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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但也仅限于好奇。今后自己要面对的,可不是那位唇红齿白的公子哥,而是眼前这个钢板一样冷硬的未来骨干。回到家中的舒旷是属于他的家人的;沈携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识相地离开。他坐在酒店房间里的沙发上,预感到今晚又很难入睡了。现在他脑子纷乱,像打地鼠游戏一样,一个念头接着一个念头地冒出来,哪怕用锤子强硬地按回去也阻止不了。问题在于舒旷的态度。最开始的惊讶意外之后,舒旷就显得相当奇怪。回避的动作太过明显,让沈携落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他甚至能看到舒旷眼底的后悔和愧疚。稍后在返回的车辆上,同坐在后排的两人,也几乎没说上什么话。沈携进入“工作状态”时,甚至可以一整天不说台词以外的话,但舒旷可不是这样。为什么沈携会到美国来,为什么会跟仲间一起出现,这些疑问一定塞满了他脑袋,如果是平常的他,一定抓紧时间盘根问底了,哪会像一只安静的仓鼠一样,缩在座位一角、靠着窗,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不错,如果舒旷是真的睡着了,沈携大概还不会想这么多。可几次看过去,都能见到他的睫毛在轻微颤抖;无论怎么竖起耳朵,都只能听到有意控制压低的轻浅呼吸。这摆明了他是在装睡;为什么装睡?显然是不希望沈携和他说话。回避、无言,这样的态度根本就是破天荒的,沈携不可能不去在意。他完全不明白,在来美国前,两人的关系已经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无话不说无话不谈,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像是两个声部的和弦交织在一起,充满默契。不过是相隔半个月,为什么就能产生这么大的变化?难道这次绑架让舒旷的心理阴影出现,不能接受别人的亲近了?或者是对于沈携插手他的家庭生活,感到领地入侵而不悦了?总不会是自己多心了,舒旷只不过是真的疲劳到不想接近任何人而已?沈携叹一口气。他从没想到,原来感情这东西,能让人这么敏感。这次可真是一头栽下去了。舒旷很忙。他忙着给mama擦眼泪,给弟弟打眼色,感谢干爹营救,让家庭医生处理伤口;就只有一件事没敢干:看他爹的脸色。在确认安全的时候,他曾想过干脆一走了之;趁着家里的注意力还放在绑架事件上,就这么直接去机场,跟沈携一起回国,多干脆利落,反正仲间一定不会拦。可是家里人为他担惊受怕,自己却连回去见上一面、道个平安都不肯,这未免太不负责任。还是应该回去,至少要让他们放下心来。至于今后的事——能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到时候再想办法好了。当然,回家之后面对的也不一定就是和风细雨。别人还好说,对父亲的反应,舒旷可一点把握也没有。舒元松越是绷着脸沉不言语,舒旷就越不敢跟他搭话。最后等外人离开,舒夫人也渐渐平静下来,舒元松才“哼”一声。“还不回房去?”舒夫人也点头:“对,别管我了,快去休息。”舒旷往软软的床铺大字型一倒,没成想不小心撞到肘上的伤,龇牙咧嘴地痛了好一会儿。等到静下来,他脑子里就出现了那个人。自己躲开沈携的手时候,对方的眼神他看在眼里。他冒着危险前来,自己却是这个态度,一定让他不高兴了吧?下次见面可不能这样,一定要坦坦率率大大方方地感谢人家。其实舒旷没别的意思——他只是不好意思。第143章第143章第二天一大早舒昶来叫哥哥吃早餐,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哥哥,昨晚爸爸和mama吵架了。”“什么?老爸还能和妈吵?”“准确地说,是mama在——”他想着合适的中文词语,“呃,在哭,边哭边生气,边生气边指责爸爸。爸爸什么也没说。”“明白了,妈在数落爸是吧?爸哪敢说话啊,妈一落泪他就没辙。”舒mama的攻势如下:“舒元松,我告诉你,我就这么两个儿子,小旷还是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差点就一尸两命你还记得吧,你不要他我可要他。”“要不是你非反对他去做演员,哪还会有这么多事?你看看他受的伤,好大的口子,血淋淋的,你就不心疼吗?”“明星又怎么了,艺人又怎么了,明明就是你拉不下自己的面子,觉得儿子干这行丢你的脸!你觉得丢脸,我觉得挺好的!”“儿子在中国都还记得给你带礼物,知道你喜欢茶馆特意演给你看,就冲这个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舒元松,小旷今天是连命都差点没了啊!我坐在那儿担惊受怕,心里就想,什么经世报国之类的大出息,我都不求了,我只小旷平平安安地,开开心心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比什么都强。”“总之,小旷的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你干脆连我也不要算了!”舒昶躲在房间外听了十分钟,愣是没听到父亲的一句反驳。舒旷听完转述,竖起大拇指:“母后英明!母后威武!那后来怎么样?爸爸有没有同意?”“不知道。我不敢听太久。”舒旷唉一声瘫回床上,又坐起来:“希望还是很大滴,母后出马,一个顶俩。弟弟,你再帮我说点好话,一定成。”两人商量一会儿,外头突然有动静。舒旷怕撞见父亲,打发弟弟去看情况;不一会儿他回来,摊了摊手。“你那个朋友来了。”朋友?舒旷一愣。“沈携?”“是这个名字。”“咳咳咳……”有一瞬间舒旷特别想就这么躲到被窝里装病。可昨晚上才下了决心要好好面对,事到临头怎么能退缩?舒昶将他那小表情看在眼里:“不如我让他先离开。”“别别别。呃……你先去吃早餐,我跟他说说话,待会儿再下去。”舒昶挑眉:“我不能留在这?”“去去,隐私,隐私你懂吗?”打招呼后,两人好一阵子都没有说话。一个盘腿坐在床上,一个靠在书桌旁,有时看看窗外,有时看看对方,偶尔目光相碰,也只是一个粲然,一个莞尔,竟没有一丝不自在。“呃,”还是舒旷打破了沉默,“你之前为我做的事,弟弟都告诉我了。多谢了。”“不管我为你做什么,你都不用谢我。”“呃……”被沈携直勾勾地目光锁定,舒旷脸上忽然烧得慌。他移开视线,目光在地板上扫来扫去,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抬眼。“那个,昨天的事,我、那个、不是有意要躲你。”他闪闪躲躲吞吞吐吐,“我就是……就是有些难为情。”这回轮到沈携的表情不淡定了:“难为情?”难道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害、害、害羞?舒旷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