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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恭敬离去。“菡菡,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脱险的?”季康拉过了季碧菡,神情严肃,季碧菡虽不解父亲态度,但也大致跟季康说了。季康听完女儿叙述了这十几日发生的事情之后,脸上露出了严峻的神色。“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季康喃喃自语。“父亲?怎么了?”季康摇了摇头:“没什么,菡菡,那锦衣卫不是你朋友,父亲多次告诫过你,不要与锦衣卫有任何的交集。”“可是他救了我啊?”“你跟他很熟么?”季碧菡撇了撇嘴:“我和他在庆元宫待过半个月,他是容王的武师。”“若他无端蒙受这等冤屈,你会去救他么?”“我应该…不会…”“菡菡,你的这次罪名不轻,太子和太师都不在京城,连父亲也深感无力,为了一个仅仅认识十数日的女子,冒着搭上全家性命的危险来为你开脱,这可能么?”“可是…”季碧菡语塞,可沈纶替自己挨鞭子的场景历历在目。季康说:“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锦衣卫意欲何为,但他绝对不怀好意。”“父亲,或许你错了…”“不要相信任何锦衣卫,也不要接近任何锦衣卫,父亲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才能真正地明白!”季康突然的大吼打断了季碧菡的话,季碧菡鼻尖一酸,委屈地低下了头。“女儿好不容易安然无恙地回来你无端凶什么啊!你那么有能耐怎么不去救菡菡啊,只会在家里作威作福。”季夫人扯到了怀中。季康长叹一声,他对季碧菡道:“菡菡,你跟我来。”季碧菡跟着季康走进了书房,季康锁了门,对季碧菡道歉:“方才父亲不应该冲你发火,我太过激动,乖女儿,对不起。”季碧菡摇了摇头。季康坐入太师椅,思索了良久后才道:“你已经长大了,这些年来你多少会听到一些关于我们季家的传闻,现在父亲告诉你,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什么传闻?”“谁都知道咱们季家富可敌国,谁都知道咱们的钱来路不正,也谁都知道,你父亲季康是个大贪官。”“父亲你别这么说。”“这里只你我父女二人,也该让你知道了,为何父亲这么急着替你物色八方权贵子弟,为什么父亲一直叮嘱你让你远离锦衣卫,”季康摆了摆手,神色郁郁,“没有人愿意去背负一个贪官的名头,也没有人会愿意去收受那些沾满了百姓鲜血的钱财,但是在党争之中,必须有人做出牺牲。”“牺牲?”“太子最大的对手涑王,先皇后嫡子地位尊贵,手握军权战功赫赫,众所周知,我们季家是太子赵星最忠诚的支持者,而太子一无所有,只有区区东宫之位。”“我们季家是太子殿下的金库,是他与涑王相抗衡的资本。”季康点头:“是的。”“可既然忠于太子殿下,父亲这几日为了我去央求朝堂上的各位大人们,却没人肯帮咱们?”“这就是为何太子在面对涑王一党的攻势下节节败退的原因,咱们人心都不齐,工部尚书是肥差,不仅涑王一党盼望着我们季家倒台,连盟友也同床异梦,锦衣卫里派系复杂,有大量涑王一党的鹰犬,也不少眼馋我们季家位置的小人,但他们有同一个目的,就是费劲一切心思也要抓到我季家财产的污点,一举致我们于死地。”季碧菡惊愕地点了点头。“为父多年小心经营,至今没有落下把柄,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终有一天…”“父亲你不要说了,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大风律疏,犯贪污罪者当诛其全族,为父急着想让你嫁出去,就是因为你早一天离开季家,便多一分的安全。”季碧菡缓缓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心中百感交集。大雪再次伴着北风席卷而来,没过了脚踝,季碧菡走在院子里,脚上冷冰冰的。“大小姐,外套已经浣洗好了,是否给您装起来?”家仆捧着乌黑锃亮的飞鱼服来到了季碧菡的面前。季碧菡轻轻地抚摸着那件外套,布面上还残存着熨烫之后的温热,她凝视外套良久,最后摇了摇头:“不,就挂到我房间里去吧。”第17章第十七章此后的日子,季碧菡进宫侍读容王,宁可绕远路多走几条街到西宫门,也不再从北门进皇城,她如同看到猎鹰的兔子,警惕地躲避宫道上每一个身穿飞鱼服的身影,让侍女荷香瞠目结舌。季康一如往日,各色各样的权贵子弟受其盛邀上门,公子们的身世和财富加起来,都足够季碧菡拉出风国到无主的土地上风风光光地组建一个小朝廷了,可季碧菡走马观花,内心却始终毫无波澜。时间流逝,冬至到来了。冬至是风国佳节,京城凤栖山各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好不热闹。“你要是再不来找我,我当真以为你失踪了。”走在街上,阙樽嫣打趣道。“八方公子,疲于应对,今天早晨…”季碧菡说到这儿,发现自己早已经忘却了早上所见的那位公子的容貌和名字。“满城权贵,就没一个能让我们季大小姐心动的么?”“世家调/教出来的孩子,不是谁都像你我一般没心没肺的。”季碧菡耸了耸肩。“不知那些公子们听到你的这番话,是该开心还是该郁闷。”“没劲…”阙樽嫣拉起季碧菡的手:“好啦,今日冬至佳节,我带你去见见有劲的如何?”“嫣儿啊,你不正经!”“没有呐!你是最近太少出门了,殊不知今夜阳欢坊里有庆典!”季碧菡颇为好奇:“是什么庆典?”“嗯…”阙樽嫣托腮回想,“是双王府的静王殿下出资cao办的,叫清风明月知己难寻容颜易老唯有心永恒。”“啥!”季碧菡目瞪口呆。街上人声嘈杂,阙樽嫣高声重复:“清风明月知己难寻容颜易老唯有心永恒!”“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怪名字!”季碧菡哭笑不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阙樽嫣挽起季碧菡的手,行在路上,阙樽嫣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这几日我侍读容王,听殿下提起你在庆元宫的时候,跟那个叫沈纶的锦衣卫关系颇好。”阙樽嫣说。“有么?”季碧菡嘴上虽然漫不经心,心跳却不知为何急促了些许。阙樽嫣来了劲:“听容王说的,我记得你从未和男子这般亲近过!”“容王小孩子夸大其词,看我过几天不罚他抄儒经到吐!”谈吐之际,二人很快就来到了阳欢坊,季碧菡差点没有认出来这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