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5
一厢情愿楚棠淡声道:“臣还有事。”这就是不肯原谅他的意思了。郁恪沮丧:“那……那我明天再来找你可以吗?”“陛下执意要来,臣自然无法拒绝。”楚棠道。郁恪垂头丧气地松了手,转过身的时候,因为没注意看脚下的路,撞到栏杆,差点儿一个踉跄摔倒。楚棠袖子里的手微微动了动。郁恪多留意楚棠的一举一动啊,脑子一转,眸光闪了闪,立刻心生一计,还转过头对楚棠说:“对不起哥哥,我这就离开。”楚棠没说话。郁恪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右脚一崴,“哎呀”了一声,似乎还夹杂着骨头响动的声音,身体不自觉往右/倾斜。楚棠眉间一皱,走上前扶住他:“郁恪?”郁恪哭着脸,惨兮兮地回头:“哥哥,我疼。”“崴到脚了吗?”楚棠低头。哪怕要摔倒了,郁恪手上的托盘还稳稳的,一手就托住了,另一只手搭在楚棠肩上,嘴里嘶嘶吸气喊疼:“好像是!”候在回廊处的太监宫女听到动静想过来,郁恪状似不经意地抬头,冷冷的眼神立刻制止了他们的脚步。郁恪收回目光,低下头。楚棠一抬头,就看到郁恪微红的眼眶,似乎真疼得厉害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楚棠有些无奈地叹道,朝在檐下站着的太监挥挥手,“去请太医。”得到命令,太监一溜烟跑去喊太医了。郁恪抽了下鼻子:“哥哥,我是不是要瘸了?”“胡说。”楚棠看了看周围,扶着他往亭子里走去。郁恪一只手臂环住楚棠肩膀,几乎把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了,疼得像模像样的,手腕上的佛珠貌似不由自主地坠出袖子,在楚棠锁骨处微微晃荡。楚棠毫无所觉。郁恪满心欢喜。太好了,楚棠起码愿意和他接触了——虽然是求来讨来的,但他可怜兮兮求楚棠的时候多了,心甘情愿得不得了,哪里在意那什么帝王的颜面。亭子里,秋风吹,玉石桌椅散发着凉意。宫人放上柔软的坐垫。楚棠放下郁恪,就要蹲下去给他看伤势,被郁恪一把拉了上来。“陛下?”楚棠疑惑。郁恪说:“坐着就没那么疼了,而且哥哥也不会看,等太医来了有太医呢。”楚棠双眸淡漠,若有若无飘着一丝担忧和不赞同,但没说什么,也坐了下来。郁恪赶紧移过托盘,道:“听闻哥哥早起咳嗽了两声,我就学着做了些甜汤,有养心安神、补益生津之效。”他道:“趁太医没来,哥哥先尝尝吧?做得不好,我以后再改进。”楚棠不置可否。郁恪摸了摸盅壁,有些讨好地笑:“还温着。”他伸手盛了一碗莲子百合,白莹莹的瓷盏里,清净玉冻一般的甜汤上缀着几颗白生生的莲子,捧到楚棠面前,眼睛亮亮的。在郁恪期待的目光中,楚棠接了过来,垂着眸,又长又黑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了一小片阴影。郁恪看着他握着瓷勺慢慢搅动,将白瓷盏里的甜汤搅得起皱痕,好似他的心也随着这些波动而起伏。楚棠喝了一口。郁恪紧张道:“有没有太甜?”“没有。”楚棠摇头,放下瓷碗。郁恪立刻将手帕献了上去,楚棠看了他一眼,接过来擦了擦唇,道:“陛下亲手做的?”“是我!”郁恪有些腼腆地抿了抿唇,脸颊微红,像个小媳妇一样盯着楚棠,“你不要嫌我手艺不好,我以后会学的。”楚棠敛眉:“陛下何须伏低做小,不是认为自己没有错吗?”郁恪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那晚的事,神色一僵,怔怔道:“对不起,哥哥,我不知道那些人不是你送来的。”“确实是经过我允许了,这个错在我。”楚棠眸似含霜,话语也冰冷,“陛下就没有别的错要认了吗?”郁恪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捏紧,语气也有些僵硬:“我……是,我有。哥哥,那晚我不该擅自亲吻你,我道歉,你要怎么罚我,我都甘之如饴……”楚棠唇角挂上一抹冷笑:“郁恪,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郁恪委屈地捏了下佛珠,手指绕着佛珠转了一圈,忍下要反驳的冲动,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道:“好了,哥哥说什么便是什么,我的确是走火入魔,我罪该万死……不说这个了。”他深吸口气,打开另一个瓷盅:“我还做了别的,哥哥再尝一口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盛了小碗燕窝出来,道:“最近都没有和哥哥一起用膳,我都不知道哥哥胃口如何?”御膳房里的燕窝都是上好的,不用怎么费劲,做起来简单又滋补。装在碗里,晶莹透亮,看起来就软滑。楚棠盯着他,眼珠乌黑,微微冷然:“说到底,陛下就是不肯回头。”郁恪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碗,小声道:“我回什么头?”“你还年轻,”楚棠蹙眉,像小时候教导太子去处理一件棘手的事一样,颇有循循善诱的意味,道,“走错了也不要紧,什么路都能回头。而且正因你年轻,尚不懂情爱滋味,才会执迷于亲近的人,分不清亲情和情爱的区别。”郁恪嘟囔道:“我分得清。”“你如何分得清?”楚棠看起来有些头疼了,“你三岁就跟在我身边,对我不是亲情是什么?”郁恪犟道:“小时候是,不代表长大了也是!”楚棠:“糊涂!”郁恪:“就当我是糊涂好了!我会糊涂一辈子!”楚棠深深吸了口气:“你喜欢什么人不好?天下女子那么多,漂亮温柔的、善良可人的,皇上你要什么没有,非要撞死在自己老师身上,有意思吗?”“有意思,就是有意思得很!”郁恪说,“除了你之外,其他什么人对我来说都没有意思!”楚棠压低了声音:“你就算喜欢容约丞相也好,他毕竟也喜欢你——”郁恪重重放下碗,打断他的话:“不可能有别人。”楚棠声音染上几分隐怒:“混账!”简直是鸡同鸭讲,狗屁不通!此时他心里满是对叛逆学生不听管教的愤怒,情绪很不平,第一次有一种名叫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郁恪紧抿着嘴,一声不吭。半晌,他动了动手指,想要握住楚棠,楚棠却放了下手,让他扑了个空。“……哥哥,”郁恪愣愣地收回手,带着些哀求,低声道,“我喜欢你,真的是错吗?”楚棠闭了闭眼:“你喜欢上一个不会喜欢你的人,注定就是无望的一厢情愿,就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