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茬一茬的换女朋友,也只不过是教育他要尊重人家女孩子,不要乱来。但等到上了高中,突然有一天陈荣秋回家找他大哥谈话,说觉得自己比起女孩子,可能还是更喜欢男生。他大哥那样暴的脾气,听了之后也强忍着动手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他,是喜欢上哪家的男孩子了。却没想到陈荣秋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有,只是突然想明白了这回事,如果有看上眼的,他打算试试。陈巍没忍住,到底还是把他揍了一顿。一个学期后,陈荣秋交了他的第一个男朋友,他mama老部下的侄子,陈荣秋的同校学弟,那时正在读初三。那人就是许波。许波和陈荣秋小姑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堂妹齐含舒是同班同学,又与陈母有着说不近确实不近,说远又算不上太远的关系,他与陈荣秋在一起之后,就常常登门,做的事也很单纯,就是写作业、打游戏,但长年累月,他与陈家人也熟悉起来,到了陈荣秋高三、许波高二的时候,他甚至能够以陈荣秋和齐含舒的朋友的身份到陈老爷子跟前转上一圈。这是陈荣秋谈过的所有对象里,时间最长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进陈家家门的人,长辈们虽然不乐见,但只要能稳定、能长久,他们也不会反对,甚至在两人都进入大学之后,萌生了为许波铺路的想法。但想法到最后也只是个想法,许波和陈荣秋分手,是在陈荣秋大三拿到学校offer之后,那时陈荣秋给了许波三个选择:一是在国内等他,二是申请美东的学校,和他一起出国,第三就是和平分手。许波考虑了两天,选择了分手,一年后去了澳洲,直到陈荣秋博士毕业之前,都再没有过联系。陈荣秋后来回想他少年时候的感情经历,包括与许波这段长达六年,按理来说应该是刻骨铭心的感情,都觉得乏善可陈。年轻人尚且不懂得什么是爱,互相有意思,那就试试,分手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差点意思,那就挥手说再见,总归感情最高不过喜欢,但是喜欢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世界上总会出现一个“更喜欢”。更何况陈荣秋这样的条件,缺的并不是喜欢他的人,而是让他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喜欢的人。曾经他以为对许波的感觉可以算是,因为它持续了六年,后来才知道,那不过只是“不厌烦”,离喜欢都还差一段距离,更遑论真正的喜欢。因此他这个时候坐在这里听苏筠讲述来龙去脉,是理智,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苏筠说:“他今年是不是去找过你?”陈荣秋想了想,说“是”,他下半年在江城见过许波两次,当时觉得是巧合,现如今听苏筠的口气,只怕里头还有蹊跷。苏筠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大概压根没去关注过许波和他分手后的状况,她也没耐心讲述一个傻逼的乏味经历,就就事论事,简单概括了一下。整件事其实一句话就能说完,事情的起因是许波的父亲挪用了巨额公款,且款项下落不明,上个月正在被调查,而许波的父亲只是国企的一个中层干部,行政级别与陈荣秋大致相当,许家并没有什么门路,许波要想保住他的父亲只能四处找人,走投无路之下,把主意打到了和他有过一段的陈荣秋所在的陈家身上。他清楚陈家最有话语权的莫过于陈老爷子,而陈老爷子最疼的还得数他的小孙子陈荣秋,陈荣秋如今从政,所在机关还是极为敏感的一个,生活作风方面容不得一点闪失,许波就打算利用这一点来要挟陈家,从而保住他的父亲。于是他多次登门想要拜访陈老爷子,但老爷子养病期间回绝一切外客,更何况是一个小辈,就让许波吃了好几次闭门羹。后来陈老身体好转,恰逢年关将近,许波不知道找到了哪条门路,就跟着陈老一个战友的孙子前去探望。他全程还算安分,只不过是在最后要离开的时候,挑了个时机,把陈荣秋喜欢同性且和他有过一段的事情说了,为了保证真实性,甚至还附上了他与陈荣秋的合照。苏筠说:“家里人担心你难受也难做,原本没准备说,但我们觉得这事你应该知情,毕竟牵扯太多,后续的处理也要看你的意见。”陈荣秋“嗯”一声表示他明白,问了一句:“具体哪个数?”苏筠说:“九千。”陈荣秋笑了一声:“他爸胆子也是挺大。”“后续该怎么办你得有个数。”苏筠说,“我能来,就是他们默认把许波交给你处理的意思,你要想留一线,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我知道。”陈荣秋说,“不过我没什么同他日后相见的想法,放心吧姐。”苏筠对这一声“姐”很是受用,陈荣秋抬手看了看时间,估摸着那边也差不多了,就跟他堂姐一起出去,同家人汇合。刚才一个人独处时的情绪已经散的差不多,晏西槐这个名字被再度封存了起来,只等下一次情绪波动的时候破空而出。隔天就是大年三十,陈荣秋早起同父母和早上赶来的大哥一起吃了早饭,随后就占据了二楼陈父的书房,开始打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对付许波这件事倒是费不了他太多精神,只是如果想要出一口气,那还是得花点心思。过了十点,陈荣秋从书房里出来,自己下楼去倒水喝,准备换身衣服去医院,不过水还没喝两口,门那边就传来一阵响动。陈荣秋端着杯子慢慢走出去,就见玄关一位长发美人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长椅上,自己撩了一把头发,正弯腰换鞋。陈荣秋见状笑道:“大嫂。”薛清如抬头,看见他也笑了,说:“小秋,好久不见。”陈荣秋放下水杯,过去帮她把东西放好,又给她接了杯水,听她问:“老爷子怎么样了?”“昨晚有些惊险,我正要去医院。”陈荣秋说,“大嫂刚回京?”薛清如点头,接过水喝了,放下杯子说:“我和你一起去,爸妈呢?”“妈在花房,爸在医院。”声音从楼上传过来,陈荣秋不用看也知道是他大哥,“说了多少次了,老这么风风火火的不稳重……”“闭嘴陈巍,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说教的,趁早省省心。”薛清如眼睛都不眨就呛了回去,又对陈荣秋说,“我去和妈说一声,你等我一下。”陈荣秋点了点头,目送他大嫂走远,才转过头看他大哥色彩缤纷的一张脸,顺便略带幸灾乐祸地眨了眨眼。薛清如从花房回来的时候,陈荣秋已经换好了衣服,她不是拖拖拉拉的人,见一切妥当,提着包就和陈荣秋出了门。路上陈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