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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春被训得一缩头,桑落久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一手拉住罗浮春,一手扯住海净:“师父累了,先叫师父休息吧。”罗浮春还想问师父身上的伤口究竟是怎么来的,未及开口,便被桑落久拉出门去。如一站着没有动。封如故裹着他的僧袍蜷在床上,素雅之色略略冲淡了他五官的艳色,倒与他很是相配:“大师,还有事情吗?”只着了一身单薄里衣的如一行至床边,动手接过他的烟枪,无声无息地将他放倒,侧翻过身,拉开了僧袍后领,露出他肩上的一片青肿。……是他方才亲手拧出的。如一伸手触一触,又收回手来,别开视线,看向他的手腕。——封如故腕骨与手骨的连接处,弧线极为好看,上面却多了一圈抓握的淤紫指痕。倘若封如故穿着衣服,这些痕迹恐怕就没有示人的机会,会被他掩盖起来,就像他这一身剐伤,以莲花覆盖,永不见天日。如一眼中暗了暗,只觉眼前人古怪而矛盾。说他聪明,他却做出以身犯险的傻事。说他仁义,他却能眼皮也不眨地偷取来海净的一魂一魄。说他矫情,他却总把伤痕随手藏起。如一看不透他,索性不再花费心神在不相干的事情上,取出伤药来,拔出药塞,屋中顿时药香四溢。封如故“唉”了一声,便要起身:“不必麻烦,我叫浮春他们……”如一不言语,只单手把封如故压回床上。封如故便不动了,伏在胳膊上,由他折腾去。动手上药时,如一才发觉,封如故确是皮薄rou嫩,只拿药油一碰一搓,身上的皮肤便显出一层薄红。因为那伤药是液体,涂在肩上,难免会下·流,如一便除去了自己的僧袍。衣服拉下的一刻,如一微微皱眉。封如故身上生满丛丛青莲,偏在后腰处开出了一朵绮丽红莲。上次在文始山汤池中,如一瞥见封如故身上有青莲纹身,因为不肯细看,所以未曾加以留意。……但他并不记得封如故身上有开着的莲花,还开得如此妖异,灼灼如焚,像是不熄的烈火。第25章七花结印是谁家的小可爱漏订章节啦! 母亲向来胆小,封如故要把她一起带出来。但他没能找到母亲。父亲与母亲的床上,染了一大片的鲜血。封如故站在榻前,形貌宛如初死的水鬼。长发纠结成一团,从发梢滴下的河水,在脚下汇成一小片水潭。门口路过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瞥见屋中有个形貌可疑的人,便打着火折子站住了脚,警惕道:“你是谁?”封如故抹去脸上的水,口齿清晰地回答道:“我追着一个小丫头片子跑,脚一滑,摔进塘子里去了,她就给别人捞走了。”男人嗤地笑了一声,收起了手里的刀:“那你就别惦记了。就算再见了她,你怕也吃不到新鲜的,顶多吃两口残渣渣。”“这里的女人呢?”封如故指了指床,“我看这里是女人的房间。”“你□□毛长齐了吗,啊?就这么想女人?”来人嘎嘎笑出声来,跨进屋来,撸了一把他的头发,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小疯子。”封如故笑了笑,倒真像一个又美又癫的小疯子。男人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出去:“那个小娘们就别指望啦,已经跟她那个死男人一起拖到后院柴房里了。不是说了吗,这家人不能留活口,不然还不得找咱们秋后算账?他们有钱人,都是手眼通天……”封如故往前踉跄一步,盯住地上一本面朝上摊开、角落上沾了几处褐色血点的的竹卷。母亲极爱行书,父亲又极爱母亲,因此常替她四处搜罗古卷。这卷是母亲的心头之爱,每每翻阅,总会戴了薄纱手套,小心观视。这本抄写的是。竹卷上写道:“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封如故把竹卷捡起,一使力,将线络扯断。他看向大门方向,喃喃道:“……啊,火灭了。”年轻人摆手道:“阿二说,走水会引来城里注意的,所以叫人把火给灭了,等天亮了,咱们就悄悄地走,等他们发现这里死人了,早就……”“晚”字甚至没能说完,他面前的孩子就回过了头来。一根锋利的竹签从他脖子左边捅入,从他脖子右边穿出来。年轻人难以置信地捂住伤口,倒退两步,喉咙里发出咕咕咯咯的气泡炸裂的声响。他拿出收好的刀,对准封如故乱划了一阵,却因为手没了力气,把刀甩脱了手。封如故冷冷地看着他,看他捂着喷血的伤口,像被剪了翅膀的苍蝇,满屋子奔走,却找不到出口,直至在书架下气绝身亡。封如故拔走了他的刀,又走到书架前,穷尽全身气力,把书架推倒在了他的身上。用书卷简单掩埋了他、让外人乍一看看不出这里有一具尸体后,封如故掩了门,走入院中。四周都是陌生而肮脏的面孔,来来往往,脸上统一带着热切的欣喜的光,怀里满满揣着银钱与珠宝。封如故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偶尔会路过一具熟悉的、死不瞑目的尸身,便从一旁绕过。有人举着猪腿,唾沫横飞道,果然是下九流的商人,家里有这等好rou也不肯拿出来,拿几碗粥,就想骗一个“大善人”的好声名。封如故看表情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并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但他的目的地却很明确。他到了平时待人严厉的管家屋中,路过他的尸体,在桌中暗格里取下一枚锁匙。有次,他来找管家求他放自己出去玩,踮着脚趴在窗边,见到了管家把家里钥匙放进暗格、细心保管的全过程。他去了一趟酒窖。很快,封如故便拎着锁匙,找到了一群聚在一起大口吃rou的人。他说:“我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