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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错,错全部在我身上。你们平时一个个都挺忙的,还要让你们为我这个不称职的师尊担心,辛苦你们了。我没事的,总要有时间适应。”温豹眯着眼睛:“嘤。”温衡和温豹在树下说着话时,第一批访客已经到了玄天宗。王芊凝乐道:“本以为散人此刻在千机殿,没想到在这里和猫咪玩耍,好雅兴。”温衡和豹子看向王芊凝,王芊凝身边还有个满头华发的老妪,温衡一愣赶紧站起来:“王道友,谢夫人。”此人便是谢谨言的夫人苏语曼,说起苏语曼,她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她年轻时丧夫,自己身怀六甲,谢家人说她不祥,她没有被这话劝退还坚决的生下了谢谨言的两个孩子。她生产之后就去了兰陵城千机阁和王芊凝一起打理千机阁,她是个聪慧细心又谨慎的人,兰陵城的千机阁在她和王芊凝手中成为了兰陵城极其周边城市生意最好的一座珍宝坊,干掉了兰陵城其他的拍卖行。原本只能活百年的苏语曼因为王芊凝还有千机阁各种珍宝的关系,她以普通人的身躯活了五百多年,到现在还能行能走能吃能喝精神饱满,这就是一个奇迹。温衡他们的年龄都比苏语曼大,但是看到苏语曼的时候,他肃然起敬:“谢夫人怎么来了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苏语曼慈祥的看着温衡,她说话依然轻言慢语:“听说散人化神了,我求着芊凝带我过来祝贺散人。”温衡笑了:“谢夫人您太客气了,快请坐。”温衡手一挥,道木下就出现了一套树根制成的座椅。苏语曼抬头看着道木,她吐出一句话:“常听芊凝说起道木,没想到我竟然也有这个福气能看一眼,此生足矣。”温衡放下温豹,温豹溜达着准备回去,冷不防他却被王芊凝抱起来了。王芊凝爱不释手的揉着温豹:“这是散人饲养的灵宠吗这个品相倒是稀奇。”女人,甚少有人能抵抗毛茸茸的小动物,眼看王芊凝想要低头将脸埋在豹子的肚皮上,豹子蜷着身体放出了一点灵气,可怜兮兮的开口了:“王道友,是我。”王芊凝咔嚓一下石化了,她飞快的放下了手中的豹子脸色通红,她刚刚做了什么!她做了什么!她竟然摁着一个出窍期的大妖修又亲又抱。豹子轻盈的落到地上,他无奈的看了看王芊凝又看看在旁边憋笑的温衡,他甩甩尾巴头也不回的跑了。没脸见人了。王芊凝低着头恨不得地上有一条缝能钻进去,温衡给她还有苏语曼倒了一杯清茶:“这些年我鲜少出玄天宗,最近渐渐的觉得我老了。”苏语曼笑着对温衡说道:“散人哪里老,您的容貌和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一模一样。”修士们的生命很长,苏语曼要是没有遇到温衡他们,说不定她早就死了,现在也不知道轮回几次了。苏语曼笑道:“我原本以为修士都超凡脱俗,远离尘世的烦恼。”温衡说道:“哪有,修士也是普通人,在有些事情上面,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想不开。”三人在树下喝着茶,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们一言不发。许久之后温衡说道:“我突然发现,我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应该是从景檀死了之后,温衡就觉得身后一条无形的鞭子在抽打着他,让他没办法安宁下来。“散人这是自己想多了,有时候人都会自寻烦恼。”苏语曼现在已经儿孙满堂,她觉得自己应该活不了多久了,她挺通透的,“人劝别人的时候都能劝出花来,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往往就没那么淡定了。”温衡承认:“是的。”他也安慰过不少人,甚至面前的苏语曼都被他安慰过,现在回头想想,他劝别人的时候都让别人该放下就放下,结果轮到自己,他明显做不到。“谨言走的时候,我万念俱灰,要不是孩子们还有散人和芊凝,我可能早就失去了生的意志。那时候多艰难啊,好几次我都觉得活不下去了,可是再艰难哭过之后睡一觉,第二天眼睛一睁开又是全新的一天。散人,您遇到的情况还没有那么恶劣。”苏语曼觉得,被道侣踹了,确实会痛会难受,但是完全不需要要死要活的。温衡凝视着苏语曼,这个普通的妇人不能修行,她瘦小的肩膀却抗下了难以想象的压力和痛楚。若是她能修行,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不输给沈柔她们的修士。“散人,您可能会觉得我多管闲事,我听说了您的事情之后特意想来看看您,就是想告诉您,天无绝人之路。”苏语曼说道,“有句老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您现在觉得难以忍受的一些痛苦,其实多半就是您自己想不开。我们每个人都是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大部分情况都是一人独行。爱人啊,孩子啊,朋友啊……总会有不在身边的时候。难道离开了他们,一个人就不行了吗”苏语曼看着温衡的双眼,她认真的说道:“散人,您已经是化神修士,您的未来风光无限,您不该被一些小挫折打倒。当然,我知道散人您重情重义,您要看到,您身边有无数关心您的朋友和亲人,您所拥有的,要比您失去的多。”温衡凝神细细的听着,苏语曼劝诫他的话,他听进去了。他微微一笑:“谢夫人说的对,没有谁离开谁会过不下去,温某也只是暂时觉得不适应,等想通了就好了。”苏语曼露出一个笑容,她微微点头:“其实以我的身份,我没资格这么对散人说教。只是人啊,年纪大了就会不由自主的唠叨了些。”苏语曼现在看谁都觉得像她的小辈,看到温衡的时候,她竟然将他当成自己失恋的大孙子了。温衡客气的说道:“并不是,能听谢夫人教诲,温某受益匪浅。”苏语曼笑得两条眼睛都眯成了缝:“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啊,你和我们谨言是一样的啊,都是好男人。”温衡苦笑一声:“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是我负了无殇。”苏语曼和王芊凝沉吟了片刻,然后两人笑了:“散人必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迫不得已和青帝分开吧,我们都能看清的事,青帝必定也能看清。”温衡看了看西南方向微微笑了:“是啊……他那么聪明……”这也是温衡痛苦的根源,他宁愿莲无殇怨他恨他,也不想他一直惦记着自己。他不值得。“感情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呢爱上了,不想放手了,就是这么简单。”苏语曼最有发言权,“能被一个人这么深情的对待,也是一种幸福。”她和谢谨言相知相恋的那段日子,成了她一生最温暖的时光,每当想起他,她睡着了都能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