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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割很多备着,他还不愿意,说是早晨的草新鲜,小羊爱吃。除了草,有时早晚稀饭方卿也会给小羊盛上一瓷缸子,温了放在小羊跟前。乔万山心说羊哪会这么挑三拣四,但后来实在见不得人这么受罪,早上他就更早地偷偷起来把草割好,等方卿从床上迷迷瞪瞪坐起来时他已经把草用铡刀切好了放在羊棚里。那棚子原是几块破木板搭的,本是骡子的地儿,现在被方卿拿几块好板子和塑料纸翻新了一下,变成小羊的新家了。乔万山一开始看他这么忙活,不明白给一个小畜生这么讲究做什么?但当方卿开始准备翻新棚那天晚上把羊抱上炕搂着睡他就捉急了,他眼睁睁看着方卿搂着羊不搂他了,登时从床上坐起来,还管什么明不明白?二话不说点了煤油灯和蜡烛一晚上叮叮咚咚把棚子翻好,又把羊从方卿怀里抱出来送回棚子里。笑话!一只小羊羔仔,白天占了方儿的注意就不说了,晚上还想上炕?反了天啦?!这羊刚来的时候毛稀身瘦,身上的肋骨隔着皮rou短毛都能瞧得一清二楚,被方卿尽心喂了一个月终于有了rou,毛也有了光泽。长成这样方卿再抱起来没有那么轻松了,只能没事给它顺顺毛。说来奇怪,这羊养久了还认人,方卿一抱就特乖,乔万山一碰却咩咩直干嚎。有回乔万山把稀饭缸子放它面前,它奶奶的,竟然伸起一只羊爪子就给踢翻,稀饭流了一地,末了还冲他挑衅似的叫了两声。乔万山瞪着它:“忘了谁给你买回来了?”小羊不理他,扭头去吃草了。至此乔万山和小羊相看两生厌,觉得这羊简直成了精。第二十八章春短夏长,城里头街上两边的杨树叶打着卷儿,蝉鸣听得人心里头烦躁。秦朗一脸神神秘秘地带着李书华城里的窄巷子里左拐右绕。外头热,人都在屋里不愿出来,李书华自从那回秦朗那样说他之后就心有芥蒂,有心躲着人,这会儿擦着额头的汗,有些不耐烦:“这大热天的不在屋里安生呆着,瞎转悠作什么?”秦朗在前头没回头:“到了你就知道了。”好一会儿两人在一间窄门前站住,门板是往外开的,向屋那面挂了一个木牌,木牌上头有两排字,入眼是红笔写着的四个大字“盲人按摩”,往下是黑笔写的几个小字:物美价廉,包君满意。门往外一开这牌子就正好露出来。门板很破,底下一看就是几经雨水浸泡后的腐烂样子,门框上头被钉进了一排钉子,还算整齐,就是已经锈得不像样,每根钉子上面系了一根白线,穿上五颜六色的珠子,根根垂下来,就成一道门帘。可能是外头太亮了,在外头站得太久,眼前时不时出现些黑点,隔着晃动的门帘,李书华看不大清里头是怎样的光景。“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带你来治病!”“我有什么病?!我没病!”秦朗没理他,拽着他胳膊一把掀开那些珠子就把他往屋里带。进屋了才看清里头是什么模样,屋顶很低,再往里是一道小小的窄廊,通往里头的房间。这屋子连扇窗户都没有,光线昏暗,旁边靠墙有个沙发,上头盖着红色的绒布,绒布有些短,没遮住沙发边儿,露出底下杂乱的木条,活像人穿了不合身的衣服。沙发上坐了一个女人,浓妆艳抹的,李书华望过去只能瞧见一张涂得死白的脸。女人手里夹着一只烟,在那吞云吐雾。见他俩进来,扭着屁股迎上来,右胳膊娴熟地搭上李书华的左肩,他僵了一下。一口烟吹到他脸上,带着脸上的粉扑簌簌地往下掉,劣质香烟味混着她身上廉价的脂粉香水味儿,冲得李书华没忍住扭头咳了咳。他这样惹得人掩嘴轻笑了一声:“第一次来吧?看你在门口站了半天。”李书华望向一旁的秦朗,有些不明就里,可秦朗没看他,反而给女人使了使眼色。“喜欢什么样的啊?”她又吸了一口烟,“jiejie都能给你找来哦。”李书华这才明白这是什么地儿,这不就是青楼是妓院么?他再看眼前的女人,觉着简直像是老鸨,扭着肩膀就要甩开肩上的那只胳膊。这时候里间屋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呻吟声,从窄窄的门廊蜿蜒入耳。李书华一个激灵,女人的胳膊被甩下去却又牢牢地黏上来,蛇一样缠过他的臂弯,勾得紧紧的,叫他挣不脱。“喜欢这样叫的?”这女人很是大胆,当着两个人的面,拿露了大半的胸往他胳膊上蹭,她微微踮着脚尖贴上李书华的耳朵,轻轻呵了一口气,“别急,里头那个快得很,一会儿就让你来。”李书华头皮发麻,只觉得这逼仄阴暗的屋里又脏又乱,腐烂难闻的怪味直往他鼻尖里冲,中午吃的油盐面条在胃里翻滚着,两厢气味交汇,叫他直犯恶心。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甩开那条胳膊,冲到外头扶着墙根干呕起来。这会儿大约下午两点多,外面日头正盛,他却额头冒冷汗。冲出来时候门上的珠帘打在他脸上,只是些小珠子,砸在脸上竟有些突突地疼,刚才被女人碰过的地方感觉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他迫切想要找个地方好好洗一洗。再抬头眼前几近发黑,只有一个人影在眼前晃着。“六儿……”他忍不住喊。可那人却没动,好半天他眼神终于聚了焦,对上秦朗的一双冷眼。秦朗寒着声质问:“你不是同性恋?没病?看不上那傻子?”“这种挂羊头卖狗rou的店多的是,里头女人一个比一个性感,要不要我挨个都带你去转一转?”刚才的样子全落入人眼,他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秦朗走了,留他在一个人在原地怔愣了许久。他在胡同窄巷里走来走去,已经忘了来时的路,每条巷子仿佛都是一条死路,他深陷囹圄,挣扎不得。傍晚天终于绕到城口,城口有个小卖部,门口几个大爷围着打长牌。他浑浑噩噩地走过去,要了一包烟,柜台上放着罐花花绿绿的糖果,他鬼使神差地抓了一把结了帐。出了小卖部才想起来自己又不吃糖,买这个做什么?他打开一颗糖果包装,捏起一小粒放进嘴里,还没化开就给吐掉了,太腻了。又抽出一支烟,掏遍浑身口袋才想起来没带洋火,只得又折进去买了一盒。出来索性蹲在牌局旁边,边抽闷烟边看牌。“跟媳妇儿闹脾气了?”有个大爷问他。不吭声,大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