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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江余年吃完裴井砚给他点的外卖,蒙着被子睡了一下午,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看什么什么顺眼。点开微信对话框,对话还停留在那句他发的那句“要是你来家里陪我就好了”,他看了眼时间,正好六点多,该是裴井砚下班的时间,便发了消息过去:江余年:裴裴,多谢你的爱心外卖,我一觉醒来大病初愈了(可爱)裴井砚:不客气(微笑)江余年: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裴井砚正在签最后一份文件,看到这条消息,总觉得回有和没有都有陷阱,便直接问他:有事?江余年:想跟你一起看电影了(委屈)高中的时候江余年学习英语的热情空前高涨,不仅每次上托福班都第一个到,还利用课余时间看了不少原声电影,那时候刚赶上泰坦尼克号3D版再度上映,江余年一定要拉着裴井砚去电影院看,两个大男孩在电影院坐得笔直,挺直了背看完了这场史诗般的爱情片。从那以后江余年就更喜欢以各种借口找裴井砚看电影了,从爱情片看到悬疑片,江余年也是在电影院里发现了裴井砚的许多小秘密:比如他很怕鸟,看到有鸟的镜头会下意识的闪躲,明明胆子很小却很爱看悬疑片,喜欢破案和推理过程,还喜欢昆汀,喜欢暴力美学。每次看完恐怖类型的片,裴井砚都能吓出一身冷汗,整张脸惨白惨白的,江余年每次都以安慰为由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有时候还会上去拥抱他,语气里尽是心疼,但嘴角却上扬得老高。看到那条消息时,高中时期的无数条回忆瞬间涌上心头,裴井砚下意识地想要逃离那段记忆,便说不用了,江余年咬咬牙,翻出珍藏了好几年的影碟,拍了张照片,发过去:我在电影节上要到签名的典藏版,来我家里看呗,就看个电影,我不会动手动脚的(可爱)裴井砚看到那条消息被噎到,但他的确想看很久了,反正明天就是周末了,就算今晚发生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想到这里他摘下银灰色的眼镜架,揉了揉眼睛,自己到底在瞎想些什么。到达江余年家里时他才发现原来他也搬出来一个人住了,还和他现在的小区离得很近,裴井砚问他怎么也一个人住了,江余年从厨房里端出一个果盘,道:“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人了,我搬出来挺方便的。”裴井砚没多想,只是后来才知道江余年说的家里没什么人不是夸张,是真的只剩他一个人了。裴井砚看江余年坐好位置,才选了个离他最远的沙发凳坐下。电影从一开始便是恐怖的氛围,裴井砚一直咬着手指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江余年扔了个玩偶抱枕给他,说:“抱着龙猫就不害怕了。”一句话说得裴井砚脸有些热,毕竟龙猫是他最喜欢的玩偶,刚在一起时江余年天天去玩娃娃机,说要把整个京市的龙猫都抓给裴井砚,年少时的喜欢总是纯粹又珍贵。裴井砚把龙猫的耳边攥在手里,小声地说:“又不是小孩子了。”江余年没听清,便问他说的什么,裴井砚努努嘴说没什么,又继续咬手指头,一时间忘记自己左手切水果时受了伤,正好咬到伤口的位置,再也忍不住痛呼了一声,江余年赶紧过来看他,得知是他把自己咬伤时,眉头皱得更紧了。江余年拿出急救医药箱,说:“你属狗的吗?咬得这么狠。”裴井砚努努嘴,没接话。江余年看到伤口还在不断渗血,酒精只剩最后一点,便直接低下头,张嘴舔舐着那点血迹,裴井砚手下意识就往外缩,却被江余年死死拽住,论力气,他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床上不是,床下也不是。裴井砚委屈得像是要哭出来:“你干嘛啊,我都没洗手,很脏的。”江余年没接他的话,用棉布擦了擦伤口周围,再用纱布一圈一圈地包好,他说:“裴裴,我很想你,所以你的一切我都想念,你的眼睛鼻子嘴巴,你的伤口,你的一切。”裴井砚被他突然起来的深情给戳到,嘴里说他rou麻,脑子里却想着其他。他其实很想告诉他,六年前那块伤口,他努力了好久好久都没能愈合。他很想告诉他,刚出国那段时间他很害怕,都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也不敢去人少的地方,明明都是两个人约定好的计划,最后让他一个人去完成,他实在有些承受不住。但他也很想告诉江余年,再难他也挺过来了,他成为了教授手下最得意的弟子,他从本科就拿最高等奖学金,一直到硕士毕业,他的教授都觉得他没有继续深造留校任教是多么大的遗憾。但裴井砚最后也只是低下了头,没有说话,江余年知道他心里还有坎过不去,便不再说些rou麻的话,只是隔着纱布亲了亲那根手指头,小声说:“要快点愈合哦。”裴井砚小声说了谢谢,想要将手伸回去,江余年不肯,他又使不上劲,两人拽着拽着裴井砚有些急了,一下子用了力,结果江余年直接用另一只手搭在他手腕上,将整个人拉进怀里,裴井砚双手使不上劲,脸红红地在他怀里扑棱,说:“你说好不动手动脚的。”江余年:“就抱一下,一下就好。”他的手还攥着裴井砚那只受伤的手,裴井砚皱着眉道:“你弄疼我了。”江余年这才松开了一些,对着怀里的人,说:“对不起,裴裴,对不起。”他的语速很慢,声音也很低,裴井砚听得有些怅然,回来这么多天他一直没有直视他们之间的问题,因为他太害怕失去了,六年前的那种滋味,他不想再尝。他清了清嗓子,用平静且缓慢的语气说:“江余年,你知道吗,我等了你整整六年,如果你来见我一次,哪怕你不解释,就一次都好。“可是你没有。”江余年松开的手又攥在一起,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歉,裴井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你松开我吧。”江余年这才将手放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客厅中央,裴井砚看着只放了一半的电影,说:“电影就不看了,我先回去了。”江余年:“我送你。”裴井砚:“不用,我家离这很近。”江余年指了指外面漆黑的夜,道:“很晚了。”裴井砚:“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江余年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他想的是,你长得这么好看,谁都有可能会对你有企图,但他不敢说出来,毕竟现在的氛围实在有些沉重,只好目送他离开,并让他到家之后报平安。回到沙发他抱着龙猫有些颓然,心想为什么追回裴井砚这么难,毕竟高中时期他好像没费什么劲就把裴井砚追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