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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骨头,脸上倒是软乎乎的。他的移动口粮被他养得干干净净,卧在他的膝上,像一只小猫崽子。猫崽子肚子饿,脖子痒,在他怀里极不安分地扭来扭去,捏着地图册,手一晃,燎在火苗上,等江寅去抢救的时候,中心已经被熏黑了。“唉!你!”嫌地图册难带,江寅手里比较全乎的就这么一本,缺了一页实在让他难受。没一会的功夫他吼了洛龄两次,小傻子的脾气也上来了,把蜡烛一踢,玻璃罐咕噜噜地滚下去,倒扣着,一点暖融融的火光就完全熄灭了。夜里的黑与冷完全罩上来,洛龄发完脾气又被吓得有点愣。“哥哥?…哥哥我害怕……”黑暗里洛龄把他抓着,爬山虎似地缠着他,江寅把他的脑袋拔起来,叹了一口气,“你个小祖宗!”血液的腥甜就萦绕在他鼻尖上,他忍不住又把小傻子往外推了推,二人的腹中饥馑快要达到一个彼此听闻的程度,黑夜的遮蔽下,激励着理智又褪一层。“我几天没吃你了?”洛龄听他这么一问,寒毛直竖,想爬开,又怕黑,咕咕哝哝地磨蹭着,脑袋摆了摆,“一、一……一二三……”数数的时候暖热的气流就喷在江寅冰冷的鼻尖上,他现在太需要一点暖和的东西让他忘却饥饿了。他的舌头贴上了洛龄的伤口。洛龄一颤。但江寅并没有用牙齿,所以不疼,只是湿漉漉的,有一点凉。伤口本来就痒,唇与舌的轻微搔弄显然是不够的。洛龄颠出一点哭腔,在黑暗里躲避这样似是而非的袭击。“别动!”江寅又凶他,洛龄把手脚缩了,尽量老老实实地趴着,只被齿尖划到一点的时候,才不安地挣扎一下。江寅越亲越向上,吻过了他的下巴,又过来吻他的嘴唇。被他吻过的表皮全都冰凉,一点点的暖意全都被毫不留情地夺走了。洛龄晓得自己嘴里暖和,因此江寅舔他的时候更不肯张嘴,与对方抢夺着自己好不容易酝酿来的最后一点温热。“张嘴,洛龄。”咬过他的第二天江寅从他的旧衣服里侧找到了他名字的标签,因此对方知道了他的名字,而他还不知道他的。不过洛龄也不在乎,反正江寅即便说了,他也记不得。给吃的,给穿的,统一叫哥哥。不过这两天都没吃饱,江寅跟他说的话开始有点不好使。于是江寅只好又去舔他的脖子。大概是舔出了经验,既能不咬破皮,又能给他止一点痒。洛龄舒服了,便不再挣扎。指头放进嘴里,不吝惜自己的表扬:“嗯嗯、好舒服……哥哥慢一点……”江寅忽然抬头,黑暗里眼睛冒着莹莹的光,滋生出别的欲/望。第3章出发的时候,天朗气清。洛龄先江寅一步蹿到副驾上拉好安全带,一副老练的样子。“以前家里人常带你出去玩?”江寅提着最后一包行李准备塞进后备箱,洛龄看着他,急不可耐地敲打着车窗。“快点、快点,哥哥快点!”江寅关好车门,抓着他的下巴叫他偏了偏头,对着阳光去看他脖子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血痂已经自动脱落。嗯,说是自动脱落也不恰当,有一大半应该是昨夜被他啃的。新生的肌肤透着一点樱桃rou似的粉,洛龄又想拿手去挠,手背被打了一下。“不能用手!”安分了一会,小傻子咬着指甲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眼睛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各种景观。这个城市荒弃了不过月余,路边就长满了高草,洛龄的眼睛注视着那些在风中摇摆的草叶子,看见它们在阳光下变幻出许多静态时照不出的颜色。看得入迷了,把脑袋抵在车窗上,轮胎偶尔压过不算平整的路面,他就一颠,脑袋和玻璃发出闷闷的响声。江寅开始对着地图驾驶,分不出精力管他,任那闷响声响了一路。中途休息的时候,在一个加油站翻出两袋碎掉的饼干,拖着洛龄下车吃饭,才发现小孩的脑门都被撞红了也不吭声。“诶哟。”他低低地感叹了一声,把饼干袋子给他撕开,去看他的额头。“疼不疼啊?”洛龄摆摆头,把饼干渣子咬得脆响,咖啡色的饼干屑沾在嘴角和下巴上,拿舌头舔也舔不着,就拿手去摸着捡下来塞进嘴里。嘴巴上干净了,手指头上又脏了,坐在路边上岔着腿,一根一根地吮。“怎么会不疼呢?”江寅穷极无聊,拿指节去敲了敲玻璃,估算着颠簸时的撞击,仍然感觉不可思议。说起来,无论是被咬,还是平时磕着碰着,小傻子的耐受能力好像一直表现得比普通人要强。不知道这是体质上的变异还是精神上的迟钝。两袋小饼干很快就吃完了,洛龄把膝盖抱起来,夹着脑袋,就着那么个姿势入睡。身后是一大片荒草地。高速路两旁本来就荒,他在路边坐着,倒没觉得和以前有多大差异一样。风轻轻地在他身边滑来滑去,有时候带起他脑后的几根发丝,飘着荡着,像让他的头发都成了精似的。这是江寅看到的画面。他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天,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想把人晃醒。洛龄脑袋一抬,险些把他吓了一跳,刚刚还是红的一片额头,睡完觉起来已经发青了。他拿指头去摁了一下,洛龄忽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还不疼吗?”“不、不疼……”rou嘟嘟的嘴唇哆嗦着,显然说的不是实话。江寅眉间凝出一个川字,想拿打一点冷水给他镇一镇。继而想起自己大概才是那个最适宜冷敷的“工具”,把嘴唇贴上去,亲了亲洛龄的额头。洛龄没那么紧张了,松开手指,圈着他的肩头,软糯地嘀咕:“哥哥我不疼。”“嗯。”江寅亲过他的额头,又去亲他的唇瓣,“不疼也可以找哥哥要亲亲。”重新踏上旅途,江寅时刻注意着洛龄的小脑袋瓜,“看前面,别看侧面,看也别贴着。”开窗风大,他又怕再把洛龄吹个好歹。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傻子,真是处处娇贵。盯着前面看了一会,洛龄又在座位上扭了起来,东摸摸西摸摸,如坐针毡。“怎么了?”开了大半天的车,洛龄好歹还吃了两袋饼干,江寅还腹中空空,多一点的动作都懒得做,尽可能地降低损耗。被他一问,洛龄仿佛受了鼓励,嘴唇抿了一抿,脑袋和身子朝他栽过来,唇瓣和他的脸颊只有一指宽的距离,停下了。江寅条件反射地把头一偏,猜不透一个小傻子的行为路径。洛龄咬了他一口。准确地说,是亲,但用大了力气,把两人的牙齿磕在了一起。江寅猛踩刹车,两百码的车速,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