还来劲了,他抬起手轻轻按住任衍的心口,勾起嘴角道:“又加快了。”他说的是任衍的心跳。任衍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