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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换的一身黑白条的球服,金色的头发格外耀眼,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然后我听见他说,戒指你不要再戴了,我交了新的男朋友,他很好,过了这段风波,我们就结婚了。61.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听错了,或者是他在开玩笑,但手心粘稠的汗液和他脸上的表情告诉我这不是我听错了也不是他在开玩笑,两个月前还在耳鬓厮磨的我们,已经彻底的断绝了最后一丝可能。沃特先生请了假,约我去喝一杯咖啡,同行的是还有他的现男友,一位非常有气质的典型的意大利男人,只一个罩面,我就知道我远远不如他。他为沃特先生拉开了椅子,并没有什么亲昵的动作,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很搭配,沃特先生在坐下后,就把话语的主动权交给了那位先生,没有想象中的针锋相对,我们已经不是情敌,我是前任,而他是现任,我输了,而他赢了。这位意大利的男人用聊他的太太的口吻,跟我聊沃特先生,他说沃特先生喜欢吃意大利面,要稍微硬一点的那种,他说沃特先生热爱摄影,热爱画画,热爱足球,热爱一切和艺术沾点边的东西,他说沃特先生很喜欢缠着他,像是很没安全感的样子,他本来打算用半年的时间追求,一年的时间交往,再举办婚礼,但沃特先生一直在向前催促,他已经准备好了订婚晚宴。他这么说没什么炫耀的意思,但已经戳得我遍体鳞伤,狼狈不堪。我不了解沃特先生,而在我试图了解的时候,他已经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了。此刻的解释也无关紧要,甚至爱与不爱也无关紧要,我转过头看沃特先生,他吸了一口放在他前面的果汁,金色的头发晃了晃,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了除了再见以外,这一天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我和弗朗西斯昨晚做了,我断了我的后路,和你在一起太痛苦了。说不清那一刻我是什么感觉,像是心脏的地方突然空了一块,疼到麻木,空虚感反而超过了痛苦,我贪婪地看着沃特先生,我知道,我大概这辈子都难以和他再次相见。到最后,我的理智和我的身体像是分割开了,我听见我自己微笑着说,沃特先生,祝你们幸福。我们离开咖啡店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朦胧的细雨,我没有带伞,沃特先生伸出手递给了我一把折叠伞,我接过了伞看着他的眼睛,他或许还有可能爱着我,但他已经不再信任我,他选择了给自己一条新的道路,选择切断自己所有的后路,意大利男人一把把沃特先生揽到了怀里,沃特先生微微勾起了嘴角,黑色的老式雨伞撑开,完美遮住了沃特先生和撑伞的男人。我听见沃特先生说,再见。我攥紧了雨伞,我也说,再见。我们最终擦肩而过,走向这条道路不同的方向。我撑开了雨伞,才发现这把伞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和沃特先生初次见面的时候,我送给他的,两年多过去了,伞却依然保存得很好,为我遮挡住了逐渐变大的雨水。我已经不是那时候会轻易嚎啕大哭的我,但从咖啡店回宾馆的一路上,沃特先生的影像在我的大脑中反复循环播放。我想到了我们第一次分手的时候,也是这样,在路灯下擦肩而过,走向不同的方向,如果我选择回过头,抱住他,我们后来会不会有所不同。我想到了我们的第一次接吻,在烈日下的看台上,他眼中含笑,金色的头发飘啊飘,间或会擦过我的脸颊。我想到了我第一次登陆推特,我和他互相关注点赞评论的过往。我想到了我每一次为他烹制他喜欢的食物,他托着下巴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喊我贤妻良母的模样。我想到了我们一起手拉着手,逛过S市每一个小巷,在霓虹灯下接吻,听彼此的心跳砰砰直响。我想到了在我的故乡,我擦过他嘴角残留的冰棍的痕迹,他用舌尖舔过我的手指,那一瞬间的旖旎风光。所有过往碎成碎片,重新组合成沃特先生的机场照,恍惚之间,我像是看到沃特先生挂断了我的电话,转身离开的背影。我终于意识到,我失去了我心爱的沃特先生,那一抹金色划过我人生的轨迹,却在我想要抓住的时候,穿透我的指缝,决绝地选择离开。很多的选择已经做下,就没有如果这个选项,让我倒带从来,我和沃特先生,到底成了彼此人生的过客。62.我回到了英国,回到了这个已经没有沃特先生的城市。李铭和英超炒了几个月的绯闻,却最终无疾而终,尽管他今年三十岁了,场均进球率依然高得可怕,如果不是他中国人的身份,说不定还有可能在俱乐部踢到退役,现在身体状态没下滑,俱乐部依然舍不得。出柜的新闻也炒了几个月,炒到最后无非是一个双性恋的结局,金萌小姑娘到最后在媒体前道了歉,然后大概也是出国了,据说是去了德国,李铭访谈参加了一些,国内的综艺节目基本怎么洗白怎么来,国外的艾琳脱口秀上,李铭很大方地讲了讲他过往的恋爱史,也很大方地提到了我的名字,节目组甚至贴心地找到了我们曾经在体校时的照片,我关了电视机,去厨房里看我差不多蒸好的包子,皮薄rou厚,口味也偏甜,是沃特先生很喜欢的味道,我麻木地吃完了一屉包子,手掌挪到手机上,又像触电一般地移开了。63.我的牛rou面馆在歇业三个月后,终于重新开业了,加上了各种各样的包子,得加一把劲了,不然今年的房租都赚不出来。英国是一个新闻更迭很快的国家,前几个月炒得轰轰烈烈的新闻终于平静下来,偶尔也会有老食客八卦一把,我就笑笑不说话,推特种草了很多年,不敢再登录,不敢再看,体育小报上偶尔会有沃特先生的消息,他在意甲适应良好,俱乐部的同伴相处得也很好,我看着照片上被一群同伴一起抛在半空中笑得灿烂的他,也露出了一抹微笑。我的牛rou包子店开得越来越好,雇员又加了几个,甚至有人提议我可以开分店了,我没有开分店的打算,现在赚的钱大半我都花不完,只能存到银行里,以前我还有找个伴侣过一辈子的打算,但现在想想,我还是一个人生活吧,这样很好。我买了一家小俱乐部的全年套票,当然不是沃特先生曾经呆的那家,周末的时候我去看个球赛,然后拎着伞回我的店。64.依然是一个下雨天,依然是从门口走进来的陌生男人,他身上的西装已经被雨水彻底浇透了,褐色的头发贴在脸上,让我看不清他的面容。我无法抑制地想起了三年前,沃特先生也是这样,浑身被浇透了,扬起头,用蹩脚的中文向我寻求帮助。情景的重叠没有让我产生想要帮助这个男人的想法,我选择接着在我的结账台后面算这个月的收入,我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