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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百里瑾的之前的记忆,一下子涌现。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是强迫他的仇人,自己怎能和钟子渊如此亲密?百里瑾冷哼一声。随后,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钟子渊望着百里瑾,神色是难得的温柔缱绻。月色入骨的凉,仿佛千万把小刀,狠狠刮在人的身上。钟子渊望着外面的月色,一只发光的蝴蝶,却落入他的指尖,然后,光芒慢慢的散去。亦如……他自己的生命。第二日清晨,百里瑾发现钟子渊并不在身边。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可手上依旧没有半分力气。他有些暴躁起来,被关了这么久,还被肆意的对待,百里瑾甚至后悔当初……收养了钟子渊。正在此时,铁屋外,桃花林深处,传来一阵琴音。那人的造诣极高,百里瑾的心情,竟然奇迹般的随着这琴音慢慢的平复下去。不知为何,不善琴音的自己,却能听出里面藏着极深极深的寂寞。这岛上应该没有其他人,能在此刻弹琴的,约莫只有钟子渊了吧。可百里瑾却觉得,这个钟子渊,不是钟子渊,却又是钟子渊。他也说不出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叹息一声,终究慢慢沉溺在这片琴音之中。小半个时辰之后,琴音中断。果不其然,钟子渊抱琴而归,晨曦里,那人看他的眼光像是对待最珍贵的珍宝,温柔得……几近疯狂。百里瑾皱眉:“刚才的琴音……是你?”钟子渊也不打算隐瞒,点了点头。“你的琴造诣极高……可在天玑城时,从未听你弹奏,不知,是拜哪位高人的教导?”听到百里瑾这么说,钟子渊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一样。万年之前,九天之上,世间最尊贵的神,于桃花下,手把手教他弹琴。那人一席白衣,美得不似凡人,气质十分冰冷。钟子渊道:“那位教我弹琴的人,他的琴音,才是真的听之忘俗。”钟子渊的手划过他的发丝,眼神专注而宠溺:“阿瑾,既然闲来无事,可愿我来教你弹琴?”百里瑾的目光落到那把琴上,心中有挥之不去的熟悉感。闭了闭眼,他答道:“好。”而后的一个月里,钟子渊果真每日教他习琴,从未间断。琴似有感应,百里瑾每每弹奏,都会觉得十分熟悉。钟子渊听闻,只是一笑了之,并告诉他,或许琴而生灵,千万年就是为了等待百里瑾一曲。百里瑾每次听到这种言论,都觉得十分荒诞。又十日,百里瑾发现岛上的人忽然少了许多,而天玑城也没有任何动静,可体内的蛊却无法催动了,他联系不到卫一,便怀疑钟子渊做了什么,他不由问:“你没对卫一做什么吧?”钟子渊神情古怪的看着他,忽然露出一个微笑:“阿瑾在想什么?卫一是谁?”“卫一自然是……!”百里瑾说到一半,忽然皱紧了眉头,“奇怪……卫一……是谁?”“那……那杨达呢?”钟子渊皱紧了眉头:“根本就没有什么杨达?阿瑾,你在说什么胡话?”百里瑾抿着嘴,记忆里的那些片段却越来越模糊:“杨达不是你师父吗?”钟子渊却笑道:“我的师父不是你吗?我自幼……就长在天玑城。”百里瑾睁大了眼:“荒谬!”钟子渊却吻向了他,百里瑾没有力气,挣扎不了,所幸钟子渊还算温柔,两人做这样的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他很自然的与他唇齿相依,直到百里瑾气喘吁吁,钟子渊才离开了他。他的手指穿过他黑色的发丝:“阿瑾,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这样是不是做错了。”百里瑾冷淡的说:“呵?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钟子渊却呵呵的笑了起来,不在乎他的冷淡,只是眼神里的光亮,逐渐归于黑暗:“是我混账,恩将仇报……竟然,大不敬的爱上了师父。”“阿瑾,睡吧。”这句话,却不知为何,让百里瑾心头狠狠的疼了起来。他竟然想要开口反驳,想要大声告诉钟子渊,他不是……混账,不要这样贬低自己。可……现实,不就是这样吗?他救了他,他却夺去天玑城,囚禁自己,甚至……还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百里瑾觉得,自己应该很恨他才对,可心头不断涌起的疼痛,那又是什么呢?因为那香,百里瑾的意识很快就陷入了昏睡之中。月光皎洁,桃花飞舞,一如当年的情形。钟子渊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一轮明月,喝了几口酒。他早就已经和这个禁术融为一体,他不再是他,也不会是他了。看着百里瑾逐渐睡过去的脸,钟子渊才凑近了他。“师父,睡吧,就在造梦的世界里永远的沉睡,永远不要醒来。”☆、第二章真实世界2第二章真实世界2百里瑾做了一个梦,梦里不知道是什么,醒来的时候心中只剩下一片彷徨。正在此时,岛上忽然卷起狂风,一阵闷雷让百里瑾彻底清醒了过来。钟子渊穿好衣衫:“阿瑾,你先睡吧,我出去看看。”外面是一片黑夜,屋内的光也十分昏暗,偶尔有风灌进来,让桌上的烛火摇曳着。百里瑾皱眉:“你要去哪里?”钟子渊走到门口,回眸看了他一眼,那眼里带着不舍与缱绻。他并未做任何解释,而是慢慢走进了那一片黑夜里。他走得十分决绝,雨水打湿了全身,也毫不在乎。百里瑾站了起来,外面的风终于将里面的灯熄灭。正因为里面黑暗的环境,他才将外面的一切看清。夜雨里,千万只发光的蝴蝶振翅而飞,缓缓朝着天空尽头飞去。它们尾部的光芒渐渐消散,直到一只只全部死去,又全部跌落在黑夜里。很快天空便不再下雨了,百里瑾被那样的场景给吸引住了目光,就这么久久的看着。钟子渊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微微亮了。他的脸色比平时看上去苍白了许多,因为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所以格外狼狈,却还是对百里瑾扯出一个笑容:“阿瑾,你怎么不去睡?”钟子渊的脸色太难看了,百里瑾纵使不喜欢他这么对自己,却还是有几分心软。“……你这一晚上去干了什么?脸色好难看。”钟子渊勾了勾唇:“阿瑾是在担心我?”听到他这么说,百里瑾有些语塞。只得转移了话题:“难得见这个岛下一次雨,昨天夜里雨那么大,不知道岛上的桃花怎么样了。”钟子渊垂眸叹息:“昨晚本不该下雨。”见他说得肯定,百里瑾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钟子渊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