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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从身后捕获,一双强壮的手臂箍得他肋骨都要断了。耳后被灼热的鼻息洗礼,撩人心魄,“不想吃饭,想吃别的。” 血色爬上纪然的耳廓,“现在?会不会早了点?我还没做家务……” “跟我睡觉和做家务矛盾吗?” 纪然坦言:“呃,就是,睡了之后腿软,就没法高效收拾屋子了。” 闻名大笑一声,猛地将头埋在他颈间使劲嗅着,仿佛大黄附体,“你闻起来很好吃。” “好吃?我出了好多汗,还没洗澡呢,该不会像酱菜吧?”刚才在魏总的车里,他说闻到了自己的味道,是什么呢? 闻名像是会读心术,口鼻在继续在他颈间徘徊,喃喃低语:“像秋天时在阳光下晒了整天的麦穗,像刚成熟的未摘的水果,像世界刚下了一场大雪后,走出去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 这边不种麦子,纪然也没嗅过枝头的水果,更没见过大雪。但只听耳畔低语,就想象得出那种清香、甘甜、清冽交融的味道。 该去做家务了,玩具散落在地,洗衣机里堆着衣服,穿衣镜上的指印还没擦……但他此刻只想沉沦。 纪然陷进这把磁性嗓音造就的泥沼中,任由闻名把自己拖进浴缸为所欲为。期间,大黄还想跳进来一起玩,被闻名厉声喝退了。 第57章借我点钱 “你为什么怕蛇?” 他们挤在并不宽绰的浴缸里,相对而坐。闻名大概极想抽烟又不愿离开温柔乡去取,只好叼了根牙线棒止痒,看起来更痞了。 纪然轻轻掬起一捧葡萄柚香味的泡泡,朝他吹去,“不想说。” 闻名将手臂搭在浴缸沿,嘴里的牙线棒从左挪到右,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杀过。我把我的隐私告诉你了,你也得告诉我。” 纪然抖了一下,蜷曲双腿,低头玩着膝盖上的泡泡,如果不是因为热气氤氲,蒸得两颊绯红,他早就吓白了脸。 谁TM能想到,闻名真的说出来了。他的本意不是这个啊,也不想知道这些啊,只是想让闻名别再刨根问底。就好比两个人赌气,一个开玩笑说,你砍自己一刀,我就也砍自己一刀,你敢吗?然后另一个真的给自己来了一刀。 “喂,说啊。”闻名猛然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啊!”纪然惊得弹起向后仰,后脑磕在墙上,眼前一黑,光荣地晕了过去。 暖色调的光撕裂了眼前的黑暗,双眸对焦后,一张写满关切的帅脸近在咫尺,几乎贴着自己的鼻尖。纪然轻轻推开这张脸,侧身躺着。 闻名也侧躺,与他视线平行,“然然,我好像高估你的承受能力了。” “我早就猜到了。” “多了我不能说,但那是个非死即活的局面。我不是坏人。” “我知道,要不我才不会爱上你呢。”纪然合上双眼,“让我缓缓。” 十五分钟后,纪然接受了这个事实,重焕生机。他取来一支雪糕,对靠在窗边抽烟的闻名苦笑一下,“你好奇的那件事,目前全世界,只有我和我姥爷知道,连我弟都不知道。” “那真是个大秘密。” “我上小学前,和家里去乡下玩了一次。就是野营啊,钓鱼啊这些,好像和你讲过。” “我记得,你还用尿和泥。” 纪然腼腆地笑笑,“本来,我是一点也不怕蛇的。你想象不到,我小时候胆特别大,完全不是现在这幅胆小怕事的样子……” 那天,虫鸣伴着夏夜,聒噪中自有一种怡然。一家人在湖边野营,6岁的纪然找到一根长长的Y型树枝,提着LED手提灯,在齐颈的野草中探险。 拨开眼前细密的茎叶,他眼尖地瞥见一条五彩斑斓的物什,正欲逃窜。人怕蛇,其实蛇更怕人。他用树叉随意一叉,竟然真的困住了它,正好卡住七寸。 他蹲下捏住蛇头,它那小擀面杖粗细的身子便缠到手腕和小臂上来,倒像几环漂亮的手镯。纪然志得意满,就这样走到正在烤羊排的姥姥面前,举起手说:“把它也烤了吧!” 姥姥大惊失色,抓下那条蛇狠狠甩飞,却被咬伤手腕。羊排还没烤好,姥姥的半边身子就已经麻痹了。 赶往医院的路上,她起先还在对纪然说,没关系的然然,姥姥没事。但她很快就说不出话来,本就有心脏病,先是呼吸衰竭,进而心力衰竭,后来……纪然参加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葬礼。 纪然舔着雪糕棍,低垂的长睫颤抖,“我差点被我爸打死,多亏我姥爷拦着。他从没责备过我,只要我一哭,就反复安慰我说,不是你的错。 有好多细节我都记不清了,有时候觉得葬礼时天气晴朗,有时又想起似乎是下了雨的。但这句话我一直记得,因为姥爷说了好多遍……唉,如果不抓它就好了。一说如果,心都要碎了,如果就是失去的另一种读法吧。” 纪然叼着雪糕棍,用掌心捂住双眼,想压下这股酸涩。嘴里一空,雪糕棍被抽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两片温热干燥的唇,和薄荷味的舌尖。 闻名只是浅尝辄止,并没加深这个吻,“我们好好珍藏彼此不愿回忆的过去吧,然后让生活重新开始。” —————— 从这天起,纪然开始盼望盛夏快点过去,恨不能时间可以多倍速快进,直接来到闻名辞职之后。 父亲节时,纪然本来邀他一起参加幼儿园的亲子活动,但他恰好出差,回来后说了好几次“可惜,等明年吧”。 一切似乎都在向最好的方向发展。从前,纪然看自己的生活,是一条望不到头的公路,上面有些坑坑洼洼,两旁是早已厌倦的旷野。而现在,他像在慢慢地爬一座秀丽奇峻的山,几步一景,待到顶峰,还有绝好的风景在等着他去俯瞰。 纪叙放暑假后,纪然开始忙着物色新学校。 期末的家长会和成绩单,让他彻底放弃幻想。开学就三年级了,再混下去恐怕真成混混了。纪然真怕弟弟和闻名像传火炬一样,前者刚退出江湖后者就迎头而上,他可不想一直做黑帮人员的家属。 如果物价像纪叙的成绩一样,降个不停该多好。弟弟和他一样头脑平庸也就算了,偏偏还不思进取。上次纪然对全家发飙后,纪叙只装模作样学了不到一周就原形毕露,甚至还没乐乐的减肥计划持续得久。 从家长会回来,纪然一怒之下把电脑里的二维三维动作片全删了,惹得纪叙和他大吵:“我那些……自然纪录片呢?” “删了!” 纪叙悲痛地怒吼:“上回你给它们改名换姓,我忍了。这回直接全部销毁,你还有没有人性!人家灭霸好歹还留一半——” “开学就高三了,你能不能长点心!我给你报了补习班,”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