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耽美小说 - 生随死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77

分卷阅读377

    日,黎州郡守李长宜破获中南七州最大拐带贩卖妇孺案的折子,就送进了太极殿。

在奏折中,出力最多的黎州守备将军徐阳骏就露了一个小脸,毕竟不敢大肆吹嘘他调遣四百九十九个大头兵帮衣小侯爷干私活的事迹。谢团儿与衣飞琥都似不存在,只有衣飞珀以宜绘亭侯的身份,当了个大案首告。

这案子在朝中引起一阵哗然,不止因为失踪多月的黎王府郡主与衣家小侯爷回来了,也因为犯首严氏所招认的罪行太过惊世骇俗。

严氏经手的被拐妇孺中,似福熙班那样的病童多不胜数。

令朝野侧目的是,她居然还专营着拐带高官千金、世族女眷的生意。

二十年间,严氏单从京城就拐带了不下十五名贵女,或是卖去南方做娼妓|女奴,或是贩出北境予蛮族做妾,这还是活着有数的——在这过程中死了多少人,严氏说不清楚,也没人能说得清楚。

跟着谢团儿回京的十多个少年奴婢中,有些是回来寻找父母的,大部分都是污了名声无法归家的少女,一心跟着谢团儿找条活路。这其中就有个女孩儿出身高门,谢团儿与琥珀兄弟都认识她,她却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胡乱编了个名字,根本不愿回家。

谢茂拿到折子就烧了,暗骂黎州郡守李长宜是个棒槌。

二十年里被卖掉的千金贵女,有名有姓的就有十五个,其父祖全都是三品以上高官,这种事不上密折,不行密审,折子里写得那么详细清晰,搞得这么沸沸扬扬,怕不是要把朝中老大人气死七八个?

这案子搅得皇帝万寿节都没过好,满朝上下人心惶惶,高官世家都在清查内禁,严禁三姑六婆入府,姑娘媳妇太太皆闭门不出,曾丢了某尚书千金的积林寺被泼了马粪狗血,说书的女先生全都没了饭吃,有某部郎中府上媳妇生孩子,老太太不叫接生婆进府,生生憋出个一尸两命……

没两天,龙幼株匆忙来报:“陛下,日前臣所查西河暗间案,有线索了。”

谢茂想了想,不就是那个姓赵的西河商贾,在京中四处送瘦马娼妓的案子吗?前段时间龙幼株就追丢了线索,赵赟自杀之后,案子陷入了死胡同。现在突然说有线索了……“黎州案?”

“是,陛下,臣请旨调阅黎州严氏案实录。”

“你要仔细些。”谢茂道。

龙幼株自然知道此事轻重,低声道:“臣亲自审卷,不过人手。”



谢团儿回京第六天,丁禅、衣长安回京。

第七天,黎王谢范回京。

第148章振衣飞石(148)

谢茂吃了午膳歇了觉,正在太极殿与陈琦、裴濮商量平价粮试点是否可行。

各地粮庄丰收之后,刨去皇粮国税、粮食公司各项费用、扩大粮庄的预留谷种,库存仍旧是个极其好看的数字。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谢茂预计在太平八年到十年之间,在三百个中县进行平价粮试点。

简单粗暴一点说,经过今、明两年扩张累积,才成立两年的粮食公司就会成为谢朝最大的粮商。

因粮食公司最大的东主就是谢茂本人,他要求粮食公司在三百个中县进行平价售粮,统一定价,以保证当地百姓能吃上最平价的稻米。

如今谢茂和大臣商量的问题就是,这个试点是否会对当地农户产生不利影响?

毕竟,谷贱伤农。

谢茂推行平价粮的想法很简单,太平八年冬,北地有雪灾,紧跟着太平九年春,就是洪涝。

但凡遇见天灾,粮价哄涨是必然。饥民多,粮食少,供需关系就是如此残酷。

陈琦、裴濮都被谢茂磋磨惯了,皇帝这粮庄搞了两年,如今提了想法要搞试点,两位老臣都不敢直说不行。陈琦说,这三百个试点是不是多了点?可以先试三十个嘛。裴濮说,统一定价太好了啊,咱们保持一个不伤农的粮价就行了。

反正谢茂也是先给内阁、户部吹吹风,君臣正在扯皮打太极,宫人回禀说,谢范求见。

——谢范来宫中见他不省心的闺女,也得先来太极殿给皇帝请安。

谢茂和陈阁老、裴尚书说得兴起,随口道:“叫黎王先去给太后请安,朕再宣他。”

谢茂和陈、裴二人又说了小半个时辰,初步划了个试点范围出来,眼看未末时牌,再不放人裴尚书就出不了宫了,谢茂即赏了二人茶饭与宫中新裁的秋衣。

两个经常在太极殿拿福利的大臣也麻木了,又吃又拿美滋滋,出门时还有小太监帮着提包袱。

谢茂方才下榻舒展筋骨,问赵从贵:“六哥在长信宫还好?可曾痛打不孝女了?”

赵从贵躬身进来,说道:“好着呢,团儿郡主向黎王殿下认了错,倒是黎王殿下哭了一场。”

谢茂噗就笑了,他六哥就这脾气,骨子里的文艺青年是不是都比较多愁善感?奔波在外四个月,找女儿找到全没脾气,好容易赶回来了,不说教训女儿两句,女儿没哭,他倒先哭上了。

正说着话,衣飞石下差回来了,匆匆施礼:“陛下,臣家中有事,即刻就要出去。”

谢茂叫宫人服侍他擦脸,亲自端了茶给他,问道:“何事?”

“臣兄似有些……不好了。”衣飞石答得有些艰难,“家中来消息叫臣回去,臣兄……还想再见臣一面。”

这个消息对衣飞石而言也很意外。衣飞金自从西北回来之后,一直在长公主府“养病”,也常有大夫在长公主府进进出出——府上有长公主和衣飞金两个“久病卧床”的病人,有大夫出入很正常。

衣飞石一直以为大夫就是个幌子,哪晓得衣飞金真的病了大半年了,他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他和衣飞金虽反目,其实近二十年感情极好,对他而言,衣飞金当得起长兄如父四个字。

陡然听说衣飞金都快不行了,他哪里还坐得稳?

“那你快去,赵从贵,快去太医院请太医,马上跟着公爷出宫。”

谢茂亲自拉着眼眶泛红的衣飞石出门,扶他上马,说道,“你骑马出去,仔细脚下,太医药材马上就跟着出来。小衣,你别着急,你大哥还在壮年,不至于此。你告诉他,若为前途郁郁,大可不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