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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被褥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的大脑除了发呆以外就只能用来想他了。这抓心挠肺的程度让简灼太不习惯,甚至延伸出一小些的痛苦来,他觉得自己的脸好像又开始发烫,伸手捂住了脸,低声骂了句脏话。他抿着唇,盯着聊天界面上周恕琛的备注,没有再多想,十分认真地将它改掉了。闹钟响起的声音像是凭空敲下一片惊雷,吓得简灼一激灵,迅速地关掉后他这才意识到已经七点整了。抓了抓头发,简灼从脏衣物满地的地板上踩出去,跑到镜子前洗漱拿起牙刷的一瞬间却又开始不自主地发愣。到底要做什么来着?简灼下意识咽下一口辣辣的牙膏沫,模糊地回忆起来。对了,洗漱完好好收拾一下,然后坐113号公车赶去东郊记忆的ODDITYHOUSE。不知道穿什么,于是简灼只好又去翻他那传家宝般的OFF-WHITE卫衣,还无念无想地一边开着立体音响放着Kanyefeat的那首MixedPersonalities,一边刷曾经纯白的那双yeezy,这导致他出门的时候已经快要九点了。手机里那端的DI不断地质问他是不是又没设闹钟,他都没好意思说自己压根一夜没睡。一夜没睡,可简灼好像现在都还处在梦中。简灼作为DI临时邀来的演出嘉宾,倒是没有给他丢脸,中场时等到DJcue,他跳脱地跑上台去,胸前的三把钥匙随着他的动作上上下下,闪着银光。简灼回头,看见背后的屏幕换成了2FLAMING的logo,一时间竟觉得有点恍惚。作为串场,他上去唱了一首自己mixtape里的Antibody,然后又跟结束中场休息的DI合唱了一首DI的出圈情歌之后就在欢呼中给观众道别了。那之中有观众吼“荒火下次见啊”,他一怔,笑起来说“会的”。简灼准备惯例蹭车去趟和DI家顺路的老冯工作室,于是在后台等了一会。他听见舞台那边躁得很,偷偷一探头才知道是DI跳了水。不知道是不是唱的热了,DI把上衣都脱了,此时就赤身裸体地被观众撑起来,显然又因为小胖子实在不轻,前面的观众有塌方的趋势,瞧起来有点狼狈好笑,却又挺令人羡慕的。“周老师,有人找。”李护士踌躇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去叫醒靠在椅背上睡着的周恕琛。周恕琛睡眠很浅,其实在李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有意识了,他迷茫地望了望挂钟,八点过了。自从放弃了颌面外科,就决定了像他这样的正畸医生的日子其实还是挺好过的,哪怕在医院也就只是坐坐门诊,五点就能收拾收拾回家了,而谁能想到分明他这几天都没睡好觉,结果靠在凳子上还奇迹般地睡了三个小时。李兰又指了指,说在门口。他撑了撑头,低声说了句抱歉,将白大褂脱下挂在柜子上就走了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在大厅伫着的人就簌簌地朝周恕琛跑来,一下子抱住了他。那男生染着浅亚麻的发,穿着长款的暗纹大衣,浅口皮鞋是踩着穿的,里面衬着卡其色的绒毛。“Sean!”那人开心地对着周恕琛喊着。周恕琛有点吃惊,拍了拍他的背让他下来,“你怎么会来?”陈泽葳朝他掰了掰手指:“我不念书了!我哥让我爱干嘛干嘛,反正也读不好那就不读了。”“他真这么说?”周恕琛觉得哪里不对劲,分明陈旭前段时间还在担心陈泽葳会因为形象在大学那种圈子里受委屈。“顺便回来追你!”陈泽葳又说。周恕琛觉得好笑:“还不信?我没跟你开玩笑。”往昔遭拒的情景历历在目,陈泽葳真的想不明白了,分明他已经是最近水楼台了,怎么还是得不到月。“噢……”陈泽葳露出一个夸张的为难表情,“我哥呢?人呢?”“京都,上周就去了,开会。”周恕琛说。“怎么不带我嘛怎么不带我!我好想去买东西!”“买张机票就去了。”周恕琛初出茅庐时就对付不了陈泽葳,没想到长大了居然变得更变本加厉。“诶,那不一样好吗。”陈泽葳抱住周恕琛的手臂,“区别在于是不是自带了提款机。”陈泽葳这才想起来目的:“你今晚没事吧?”看见周恕琛的摇头,又说:“所以我回来的好及时,退学手续都没做完就提前飞回来请明天的寿星吃饭!”谁都不知道其实他分明是早就被开除了,钱离花光只剩一步,好不容易找到个借口就直接跑回来了。半晌却没得到周恕琛的答复,陈泽葳抬头才瞧见周恕琛正直直地望着前面,他顺着看过去,是一个白白瘦瘦的穿唐装上衣配工装背带裤的aj小男生,抱着一个大纸盒。“简灼。”陈泽葳听见周恕琛说。简灼闻声从纸盒后探出一个脑袋,表情顿时变得不太自然。他把纸盒放在了身后,走进了些扯出一个笑,有点仓促地解释道:“我路过。还以为你下班了。”陈泽葳的雷达滴滴地响,他皱着鼻子松开周恕琛的手臂,十分没有礼貌地绕着简灼走了两圈,灼热的视线快要将简灼烧穿。简灼不解地抬头瞧他,还以为那是敌意警报,却意外地收到了陈泽葳的一阵持续蹂躏。“小帅哥,加个脸书吧!”陈泽葳捧起简灼的手认真地说,旋即又转头问周恕琛:“你们认识?”“患者。”周恕琛不想陈泽葳多去打搅简灼,于是说。可这让简灼听到耳朵里又成了另外一个立场的解释。“简灼,小简!”陈泽葳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吃饭了吗?我和他正要去吃饭,你没吃就一起来吧。”简灼向后退了半步,说还有事。他表情有点难看,又把那个大纸箱抱起来,转身走的时候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连带着左胸上那片新增的伤痕一起烧起来。虽然倒不至于误会什么,但他的确是才意识到,这么一脚旋涡一脚沼泽的人其实只有他自己,像傻逼一样,简灼想。总算是送走了陈旭棘手的弟弟,周恕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他想起还有一个成本报表没做,顿时又觉得头疼,十年前在网吧睡觉的他一定不能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还会过上这样的社畜生活。电梯打开时那楼道声控灯却彻底坏掉没能及时亮起来,让周恕琛着实被那灭火箱上点出的蓝光给引去了视线。周恕琛差点觉得自己眼花,凑近了些才看见简灼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纸箱,塞着闪着蓝光的耳机,坐在灭火箱上迷迷糊糊睡着了。他走进了些,想要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