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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覆满他的全身。“沈大人。”一个声音自他的身后传来,沈纶转过了头,是一个从未谋面的年轻人,但年轻人身上那袭白底金纹的衣袍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天笙阁,明公要见你。”年轻人说完就离去了。沈纶换上了便服出宫,来到了城南的一处茶楼,他熟稔地绕开了品茶的茶客,来到了最深处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丁香气息,正中坐立数人,尽管光线很暗,沈纶还是认出了在场的人。正中坐着的是一个身穿斗牛服的男子,他身后是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二人的右边是大理寺卿常禄,左边是邕安伯林尧峰,还有其他数人,皆是当朝重臣。“见过二位殿下,师父。”沈纶对正中的两人和常禄躬身行礼。“一切都还好么?”涑王赵离站起身来,为沈纶递了一杯茶。“好。”“毒物的案子有没有新的线索发现?”“案子被东厂拿了去,我们只能在暗中调查,但如你所料,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了东宫。”沈纶说。赵离低头想了很久:“云国军队边境集结攻破南境浩江要塞,明日我要随赵星南下迎敌,我不在京城的日子,这件事情请你全权负责,务必要盯紧。”沈纶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沈纶,”赵离叫停了沈纶,“常大人和宣儿有话要说。”常禄转过身来:“阿纶,仙儿最近告诉我,你和季康家的小姐一直走得很近。”沈纶愣了愣,点了点头。赵离身后的少年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我刚从蹴鞠比赛过来,我还听说阳欢坊庆典的那天晚上,沈大人和季姑娘嬉戏甚欢。”“沈纶,我听仙儿的话,似乎你对这季家的小姐动了情?”常禄又道。听了静王赵宣的话,赵离笑了:“原来你们要说的是这个,沈纶接近季碧菡,是我要求的。”“哥哥要求的?有趣。”赵宣击掌。“是的,季康贪污敛财无数,在他手底下受苦的百姓不计其数,现在风朝难得的太平日子有目共睹,已然余时不久,再是纵容季康和他们手下的贪官污吏们危害社稷,后果不堪设想。”赵宣说:“季康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也是有目共睹,这么多年来我们根本找不到任何指向他贪污的直接线索。”“无论是销毁罪证还是转移财产,他每次的行动都比我们快,既然在他的身上我们找不到任何的破绽,那就从她的女儿身上找。”赵离对党臣们说。“所以请静王和师父放心,我绝计不会对季碧菡生情的。”沈纶微微地笑了笑。常禄说:“但季康和赵星不是傻子,他们让季碧菡进了东厂,肯定已经有所防备。”赵离望向了沈纶:“要我请求李安过和阙樽嫣去帮助你么?”“我知道,”沈纶摇头,“且不说忠勇侯世子自身难保,如今完全没有到他们应介入的程度,季碧菡,我足以应付。”沈纶离去后,赵宣还不放心:“哥哥,你确定么?我看他今天牵着季碧菡手时的模样,像是动了真情。”“沈纶十二岁就当了锦衣卫,卧底青楼数年,在感情之事上,他远比我们成熟得多,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让他去接触季碧菡,”赵离说,“而且,你知道沈公是为何过世的么?”“沈纶的父亲?不知道。”“十年前渝州瘟疫,其实是出自于太子生母张贵妃和太师肖伟康之手,季康时任西渝布政使,为帮助太师府和东宫掩盖证据和罪行,袭杀锦衣卫巡查钦差队伍,当时带领队伍的,是沈公。”“这些事情我从来都不知道。”“如今东宫和太师府如日中天,连忠勇侯都蒙冤受难,这些事情尘封已久,早已无人提及,也无人敢提及。”邕安伯和大理寺卿叹息。“沈纶和季碧菡,是永远也消磨不掉的世仇,这足够打消你心里的疑虑了么?”赵宣点了点头,沉吟良久。作者有话要说:说到美人,李安过一时兴起,就想将霜儿姑娘一把搂到怀中,他迷离的目光不觉间瞥到了霜儿手上戴着的锦绳,登时住了手,模糊道:“你,你有了心上人。”在风国,但凡男女子有了心怡的人,都会赠赠予对方锦绳或手链,倘若对方也倾心自己,便会将之戴于手上,以告示外人。霜儿红着脸,小声地应了一句,李安过缩回了自己的手,接着谈起了方才的话题:“我背上那一道最深的鞭痕,就是一次长剑脱手时他送给我的。”说罢他便要宽衣解带,好让厉大年和霜儿看清楚他背后的鞭痕,厉大年忙出手抵住,劝道:“小将军喝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摘自第7章第35章第三十五章季碧菡扛着扫帚,来到了镇抚司的大门前。罚去市坊监临官之职,打扫宫苑三个月,这是锦衣卫和东厂对季碧菡在蹴鞠比赛当日寻衅滋事的惩罚。虽然多少有些冤,但这个惩罚季碧菡多少还是可以接受,至于为什么这个打扫宫苑的惩罚偏偏把她分来北镇抚司这头,她对这种上天对她开的玩笑已经麻木了,快过年了风帝恩典,让所有有家眷的内侍回家过年,明明一路过来华晨宫的很多地方都缺少值事的。“哟,这不是东厂季大人么!”季碧菡还没开始干活,就听人笑道。季碧菡转过头去,是锦衣卫石庄和南宫贺,今日二人当值。“咱们世界大战的罪魁祸首终于还是成功落网了!”南宫贺一脸的讪笑。季碧菡挥动扫帚:“你俩就幸灾乐祸吧!”南宫贺和石庄又笑了出来。虽然那天东厂和锦衣卫打得狠,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尤其是最后李安过发起的一波共同逃亡,莫名地增进了锦衣卫和东厂之间的情感。“知足吧季碧菡,这判罚算轻了,我们都以为你至少会挨一顿板子什么的。”南宫贺又说,石庄摆了摆手:“你不知道么?若不是沈大人,季碧菡原本是铁定要挨板子的。”季碧菡一脸茫然:“什么?”“你也不知道?我们老大找过慕青指挥使,帮你扛了一半的罪责,你这才只是扫扫地这么简单。”“啊,不是让他别去了!”季碧菡惊呼。“哇,沈大人对季大人可真上心啊!”南宫贺感叹。石庄锤了一拳南宫贺道:“其实事儿本来没有这么严重,打了就打了,还不都是你们老大扯了一嗓门快跑,这就成了畏罪潜逃了。”“大清早的,在这胡说什么呢?”沈纶这时从镇抚司里走了出来,他也扛着一根扫帚,另一只手上抱着几块黑乎乎的东西。“